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四人
与此同时，程晋在三思过后还是离席而去，为了避免某些有违伦理道德的事情发生，平时他并不如何关注襄王府，也不会过多打探沈青云的私事行踪，但眼下程翊的表现不同寻常，他忍不住担心起来。
他没和钟策派来的人遇见，但所幸鸣珂一直传来消息，因此很容易就找到了程翊所在，自然也没落下他身边的沈青云。
看见对方的第一眼，程晋的眼睛就再没挪开过，同时心里的弦松了松，至少人没事，只是不愿意去宫里赴宴应酬，想和夫婿独处罢了，实在是人之常情。
然而再看下去，那些亲密无间的行为便如针尖一般刺入心里，算不得太痛，但如夏日的暑气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点一点侵入骨髓，泛起密密麻麻难以忽视的疼。
鸣珂不知何时回到他身后，他比赤璋脑子灵活有眼色些，早就探究出了几分这桩隐秘难见天日的情愫。
“陛下，小的去支开郡王？”
程晋轻舒了一口气，“不用，既然出来了，也看看花灯，与民同乐吧。”
沈青云让程翊去猜灯谜赢花灯的同时，转头看了眼被两个同伴抓住手臂捂住嘴的冯玉素，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张着嘴无声说了什么。
曾淑柔没注意额外的眉眼官司，颜润仪生怕再度惹恼了沈青云给自己招来两耳光，低着头没敢朝这边看，唯有冯玉素，一直紧盯着他们，凭借着街边明亮璀璨的灯火，轻易就辨认出了沈青云的嘴型。
手下败将。
四年前的郡王妃之位旁落，再到现在处心积虑谋划许久，却敌不过沈青云一个眼神，程翊的目光没有一刻停留在她身上，看见了沈青云，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瞥见冯玉素如遭雷击失魂落魄的模样，沈青云撇了撇嘴，亏得她还以为对方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竟连这点招数都接不住，白费她这些时日的准备了。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喝彩声，附近几个摊子看猜灯谜的游人也顺着声音瞧过来，拢共十五个灯谜，猜到最后一个就能赢得最顶上的那盏尤其精致的鳌鱼灯笼，程翊一路过关斩将，已猜到了第十二个。
沈青云随意扫了眼，余光忽然瞧见人群几丈之外，站在几盏花灯下，正施施然朝她颔首微笑的程晋。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此前本就不清晰的思绪已经更加混乱，程翊她惹得起也能摆脱掉，但程晋，显然不在此列。
“好了。”
欢呼雀欲的一片“哇”声和程翊含笑的嗓音同时响起，沈青云扬眉弯唇，接过他递来的鳌鱼灯，一面夸赞一面朝冯玉素所在的位置看去，手腕轻晃，烛火微漾，配着一对恩爱璧人，全然是一幅令人羡煞的画面。
“还喜欢什么，我去给你赢来。”见沈青云不似前几日那般拒他于千里之外，程翊眉目蕴笑，手臂抬起，隔着几寸虚虚护在沈青云身侧拦住偶尔的拥挤推搡，极其温柔体贴。
沈青云随意看了一眼，指着不远处的小摊：“泥人吧，不过不要他摊子上那些，捏个你和我怎么样，回去了放在书桌上。”
程翊自无不可，甚至还由这句话联想到沈青云不会再提起和离，他们二人如从前一般如胶似漆的美好日子。
捏泥人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白发老人，精神矍铄，坐在板凳上手指飞快，几乎是刚看一眼手指就已经捏出来雏形，坐在他身边的是位老妇人，笑眯眯的和蔼可亲，十分默契的给老人递过去泥土清水以及木棍等所需的东西，两人之间很少交流，对视一眼就能明白什么意思。
沈青云他们走近的时候，前面刚有一对有情人嬉笑着离开。
程翊递钱说出要求时，沈青云慢条斯理地偏了偏头，果不其然又对上三丈之外冯玉素厌恶憎恨的眼神，她轻笑了声，手指放在身前晃了晃，方才程翊赢来的鳌鱼灯也被她随手扔给金穗，一言一行无不让冯玉素妒火中烧。
曾淑柔心中叫苦连天，死死拉着冯玉素的手臂劝道：“阿瑗，我们走吧，再待下去，你兄长估计要来找人了。”
颜润仪倒不想劝，甚至巴不得冯玉素上前打破沈氏那副高傲的模样，更想看见沈氏知道程翊和冯玉素私下有所往来后的落寞之色，但她不敢撺掇，因此只是敷衍握着对方的手，低头闭嘴当哑巴。
“阿柔你没看见吗？”冯玉素一路过来险些被气哭，“她分明就是在嘲讽羞辱我，今日明明是仲甫约我来的，又不是我厚脸皮巴着，他不理我也就算了，你还不帮我？”
曾淑柔好声好气的：“但郡王妃不是在吗？等明儿你让冯三哥找郡王问问怎么回事，若是他故意让你来看这么一遭，那以后我们就死了心，别吊在他身上了。”
“才不会！”冯玉素咬了咬唇，一双眼紧盯着程翊背影不放，“他分明，分明也是喜欢我的，上次他还亲自给我敷药，送我回家，一定是沈氏，是她在仲甫耳边说了什么，他才会这么对我。”
曾淑柔眉头紧皱，忙道：“敷药，什么敷药？阿瑗，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冯玉素闻言神情慌乱了一瞬：“没，没什么，我，我记岔了。”
和她们相距不远的程晋：……
他这才稍微打量了下几人，颜润仪和曾淑柔他都还记得，但另外一位，没什么印象。
鸣珂低声道：“是冯尚书家的小娘子，听说一直以来都爱慕弋阳郡王，至今未嫁。”
程晋瞥了眼正在泥人摊前的程翊，他身侧的沈青云神情专注眼含柔情，心中难免升起阴暗的嫉妒和怒火。
不需他开口，鸣珂就已经会意地朝藏着的暗卫打了招呼，势必要把冯玉素和程翊之间的隐秘来往翻个底朝天。
沈青云接过摊主递来自己模样的泥人时，对今夜这场充满情意与挑衅的大戏已经没什么兴趣，再继续让程翊沉溺其中，她心中腻烦，也懒得再演，而冯玉素迟迟不敢出现更让她颇感失望。
“累了？”程翊注意到她突然降低的情绪，忙不迭转头，“我们去前面坐坐，然后回府？”
“你今夜出宫匆忙，要不要吃些东西？”沈青云指了指周围的馄饨面摊和诸多点心果脯摊子，不经意地回头，忽然啊了声，“我好像看见认识的人了。”
“什么人？”程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猛地和泫然欲泣的冯玉素对上眼，他心里一跳，眼底带着些慌张，急急忙忙解释：“我，青云，你听我说，我不知道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冯玉素乍然见程翊看过来，立马端起笑，不顾曾淑柔的阻拦执意上前，柔情百转。
“见过郡王。”
程翊脸色僵硬，下意识看向沈青云。
沈青云摩挲了下珊瑚串，余光飞快瞥了远处的程晋一眼，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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