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寿宴
之后,陆听晚去军营次数少了,她借着护督侯的身份入宫,去了藏书阁查阅了许多关于造器的典籍。风信不知她为何变得如此沉迷精器,原先能为了研制玉露膏几日几夜不问外头事,也能在夜深人静时,想出一次次经商手段。
眼下虽不能再经商,她也能给自己寻着事做。
谢昭整日忙于训练,花在弓箭研究上的时辰不多,陆听晚跟他要了那张落日弓的图纸。
程羡之那副靶子被苍术移到了雁声堂,木桩还是那个木桩,靶子已经换了许多次。
春意在雁声堂欲渐浓郁,原先枯了的藤枝也冒出许多嫩叶,她便坐在庭院里,享着清风与翠郁的清凉,那张桃木桌上刻了许多深浅不一的刀痕,都是她拆卸和组装臂弩间刻上的痕迹。
木屑残黏在衣裳里,风一缭,满园都是细碎。
雁声堂也在宁静惬意下迎来了久违的人。
一双黑靴绣着滚金纹,长袍碰到碎屑里,闯入陆听晚眼底,原本光亮被遮了,陆听晚这才不情愿抬眸。
正好一束暖阳从他身后投射过来,侥幸穿来的光晃了她星眸,那人就沐浴光线下,定定俯视自己,冷酷中五官的立体显而易见。
她呆愣了须臾,抬手似有嫌弃的意思,推开了人说:“你挡着我的光了。”
这次重回京都,陆听晚对程羡之似乎不再那么怕了,若他觉着自己有不敬之意,还得他自己海涵,若是海涵不了,她也不会像公孙雪那般卑躬屈膝的捧着敬着。
也正如此,言谈举止间,似乎显得更是随意,程羡之也不在乎她的这些变化,只要她安分守己就行。
他也不急着说话,从她手中拿过臂弩,打量上下,才淡淡开口:“这弩若是让工部批量锻造,你觉着可行吗?”
“你跟我说话吗?”陆听晚观测四周,不由来问。
“这还有旁人吗?”程羡之耐心道。
“工部能不能锻造,我怎么会知道。”陆听晚将木桌上的碎屑扫到一块,“这事你该问工部的人才对。”
再说,工部任职的都是能工巧匠,谢昭条件有限都能造出来的东西,工部怎会造不出来?只要图纸给了,假以时日,便能水到渠成。
“我竟不知,你对这些器物还挺有天赋。”程羡之望着靶子上的箭羽,若有似无问。
“那大人不知道的还多着呢。”陆听晚没有太多心思与他说话。
那落日弓图纸她一直没有头绪,见她发闷,程羡之问道:“谢昭懂机阔器物,你大可去军营寻他,自个儿窝在院里想不出来,就把火气撒到旁人身上。”
陆听晚这才听出点意思,他是怪自己语气不好,对他没有好脸色。
她却漫不经心中带了几分萎靡:“今日去过了,谢昭如今恐怕是没空理我了。”
程羡之听到的是她满腹遗憾的口吻。
“为何?”军中近日训练安排不密集,程羡之是知道的。
陆听晚重重叹了一息,“谢昭在军中与人起了争执,说来那人还是工部侍郎家的小公子,谢昭无权无势,那人仗着身份都得压他几头,眼下麻烦傍身,便没空理我了。”
“是以,”程羡之似抓到了机会,“你要跟我求求情吗?或许我还能……”
陆听晚觉得程羡之比以往更爱说话了,可却没觉得哪里不妥。
“求什么情?”
“求我,替谢昭摆平此事。”
陆听晚挑起狡黠的笑意,很是骄傲说:“那不用劳烦我们程尚书了,谢昭能耐,凭本事将那人收得服帖的。”
陆听晚在军营时见了那一幕,想起来还有些意犹未尽,“那小子自不量力来挑衅,谢昭单手让他,他敌不过三招就已败北,原来禁军里练的都是假把式。”
她自顾说自己的,说得起劲,却全然未察身侧的人神色渐变。说禁军练的假把式,那不就是质疑他程羡之练兵无能。
谢昭未经过严格规整的训练,轻而易举便能收服他手底下精心练过的兵,这一捧一杀的,让他心底委实不痛快,碍着面子,他这尚书和禁军总督的身份,又只能强装镇定。
“之后他还大言不惭,是谢昭占了身形优势,要谢昭与他比箭术,你猜怎么着?”
陆听晚还怪有兴致让程羡之猜,程羡之却早已悄无声息挨着她身侧木椅同坐。
陆听晚本未察觉,转身后却发现一张清冷的轮廓如玉盘一般,盯着自己。
她先是一愣,又拉开距离,见程羡之不接她话,她又继续说:“谢昭把他靶子上的箭全部都射穿了。”
说罢她自个儿捂着肚子笑不停。
“现下,他缠着谢昭教他箭术武艺,还在军中扬言那是他的师傅,他忙给人教授本事呢,压根顾不上我。”
“不过也是,谢昭他那么厉害,巧夺天工,精通器械,博学谦卑,也不知他是承袭了谁的天资。若他是世家里的子弟,想必如今朝中早已大放异彩。”陆听晚对谢昭的夸赞从不吝啬。
殊不知身后的人眉宇已经覆上一层晦暗。
“那你的意思,我这军营中的人虽是世家子弟,受着全大岚最丰厚的资源,都敌不过他一个谢昭了?”
“我可没这么说。”陆听晚双臂摊在木桌上,也不管袖口粘了多少碎屑,挽起的口子露出白皙的腕骨,纤细手腕清晰可见。
只是指尖因拆卸臂驽破了几处,用纱布包起来,蹭了灰镀上层暗色。
“程尚书是大岚第一卓绝公子,年纪轻轻坐拥六部尚书,又监管禁军总督,论风采才能,自是无人能够比拟。”她这话语气夸的全是虚空,表里不一。
“你怎么能拿自己跟旁人比呢?”
程羡之找回面子,却仍是酸酸的,“我玉树临风,仪表堂堂,自是不堪与旁人相比。”
陆听晚不禁嗤笑,暗自嘲笑这人竟然如此皮厚,即便他长的好看,可这话别人说说就算了,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总觉好笑。
陆听晚不屑轻嗤一声:“呲!”
那头程羡之不乐意了,斜睨质问道:“你呲什么?”
“承认别人比你优秀很难吗?”陆听晚将零件举起,眯着一只眼透过光线看。
忽觉身后阴森之气滚来,她立即改了话:“是是是,大人实在过于美貌,”陆听晚拿过拆下的零件,定定琢磨,“可美貌我自有,而像谢昭这样的天赋我没有。”
“自然,像大人能运筹帷幄,掌握一切的手段的算计,我亦没有。”
程羡之起身挪开位置,正肃道:“我打算让谢昭进工部一段时日。”
“为什么?”陆听晚果断放下手里的零件,跟着起身。
“你不是说他锻造手艺精炼,又对机阔颇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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