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已经入夏，太阳早早就升起了，金灿灿地挂在天边，霞光万道。
又是新的一天。
楼道起床铃还在响，林余已经洗漱完毕，抱着手臂，站在洗漱台前等着顾棠梨洗脸。
顾棠梨把牙刷杯放好，摘掉眼镜，放到一边，捧起清凉的水泼到脸上，很纳闷：“你怎么每天都这么有精力。”
“也不是每天啊，”林余叹了口气，倚着墙，有气无力道，“我现在就没什么精力。”
顾棠梨抽了张洗脸巾擦脸，嘴角一弯：“昨晚厕所好刷吗？香不香？”
林余哀怨地看她一眼，鼻腔忿忿地呼出口气。
她们宿舍昨晚几乎都说话了，但只有林余比较倒霉，开口的时候，被宿管抓了个正着。
言城一中每个宿舍内都有独立卫浴，除此之外，每一层还有一个公共厕所和浴室。
宿管要求她刷的就是公共厕所，不知是谁刚上完大号，把坑都拉堵了。
挨个坑位刷过去，拉开门，林余看到那个“草莓塔”的时候，臭气熏天，真是两眼一黑。
“恶心死了，能不能不要提了。我这么仗义，都没有把你们供出去，你们不应该感谢我吗，竟然还嘲笑我，过分！”
顾棠梨从镜子里看到林余气鼓鼓的脸，憋着笑：“好好好，谢谢你，谢谢你。走吧走吧，去食堂吃早饭吧。”
清晨的太阳不算太烈，晨风拂面而过，带来丝丝凉意，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整个世界都是清亮的。
林余和顾棠梨手挽着手，跟随大部队前往食堂。
排队打完饭，二人面对面坐着。
林余把淡到看不出是茶叶蛋的茶叶蛋，在桌上磕了磕，鸡蛋壳上崩裂出道道细纹，顺着拨开，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身边响起不锈钢餐盘与桌面接触的脆响，坐下了两个女生，有点眼熟，应该是隔壁班的。
一人惊讶道：“什么，你跟宋景和一个初中的？！”
“我没跟你提过吗，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大惊小怪的何止她一个，听到这个名字，林余也差点被蛋黄噎住，连忙端起小米粥，喝了一大口。
那两个女生和顾棠梨同时诧异地看向她，关切道：“你没事吧？”
林余咳嗽了两声，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她扭头，看向身侧的两个女生，抿抿唇，问：“......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宋景和......他初中成绩怎么样？”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女生勺子随意在皮蛋瘦肉粥里搅了搅，“他啊，和现在差不多。从来没跌下过年级第一的宝座，学神级别，不要太厉害！”
林余心下了然。
另一个女生感慨道：“家里有钱有势，成绩好，长得还这么帅，走过路过都能迷倒一大片妹子，上天的宠儿。我不懂，这样的人生到底还有什么烦恼。”
林余低头，看到自己在购物软件四十块钱买的帆布鞋，穿了快三年，鞋边已经磨得发白，好在刷得还算干净整洁。
她接话：“唉，我也不懂。”
“也没那么神乎，”周围人声嘈杂，女生神神秘秘地招呼几人凑近，小声说：“你们不知道，其实宋景和他爸......”
几人胃口被吊起来，只听她沉默了一下，又说：“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要是传出去，我会完蛋的。”
宋景和父亲？
林余直觉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既然她住嘴了，林余出于边界感，也没再追问。
顾棠梨咬了下牛奶吸管，已经开始下一个话题，相比于这些，她更在意的是：“那宋景和谈过恋爱吗？”
“没有。”女生斩钉截铁地回答。
顾棠梨忽然就笑了，看林余：“跟你一样诶，小鱼，你们都没谈过恋爱。”
她不懂，难道学习好的都对谈情说爱不感兴趣吗。
“你们怎么就能确定他没谈过，”林余把最后一口鸡蛋吞下，“说不定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啊。”
女生摇摇头，喝了口粥：“宋景和那种校园风云人物，多看哪个女生一眼，一上午就会闹得全校皆知。要是谈恋爱了，他那么多小迷妹肯定会爆炸，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
“有道理。”林余点了点头。
几人又愉快地聊了几句别的，谈笑间吃完饭，互相道别出了食堂，回教室上早自习。
年级主任王建强一身黑站在路边，长相周正，吹了下挂在脖子上的口哨：“快点，快点，都跑起来！”
林余和顾棠梨对视一眼，眼中的神采褪尽，不悦道：“强子怎么来了，他好烦。刚吃饱饭，怎么能跑步，一会儿直接吐了。”
顾棠梨低下头，缩着身子，将自己隐匿于人群中：“谁爱跑谁跑吧，反正我不跑，打死都不跑。”
林余：“你不跑那我也不跑。”
却不料，前面的同学在王建强的呐喊攻势下，提步跑了起来，一下子和二人拉开距离。
林余在后面无可奈何地说：“跑什么啊，不要跑啊，回来！你们跑了我们怎么办。”
没有前面的人掩护她们，林余和顾棠梨彻底暴露在空气中。相较于周围缓慢跑起来的同学，慢吞吞的走路动作，格外显眼。
王建强又吹了下哨子，眯了眯眼睛，似在锁定什么：“哎，哎，那不是林余吗！你也跑起来，快，锻炼锻炼身体！”
她忘了，年级主任对于她们这些成绩靠前的同学，都可以叫出名字，而且王建强在高一文理分科前，教过她们班的化学，自然认识她。
“*&#*#￥#”有一瞬间，林余都想说脏话了。
林余强行挤出个笑容，然后跑起来。
没有叫到自己，顾棠梨还妄想着偷懒，躲到一旁的人身后。刚动作，王建强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还有旁边那个，一米七的个子还想躲到哪里去，快跑，别走着了！”
好友被一同点到，林余“噗呲”笑出声。
顾棠梨听到她忍耐不住的笑声，磨了磨牙，顶着王建强的视线，不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跑起来。
进入教学楼，一离开强子的视线，林余立刻就停下了，慢悠悠地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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