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寒魄
“一样……”这人的眼眶渐渐红了,她手掌一翻,便将黑针抵在了白远川的喉头,“你还有何要狡辩?”
白远川大气都不敢喘:“我不是憨婆笛,这笛子是我才捡到的,牌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根本不是我的东西!”
但面前这人显然不信,听了白远川的话反而更加眼露鄙夷和恨意。
白远川急中生智,忙道:“真的是我捡的!我还请柳树巷的老赵掌过眼,你不信就去问她,她跟我说笛子值上百两,我正要去当了,就被你掳来了。”
这人定定地盯着白远川,想从她面上找出撒谎的罪证。
白远川小心翼翼地陪了个笑:“大侠,我说得都是真的。”
“那些乌鸦我视同手足,”这人忽然道,“若是我知晓你乃是诓骗于我——”
“你便给她们陪葬。”
这句阴冷冷的警告惹得白远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但她的四肢躯干仍旧动弹不得,只有脖颈脑袋摇了摇。白远川担心这人误会,又连忙点了点头。
这人起身便走,白远川着急喊道:“大侠!大侠!你先给我解开呀!”
咻——
一枚黑针飞进船舱,白远川翻了个白眼,她又说不出话来了。
白远川苦中作乐,在脑海中幻想着酒楼里的菜色。她如今正在一间小饭馆里跑堂,掌柜的跟她说,对面那间酒楼里,一条鱼前面砍掉,后面剔掉,小臂长的一尾鱼,最后做出来就巴掌大一小碟,她们小饭馆根本就不敢如此奢侈。
白远川正想到放鱼下锅,一身缟素的那人又钻进船舱来,带着满身寒气。
她说:“白远川,你确实不曾骗我。”
白远川眨巴眨巴眼睛。油锅开了,冒出香气。
那人手一挥,白远川身上的五枚针便神奇地回到了她的手里。
船舱低矮,白远川坐在船板上揉了揉僵硬的双腿。她拿起笛子,悄悄看了那大侠一眼,见大侠没有反对,便塞进了完好的那只袖子中。
白远川拎起左边袖子的尸体,嘿嘿笑道:“大侠,你看这……你能不能赔我一件衣服?”
那人丢给她一锭银子。
白远川眼睛一亮,用牙咬了咬,没注意那人看见她此举后暗暗皱眉。
白远川不伦不类地抱了抱拳,便要走:“多谢大侠!”
“慢着。”那人的眼神倒不冷了,变作一种心事重重的黑沉,“既然你捡了寒魄笛,那你就是寒魄笛。”
“我马上就不是啦!”白远川高兴地说,“当铺掌柜才是。”
那人冷哼一声:“天真。我没功夫跟着这个笛子,它只能在你手里。”
白远川一惊,她已经看到了一百两在向她道别:“别呀,我就是个跑堂的,又不会武功,跟你们这些江湖恩怨没关系的。大侠你行行好,放了我吧。”
大侠不为所动,像是根本没听见白远川的央求:“好叫你知道,我乃暮鸦谷谷主甘问云,江湖人称‘听鸦针’。”
白远川心道“不好”,她一直不问这人名姓,就是不愿惹上麻烦,现下知晓了这人的身份,便证明这人根本不会放她走!
但白远川不甘心。
白远川作出弯腰作揖的姿势,学着饭馆中说书人的样子:“原来是甘谷主,幸会幸会,久仰久仰。咦?那是什么——”
白远川抬手往船尾一指,甘问云果然顺着她手指所向看去,就在这一瞬之间,白远川扭身冲向了船头!
甘问云淡淡地转回头看着白远川窜出船舱,却没有追,而是无声地冷冷一笑。
白远川僵立在船头。
非是她不想跑,而是她跑不了。
江上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雾,白茫茫一片。雾中有一团团的黑气在动,每一团黑气上都镶嵌着两个冒精光的眼珠,眼珠们皆直勾勾地盯着白远川。
有一团黑气落在了船首,继而,两团、三团……
黑气抖了抖羽毛,露出了本相——是乌鸦。
一排乌鸦停在船头,堵住了白远川逃走的路。又一排乌鸦落在这排乌鸦身上,像筑塔一般。白雾之中仍旧黑乎乎一片。
白远川当机立断,回身钻进船舱,笑容灿烂:“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谷主的乌鸦,你看这事闹的……”
甘问云似笑非笑地用鼻子发出了一声“哼”,没揭穿她刚刚指的是船尾。
舱中唯一的凳子叫甘问云坐了,白远川不讲究地往船板上一坐,认命般说道:“甘谷主,你刚刚叫出了我的名姓,想必向老赵、向我街坊都打听过了,我这人就是一介升斗小民,不懂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你可得保我性命啊。”
“只要你不找死。”甘问云淡淡道。
“哪有人会找死呢?”白远川笑道,“莫谷主是要我当作饵,钓出真正的憨婆么?”
甘问云蹙眉:“什么憨婆?”
白远川挥了挥藏着玉笛的袖子,理所当然地说:“就是这个笛子的主人啊,笛子叫憨婆笛,那它的主人不就是憨婆么?”
甘问云沉默了一瞬:“是‘圆明寒魄上,天地一光中’的‘寒魄’。”
白远川艰难地理解了一下,但没理解,满脸疑惑地挠了挠头。
甘问云终于意识到自己和这个白丁的文化差距有多大,她只好再次解释:“大抵是‘使敌人三魂七魄都感到寒冷’的‘寒魄’。”
白远川恍然大悟地“嗷”了一声。
甘问云不想在“憨婆寒魄”这事上再纠缠,答了白远川方才的问题:“不错,我是要用你引出真正的寒魄笛。这两枚令牌出现得蹊跷,却不知是何人作梗,亦不知这寒魄笛是否当真听命于她。”
“你打算怎么做?”白远川问。
甘问云:“等。”
“等?”白远川本以为能听到什么精妙绝伦的计策,“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来?”
“她一定会来。”甘问云笃定道。
“你半仙儿啊……”白远川觉得前途堪忧,“若是她一直不来,你难道还要让我跟你一辈子?”
甘问云道:“有何不可?”
白远川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用了一个从老赵那里学来的成语:“诡计多端!”
“我总该跟老赵说一声我走了。”白远川说。
甘问云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已经说过了么?”
“我什么时候……”白远川蓦然反应过来,甘问云从大街上就跟着她了,自然也听到了她和老赵的不愉快。
白远川见逃走无望,立时蔫吧了:“我们去哪里?”
“去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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