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兵符
“什么?”白森怔然道。
“我说,”陆焕压着嗓子道,“那姓徐的都督,闯下大祸了。”
“何出此言?”白森问。
“你还记得么?昨日早晨我给你说过,围住棋院的容州军快要失控了,”陆焕缓缓道,“前一日,孙利刚刚杀了一个带头想要冲入棋院去的兵卒,本以为能安宁几日,没想到,他们见了昨日下午从棋院里升起来的浓烟,都在传棋院里发生了大事,到了夜里,有两个队正带着手下几十个兵,来到孙利营帐前,把孙利围住了。”
看陆焕阴沉的脸色,白森预感军中有一颗暗藏的巨雷就要引爆了。
陆焕接着说:“那两个队正向孙利提议,以帮助棋院里平息灾祸为由,冲进棋院去,找机会控制棋院里的人,接下来挨个拷打讯问,不怕找不出杀害徐万钧的凶手。”
一阵恶寒从白森背后滚过,她忙问道:“孙利身为校尉,不会同意如此荒谬的提议吧?”
“一开始,他确实没同意,还训斥了那两个队正。”
“一开始?”白森一惊,“后来怎样?”
“我赶到孙利的营帐时,里面吵得不可开交,”颜洵道,“我在帐外,听到里面传出一句话:要是再这样等下去,被岭南监军使查到,大家都得死。”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不准,”陆焕回道,“不过,我怀疑,徐耀没有拿到神都授予的铜鱼符就调兵来此。”
白森只听说过古代王朝的地方军官是以虎符调动军队,铜鱼符还是第一次听闻,她问道:“这铜鱼符,是朝廷准予调兵的文书么?”
“差不多是这个东西,”陆焕点头,“按武圣人颁布的军制,驻守各地的掌军都督如需调兵,必须向神都请批,由武圣人亲自批示后下诏给夏官,再由夏官尚书授予铜鱼符,持铜鱼符方可调兵,如果无符调兵,均按谋逆罪处置,无论是将是兵,都要掉脑袋的。”
白森目光凝重,道:“陆帅,你还记不记得?十月十一,徐公子身亡,第二日我们一同来棋院,路上就有扮作山匪的兵士了,这么点时间,徐耀都督肯定来不及向神都请批调兵符。”
“看来,徐耀的确是犯了无符调兵的死罪啊,”陆焕脸上又阴沉了几分,道,“难怪棋院周围这些兵士如此躁动,待监军使查实徐耀所为,他们都难逃一死,不急才怪了。”
白森紧张道:“孙校尉后来做了什么决定?”
她话音带有止不住的微颤,棋院周围的树林里,清雨湖上的渔船中不知藏了多少兵士,假若这些人出于性命之忧杀进棋院去,只怕整个棋院都得给容州都督的独子陪葬。
陆焕摇了摇头,回道:“我没听见孙利后来说了什么,只是我进入他的帐中后,就见他神色有异,问我还要几日才能查到凶手,而后无论我怎么说,他都逼问我要一个时日。”
仅是听陆焕说起,白森就能感受到军帐中的紧张气氛,也亏得是陆焕,要是换她前去与那些在战场上历经过尸山血海的兵卒打交道,她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唉,”陆焕忽而长叹一声,道,“也怪这徐耀爱子心切,为了给徐公子雪恨,即便犯谋逆死罪也顾不上了。”
白森在心里道:更应该怪静海县衙门里那些靠不住的废物捕头吧,他们如果有点能耐,容州都督哪儿会私调自家麾下的军卫来围住鸿清棋院。
“徐耀都督给了我们三十日的查案时间,”白森道,“这话,在孙利他们这里不作数了么?”
“他见你时之所以能给你三十日,依我看,是因为在三十日内他能保证手下这些兵不会不听话,也能保证岭南监军使不会查到他私自调兵,”陆焕苦笑道,“麻烦的是,现在情况就快要脱离徐耀的控制了。”
他盯着白森,带着警示的意味说:“时间越来越紧迫了,我担心撑不到徐耀给的期限了,这附近的容州军随时都可能失控,你必须抓紧查案!”
往医馆走去的路上,白森满脑子都在想陆焕最后的提醒话语。
从十月十一案发到今天,过去了十日有余,然而不能再把三十日作为查案期限了,有可能就在明日,棋院里就会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白森抬眼,看向前方,棋院里亭台楼宇错落有致,却仿似笼罩在弥天大雾之中。
发生在这里的连环凶案就是一场迷雾,每次白森都以为找到了走出迷雾的方向,结果走到尽头却发现无一不是死胡同。
会稽诗社,是眼前最后一个方向了,白森紧了紧拳头,快步往医馆赶去。
返回的路上明显感觉到巡逻的仆役比原来多了不少,甚至有几个下人还是白森在膳堂见过的帮厨伙计,白森小心的贴着隐蔽处走,赶到医馆的静房时已是上早课的时间。
陈钰雪不知何时醒来的,正独自靠在床头吃一碗米粥,见到门外进来的白森,她放下碗欣喜道:“阿白,你来了。”
白森来到陈钰雪面前,问道:“你好些了么?”
陈钰雪点点头,回道:“我已经没事了,刚才有医工过来给我把了脉象,说我烟火毒已解,最快今日就可离开医馆了。”
看陈钰雪面色苍白,双眼红肿,话间尚有些虚弱,说上两句就得深吸一口气,白森正想提起她加入会稽诗社的事,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改了口,“看你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今天就出医馆,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听了白森关切的话,陈钰雪神色欣慰,她道:“不行,再过三天就是秋奕选拔的抽签仪式了,接着马上就是选拔棋赛,我不能在这里耽误下去了。”
先前曹景宣布过,抽签仪式将在立冬这天举行,细细一算,不过就是三日之后。
白森忍不住问道:“那会稽诗社的祭山典,安排在哪天呢?”
陈钰雪似乎早料到白森会问起此事,深看了她一眼,回道:“晴姐姐刚走,我请了她去询问方殊先生关于祭山典何时举办,要等她回来才有消息。”
“好。”白森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得知打入会稽诗社还有希望,她心里稍安。
陈钰雪坐在床头,曲起膝盖,下巴放在膝上,忽道:“晴姐姐告诉我说,赵先生丧命在昨天的火中。”
白森兀自望着窗外的一株金桂树,轻轻点头。
陈钰雪面露恐惧,哀声道:“赵先生怎会,怎会……他人那么好,怎会惹上了穷凶恶极之徒?”
她声音弱下去,最后竟听不清了。
再过几日便是立冬,桂花的花期已过,窗外那株金桂凋了不少。
白森扭头看着楚楚可怜坐在床头上的陈钰雪,道:“你不会是在怜悯那个姓赵的先生吧?”
陈钰雪仰头回视着白森,喃喃道:“死者为大,阿白,我……”
陈钰雪是第二起命案的幸存者,白森也不打算再对她隐瞒了,径自道:“要是你知道赵知海就是放火的人,怕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什么?”陈钰雪呆住了。
白森将这一晚上她查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给陈钰雪说了,当她说起在罪骨石函里发现的那张写有第二首诗的麻纸时,陈钰雪眼中是掩不住的惊恐神色,待白森说到赵知海为了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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