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原因
“冬笋好像容易涩吧？”
沈栖梧搜了搜，看着案板上那两颗虽然还带着青绿色，但是矮胖矮胖的冬笋，“要不换个菜？”
“可是我还没吃过，我想试试。”小昭扒着沈栖梧的肩膀。
“没事。”
裴渡利落地穿上围裙，将咸肉切成麻将大小的小肉块，放进成满水的大铁锅里。
“我来帮忙烧火。”小昭积极地去抱了几根规整的木柴过来。
沈栖梧见状，马上抢先坐到了灶火口，“你还是一边呆着吧，我觉得你对于火候的掌握还需要勤加练习。”
“我知道，所以我煎的蛋饼每次只能请老贾帮忙消灭。”
“那你还煎？”
“练习啊？”小昭反问道。
裴渡这时开口道：“我一个人就行。”
“哦。”沈栖梧马上抓着小昭闪到了一边。
只听见砧板上利落的刀声，然后是铁锅里咕咕噜噜的冒泡声，裴渡修长的身影在水蒸气的旁边移动。
沈栖梧闻着扑鼻的肉香，感觉肚子里难得翻涌起来，她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就是吃饭很多时候都是按照习惯来的。
“真香啊！好了吗？”
裴渡刚揭开锅盖，就有一股浓郁的肉香混着笋的木制香直扑出来。
小昭直接凑了过去。
“刚好。”裴渡说道，将围裙解了下来。
“我来盛饭。”
“那我来把这腌笃鲜盛出来吧。”秦姨从一开始的不大相信到满意中间只隔了一道菜的时间，她挽了挽袖子，就打开碗柜，挑了个漂亮的大汤盆出来。
一看就知道对裴渡很满意。
沈栖梧撑着下巴，已经开始思考要给这位著名作家多少工资，才不算辱没了他的手艺。
一顿非常美味的饭之后，秦姨带着小昭去打扫厨房，沈栖梧则带着裴渡去住的地方。
员工宿舍在角院和右花园靠近的地方，呈栋呈“L”型的双层仿古楼。宿舍有两种规格，单人间和双人间，单人间在楼上，有八间，双人间在楼下，也有八间，都有独立卫浴和基本的电器。
“你打算住在哪一边？”
站在二楼楼梯口，沈栖梧看向裴渡。
裴渡的话这的很少，几乎没有主动开口的时候。
他往前走了两步，左右看了看。
“东边。”
“行。”沈栖梧带着他走左边的檐廊，一边走一边说道：“走廊上的玻璃窗户都是可以折叠靠边放的，具体怎么弄，你可以找住在另一头的秦姨。”
走到左边第三间，也是最靠近角院、右花园垂花门的一间，沈栖梧在钥匙串上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对应的钥匙。
“这间是最大的两间单人间之一，还有个封闭的小阳台和书房，我想你肯定需要写作的，所以就把这间给你了。”沈栖梧说着，把钥匙递给裴渡。
没有想到裴渡进来之后，就站在原地，似乎是在很认真的考量之后自己要居住的地方。
别的不敢说，沈栖梧对晏园的每一个房间都很有自信，要是知道哪怕是宿舍，里面的家具都是她找做了近百年榫卯家具的人定制的，木头也是专门挑的人界和山海界杂交的品种，不仅耐火不生虫，还有点能促进人休息的木制清香。
她看着沉默的裴渡，有些无奈的上前，抓起他的手，将钥匙放到他的手掌心里。
裴渡这才看向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沈栖梧。
“钥匙给你了。”沈栖梧见钥匙放稳了，就松开了手，“好了，你应该带行礼了吧？”
“嗯。”裴渡摩挲着刚才放进自己手心的钥匙。
沈栖梧看着裴渡，觉得活了那么久，还是昆仑墟的人，肯定有收纳的宝贝，所以一个人看上去连个包都没带就来了。
“正式上班时间是正月十六，在那之前，你都还是自由身，也不需要上班。我现在就带你过来，主要是看天都黑了，你要走也肯定不方便，可以先过来将就一下，生活用品和床单被子都在柜子里，可以随便用。”
“我不会走了。”裴渡突然低头看向沈栖梧。
明明是一双极平静的眼睛，却让沈栖梧觉得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马上扯了个笑容出来掩饰，“行，那我就先走了。”
刚走出门，又转身过来嘱咐道：“我们现在吃饭一般是找外面人订菜或者拿快手菜料包，你要是接受不了，大厨房的冰箱里有食材可以自己做。这里的大门和后门一般早上八点开、晚上八点关，你要出去的话，就注意这个，虽然以你的本事可能不需要走大门。”
沈栖梧说完这一通，正准备走，又顿住了，“我这里有一些特殊的精怪，请你万一见到的话，不要伤害他们。还有一点，晏园分了六个小院子，刚才吃饭的是主院，正后面那个院子是后院，不能随便进去。对于这里你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找秦姨或者小昭，她们很多时候会出现在正堂里。”
“应该说完了吧？”沈栖梧撩了下头发，自言自语道。
裴渡安静地看着她，脸上完全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平静得跟后面挂着的画一样。
沈栖梧觉得要说的都说完了，就摆摆手，大步离开了。
裴渡在她离开之后很久才将宿舍门关上。
他将钥匙放进大衣的暗袋里，将宿舍里走了两圈，手微微一挥，两个小型行李箱出现在了书房的地面上，这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花了一个小时，裴渡没有使用任何术法，将这差不多四十平的宿舍整个打扫了一遍，连条缝都没有放过。
他将洗干净的抹布晾到阳台上，忽然看见远处小楼的灯亮了。
温暖的灯光远远地印进了他的眸子。
裴渡就站在那里站了好久，他有一种感觉，那是沈栖梧住的地方，而沈栖梧就是总是出现在他梦里的人。
他之前点进那个视频之后，就感觉那个地方，也就是晏园对他有种独特的吸引力。
纠结了片刻，他还是打算直接删了，手却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动，点进了那个链接。
那个链接后面是个还没有多少粉丝的账户，似乎是经营民宿的，民宿的样子就是最开始的那个视频。
事情到这里，裴渡在想删掉APP这件事情就有些犹豫。
他左右滑动着见面。
突然，界面跳了一下，更新了一条新视频。
裴渡决定点进去，就是没有那种吸引力了，他就把APP删了。
新更新的那条视频，是沈栖梧自己拍的。
一条很粗糙的前院介绍，甚至没有变音。
沈栖梧拿着云台，在前院里走动，简单地介绍其里面的内容，因为没有经验也没有打草稿，所以看上去很不专业，唯一优点是很自然。
因为太过于专注介绍，沈栖梧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样子被印在了干净的玻璃窗上，屋子里面是暗的，印得就更加清楚了。
沈栖梧觉得这段视频要发到网上去做宣传，就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的水平实在有限，不敢回看视频，直接就发了出来。
裴渡在沈栖梧窗户影子出现的那一刻就暂停了视频，他颤抖着将窗户那一块放大。
是她吗？
那个总是出现在他梦里的人。
被师父带回昆仑之后，他养了很久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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