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错杂弹·书院

对于杨熹此人，乔染秋仅听过名讳，未见过其人——

她只知道，杨熹就是那个在怡春院附近的青竹巷中发现了宋娇娇一只手臂的人，能发现那东西，还是因为在附近吃疙瘩汤吃坏了肚子，过去寻地方呕吐。

谁能想到如今他竟又和案件扯上了关系，那便少不得要问上一问了。

此人身量不算矮，只比叶寻舟略低一些，身型较为匀称，眼睛有些小，但鼻梁还挺高，只是他好像习惯性缩着脖子抿着唇，微微有些驼背，行过礼后，双手也一直垂在身前，一副恭敬的模样，看起来……

是有股刻板印象里的酸腐书生气儿。

“杨公子。”面对杨熹的问候，叶寻舟冲着他点了点头，“我身侧这两位分别是乔染秋乔仵作并着钱合盛钱录事，我们前来，是要对案件进行一些深入的问询。”

此话一出，杨熹的目光在乔染秋的面容上多停留了片刻。

见状，叶寻舟微微皱了皱眉头，微微往乔染秋的方向迈了一步，问道：“杨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杨熹连忙摆摆手道，“只是想起昨日跟着叶大人的就是位女仵作，未想到今日这位仵作竟也是女子，难免心生惊讶，原来女子做这个，也这么常见了……是、是我少见多怪，让大人见笑了，但我绝无冒犯之心，相反，我是由衷敬佩！几位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小、小生自当尽力配合！”

叶寻舟闻言挑了挑眉，也未再说其他，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而后便直截了当地向着杨熹开口问道：“方才我听书院的主人闻先生说，杨公子家就位于南市？”

“是。”杨熹也未犹豫，立刻点了点头，“我家中是在开酒楼的，以前叫杨记酒家，这些年我和长兄参考着远京的引仙楼和留仙居，劝着家父将酒楼名字改作了‘醉贤居’。生意还不错，叶大人若得空，可过去看看。”

“醉贤居……倒是个好名字。这栎阳美食颇多，想在此处以这类营生过活，想必令尊的手艺应是上佳？”叶寻舟想了想，问道。

“可不是嘛，我爹他打小就有这手艺，到如今都做了几十年了。”杨熹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而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只可惜……我和我家长兄就是学不会这个，切个肉都能将手切坏咯。一开始爹爹还不信，还指望着我俩中有一人能继承酒楼呢，结果我和兄长手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厨艺却丝毫不见长，他便也认了，只是一边又觉，我们怎么着也得会些手艺、以后赖以谋生，所幸我长兄对诗书还算有些兴趣，家里生意不错，倒也不短吃食，供他读书，还算供得起，未来若能考个功名，于家里而言不也挺好的？是以我爹便也同意了。而我在长兄的影响下，也觉比起下厨，读书更能叫人心静些，因此我便也想走他的路，入仕为官。如今爹爹的手艺，是传给了我那仿佛生下来便会拿菜刀的阿姐。”

杨熹说到一半时，还伸出自己的手来，给几人瞧了瞧。

乔染秋够着头看了看，那手确实还挺粗糙，指根有一些茧子，而且上头能看到一些略有些陈旧的刀伤。

不过杨熹并未一直举着那手，很快就将其放了回去，倒是叶寻舟，盯着那双手之前所在的位置，微微皱着眉，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犹疑着问道：“杨公子如今是在这在明书院读书，那令兄是……？”

“哦，我家长兄曾经也在这处念书，不过他年长我五岁，只考了两年，三年前便已考上了。”杨熹回答，“如今长兄是在府衙工部房任职，虽说只是任个掌固、没有官品，但……终归比我这还未及第的强。”

“原来令兄是已然出师，也难怪这书院能得令尊信任。”叶寻舟点了点头，然而说着说着，他却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道，“不过……方才我与闻先生交谈时，发现他对你们……管得似乎也不甚严厉？”

这话倒是不假，之前他们在书院的主人闻远笙那处时，本想先行了解了解杨熹及鲍明亮的情况，同时也想问问是否有其他书生也与案件关联，但那闻远笙甚至就连杨熹和鲍明亮的出身都记得不太清晰，只隐约记得二人年龄相仿，出身皆非权贵，还是翻找了这两人进入书院时的记录，才想起来杨熹今年十八，于两年前来到在明书院；鲍明亮十九，一年前秋闱落榜后来此读书。二人都居于南市，前者家中是开酒楼的，后者则本是皮匠出身。

除此之外，从闻远笙那里，他们得到的唯一有那么些用处的信息就是——

书院管事去寻鲍明亮，却没能寻到人，听人说上午的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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