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离汴京城越近,官道上也越发热闹。不止驿站客店连成串,往来行商队伍也是络绎不绝。
今日刚停下修整,林芝便寻到了卖肉的商贩,从中买了两根羊腿,正麻利切着肉片,说是要做葱爆羊肉。
陶应衡在一旁看得两眼发直。
这几日他过得尤为纠结——他自诩是君子,不愿吃猪肉,偏生被林芝做的酸豆角炒肉和肉沫豆腐等菜勾得魂不守舍,每日都在‘吃了后悔’和‘不吃更后悔’里反复横跳,只差与某位麻将仙人那般写下日记:九月一日:酱爆茄子,不错。九月二日:酸豆角炒肉,尚可。九月三日:陶应衡啊,陶应衡,你怎么能如此堕落,身为君子怎能用豕肉!?九月三日晚:肉沫豆腐,好吃。
直到今日看到林芝买了羊肉,陶应衡眼里瞬间燃起光,他终于不用扪心自问,不用做足了心理准备再来吃肉,而是可以大大方方,开开心心地排在第一位吃肉!
肉肉肉肉肉肉肉!
陶应衡激动得排在队伍第一位,垂涎欲滴地瞅着林芝的动作,眼里满是渴望与向往。
与此同时,林芝热锅烧油。
待油温合适,她将腌制好的羊肉片倒入其中,滋滋声刚刚响,她又将切段的大葱也尽数放入其中。
林芝手里的锅铲翻飞,薄厚均匀的羊肉片也随之在油里打着滚,颜色迅速改变,边缘略略卷曲,同时霸道的羊肉香味也随之散开。
排在第一位的陶应衡无疑受到了最大的冲击。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看着林芝的动作。
随着葱白炒得发黄变软,林芝方才放入各种调料,直让每一块肉片都裹上油亮的酱色,方才盛出锅来。
这几日都来帮忙的林森早已候在一旁,把葱爆羊肉与清炒空心菜分入盘里,送到诸人手上。
陶应衡第一个接过,迫不及待地把葱爆羊肉连肉带汁水都盖在米饭上,然后再来上一大口!
瞬间,陶应衡的双眼睁得溜圆:“呜呜!”
软嫩又不失劲道的羊肉带着丰腴的香气,葱段炒得甜丝丝的,和米饭拌在一起别提多美味,让陶应衡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
好香,太香了!
幸福,太幸福了!
终于可以抛开乱七八糟的思绪,沉浸式品尝美食的陶应衡留下快乐的眼泪。
他吃得整张脸都要埋进碗里,吃了一碗又盛了一碗,直到吃了三碗,肚子撑得不行,他方才露出满意之色,恋恋不舍地放下碗筷,瘫在椅子上直哼哼。
旁边的吕三和鲁大头等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各个吃得一本满足,不免扼腕道:“还有半日便要到汴京了,也不知道下回想要吃到林小娘子的手艺,得是什么时候。”
众人深以为然,即便林芝一家打算开铺子,想来也要个把月份,加上诸人乃是大理寺官吏,时常在外奔波,算下来恐怕得两三月后才能再吃上了。
林芝听到几人对话,笑着抹了抹手,走上前来:“上回不是说好了?待咱们家屋子铺子筹备好,定然请大家来坐一坐。”
“我还怕你们不乐意呢。”
“怎么会!”吕三和鲁大头几人齐齐叫屈,把胸膛拍得梆梆作响。他们瞧了一眼陶应衡:“我们几个肯定会来的!”
“我还想带我家妻儿来呢!”
“放心放心,某人不去,咱们肯定会去。”
坐在一旁的陶应衡顿时挂不住脸,急得直跳脚:“我又没说不去——”
几人叽叽喳喳笑作一团,引得旁边另一支休整的队伍侧目不已。那车队几名汉子围坐在一起,手里拿着笼饼,用街边买的杂碎配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
他们注意到林芝等人已经很久了,主要是这周遭车队多是旁边摊贩那买两笼饼,或是买两馒头将就,讲究一些的便炖碗清汤。
唯独林芝他们一行人,炒菜炒得那叫一个香。这里又没有遮蔽物,刚刚吹的还是顺风,那浓烈馥郁的香味劈头盖脸地朝他们冲来,直把一行人都迷晕了头。
“亮哥,咱们要不去问问?”
“算了,素不相逢的。”被称为亮哥的黑瘦汉子摇摇头,他瞥了一眼林芝等人,说道:“忍忍吧,待咱们回到汴京,亮哥我便请你们去搓一顿!”
其余汉子眼前一亮,七嘴八舌问道:“亮哥,您打算请我们去哪里吃饭?”
“你们猜猜?”
“莫非是……去矾楼?”有人兴奋道。
“……你想要我死就直说。”亮哥闻言,嘴角轻轻抽搐。
汴京城的矾楼是什么地儿,且不说二楼三楼的包厢费用,即便是在大堂用饭,一道炒饭便要200文起,一道蔬菜要300文起,一道荤菜要五百文起,价格令人望而生畏。
亮哥都不用算,便知道若是自己请自家车队这帮豺狼虎豹进去搓一顿,怕得花上好几贯……不,说不得得十几贯钱!
他疯了才同意!
汉子没好气地瞥了他们一眼,说道:“去留荣饭馆。”
“哎……又是留荣饭馆。”
“我都吃腻了哎。”有汉子嘟嘟嚷嚷,意图让亮哥改变主意。
“谁让他们家价格实惠嘛,咱们亮哥可是会过日子的人。”
“实惠归实惠,可味道真不咋样。”先前那汉子抱怨一句,而后眼前一亮:“我记得福荣庄就在那条街上吧?不如咱们去吃他们家,他们家的味道更好。”
“对哦?”
“哎算了算了,别去那家。”说话那人看了一眼亮哥神色,“亮哥早些年也是去那家的,后来才改了去留荣饭馆。”
这人话说出口,登时引来好奇的视线。他得了亮哥允许,方才继续说道这桩事来,里面涉及师徒反目、赘婿夺权、驱逐出门乃至意外身亡等一系列勾人好奇心的词汇。
一时间,别说闲聊的一帮人说得起劲,就是林芝等人也渐渐止住话语,竖耳听得专注。
“吕三……吕三!”
“衡哥儿?衡哥儿!”
直到一巴掌重重落在他的肩膀上,才把陶应衡的心思从八卦上扯了回来。
他惊得跳起来,只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口蹦出去:“哥!砚哥!你们两个吓我一跳!”
“怎还是我的错?还不是你们几个直勾勾盯着人那边,我喊你们好几声你都没应。”陶应策无辜得很,他见诸人吃饱喝足便准备启程出发,哪晓得转头便看到一群人挤在一块,不知道在做什么。
沈砚则瞥了一眼隔壁车队,眼神里带着审视:“莫非……他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还未等沈砚说完话,林芝便竖起手指嘘了一声,他们正听到关键部分呢!
沈砚神色微凝,愈发觉得隔壁车队的谈话不简单。他屏息望去,只见一名汉子正得唾沫横飞:“……自福荣庄老两口没了以后,那入赘的女婿不但将家里人接了过来,而且对娘子又打又骂,不复昔日忠厚模样。”
“那娘子起初念着孩子一直忍耐,直到发现他家来的表妹实则是他早娶的妻子,甚至还有有一双儿女,方才闹上官府说要和离。”
“好不要脸的东西!”陶应衡听到这里,气得大怒,竟是忘了自己几个是在偷听,脱口骂出声来。
“可不是嘛!”那名汉子接了话,全然没察觉声音来处不对,“更可气的还在后头!谁都没想到节骨眼上,荣娘子竟是出了意外一命呜呼!”
骤然间,全场皆是叹息声。
亮哥接话道:“那混账东西不到三月就续弦,屋里还抬了养娘,而后更是把那俩孩子当仆婢使唤。”
“还是荣娘子的师兄弟看不下去,闹到官府里,眼瞅着事儿闹得大了,铺里的生意日渐差了,那人才假惺惺地分了两间破门面给那俩孩子,美其名曰是分了家,实则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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