60. 隔墙
距离信中说好的日子还有四日,京中不少大户人家听到风声,都悄声收了行囊,驱车暂离京中,只为避过风头。
沈雅如忙得焦头烂额,一脚踏进屋内:“何事?”
郑明玉面上没什么动静,吩咐道:“我已备好一辆马车,明日你将阿章暗中护送出去,去京外暂避时日。”
沈雅如纳闷:“为何如此大费周章?难不成你不放心这事?”
郑明玉道:“她没必要在这时节留在京中。倘若真有异,一切都已打点好了,届时几艘船直接从西武门河道上出城便可。”
沈雅如定了定神:“当真会乱?”
郑明玉嗤笑一声:“带军入京,总不至于是过来喝酒的。”
沈雅如听罢,无话可说,又问:“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性,急起来了说一不二的。万一哭闹着不走,我又该如何?”
郑明玉揉了揉眉头:“若闹着不走,便带她去盐库。”
“好好好,必定少不了你妹妹一根汗毛的。”沈雅如笑道,“我是孤家寡人,舍了这临江楼倒也罢了。可其他人大都拖家带口的,可否要跟武平志他们说说,万一有什么事,叫家下都提前预备着些,届时也一并从西武门出去?”
“为何?”
沈雅如一愣:“他们亲人大都居于京中……”
郑明玉看她一眼,不明所以道:“旁人死活,与我何干?”
一众人马前前后后如此操劳,竟只落得“与他何干”几个字,沈雅如心底缓缓生起一阵寒意。而后勉强笑道:“无事……左右不过随口一问。”
“无事便去吧,早些准备。”
沈雅如应了声,步子一顿,掀帘去了。
*
眼见到了同周珩约定的第五日,常青青心急如焚,一早上便心头狂跳。
几回想趁机寻借口回去看看,却始终甩不开水云,她愈发焦躁,却只能干着急。
眼瞅着时辰一寸寸过去,日头从东边打上脑袋顶。总算瞅着水云去解手的一点闲暇时候,常青青飞身便蹿出了临江楼,直欲回家去,看看是否能再瞧见周珩或是他留下的密信。
可才出了临江楼的侧门,便被人唤住了脚步:“常姑娘!”
她步伐一顿,只当没听见,却是走的更快。然而那人却径直扬声道:“常姑娘!这是急着去哪?”
眼见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常青青咬咬牙,抬头唤道:“雅姐。”
这一看,竟吃了一惊。向来形容妥帖的沈雅如却看起来十分疲乏,眼下挂了两圈青黑,往常打理得柔顺的发髻都散乱了些,竟像是和谁撕扯了一番。
沈雅如徐徐下了车,团扇掩面,打了个呵欠,才冲她道:“怎么那么着急?”
常青青:“我……内急。”
沈雅如也不过问,只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有件事我忘了交代你,今日起,你便莫要再回去了。”
常青青只好跟在她后头往里走,闻言惊道:“为何?”
“且在临江楼歇一晚上吧。”沈雅如笑道,“明日有要紧事得交代你做。届时你需带上你手底下那些人,凑够十来号,负责将信物传到外头去,可得仔细些,莫误了地方。”
信物?
常青青屏住呼吸,转眼去看,便随沈雅如进了一处密室,里头齐齐整整,已然码好一排包裹。
她有些不敢置信:“这里头装的是……”
沈雅如笑道:“正如你想的一样,都是盐样。”
常青青心砰砰直跳,觉出不对来。
平日里她们送的大多应当都只是信,至于真正的盐,大概是借由信中约定的接头地点,或伪装成商船、或伪装成寻常马车,交接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为何偏是明日却要我们来运盐?”
沈雅如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问这些做什么?你只要知道,倘明日的事办得好了,这盐的差事,日后都可不必再办了。”
见沈雅如不过多解释,她咽下疑问:“我知晓了。何时出发?”
“明日戌正。”
戌正?那不是都快宵禁的时候了?
常青青心下吃惊,正待抬头去问,沈雅如竟不知何时已然离去了,倒是先前被她甩开的水云默默跟在后头,仍旧不声不响地守着她。
*
“这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一张折子丢了下来,劈头盖脸砸在周珩身前。
他默默捡起了折子,看了一眼。
话语倒是恳切,想是那几个有名望的谏臣联笔写的。
“陛下素日体恤生民之心甚笃,然天有不测,多地旱灾,实乃我大齐之患。春末以来,秦晋豫鲁几地田禾仅余三成,雨涸泉竭、民不聊生,百姓流离、饿殍积山,甚而有流言四起,谓‘皇德未昭,天心未允’,此语虽悖逆,但不得不警。臣不敢妄言天意……”
“不敢妄言?!”庆允大怒,“他分明言了个十成十!朕让你去押粮,为何还有这档子事出来?”
周珩一语不发,只听着他这皇兄怒斥。
因着先前押粮之事涉及的账目都已理清,一并呈报过,如今却再无可辩别。他清楚现在庆允也只是一时怒极,正巧需要人来撒撒气——为何偏他这皇帝做的如此倒霉,好日子没过多久就撞上了这等天灾,还要被人讽刺德不配位!
周珩左耳进右耳出,一边魂游天外,默默想着,如此情境,实在无法贸然说出拒婚一事,只想着再稳一稳。
今日总算将诸事都料理清楚,该是去寻常青青了,也不知她这几日如何?
“……当真是一帮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废物!”那头,庆允骂累了,坐下身来,气喘吁吁:“去把这帮在底下嚼舌根的人给我捉起来……你且去查查,到底是谁敢在背后议论这些!”
说到一半,似乎是想起来他这皇弟还有些用处,又面色和缓了些。
“是。”
周珩领命去了。
出宫路上,天色已渐晚,他命人往府里去,预备着待会去寻常青青。
坐在轿内,不免思绪纷扰,又蓦地想起近日听到的闲话,面色渐沉。
怎会突然如此多风言风语流传在京中?竟还直指庆允坐着的位置。
这流言四起,对谁最益?必然是从前登基声浪最高,却于夺嫡之时落败的冀王。
他思忖片刻,猛地觉出些不对来——密匀……同冀王藩地离得极近!
“停轿!”
前头抬轿的人突然得了令,惴惴不安:“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瑄王道:“去禁军营,要快!”
声音顿肃,不容质疑。
“是!”
眼见轿撵急匆匆掉头,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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