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斗艳
不必有言语,只一眼知心意,虽说柳轩与郯柏相识不久,但已经有了共同的秘密。有时候当事之人也会讶异此种默契。
众人屈居于沧州,帝王失势,如见不过是践行饮酒,远未到论功行赏的时候。
与其索要些什么,不如讨个彩头。
这被点出的女郎被众人的目光打量着,却是眼生的紧,又见她坐在公叔钰身侧,一时间表情更是微妙。
谁人不知怀泽侯府与郯家的婚约?
郯家女郎在堰都指不定如何担惊受怕,才名在外又与公叔钰又牵连,总归是讨不到好的。
这女子坐在此处若是只道自己是个玩意还好,若真是将自己跟郯珊比,那真是相形见绌。
只是见柳轩如此言语,一时间略有改观,倒不是一个眼皮子浅的。
不等兆康帝作答,有人主动请缨。
“佳肴原是柳娘子所制,某不才,愿以琴曲作为答谢。”
公叔钰饮酒的手一顿,转眸望向对坐的男子。
郯柏似乎从来都是这般样子,从前郯珊谈到她这个出类拔萃的弟弟的时候反而会神色淡淡,他看着淡泊名利可从来没有吃过亏。
反而...样样遂意,眼中从未有旁人。
“陛下,早听闻郯家姊弟琴艺双绝,从前闺中只听过女郎奏琴,郯家柏郎倒是少有展于人前的,”主座的袁皇后觉得有些兴味,她扫过坐在一旁与司马兆夹菜的芳嫔,两女争一男见多了,两男争一女也是有趣,“既是主动为陛下分忧,不若允了他罢。”
有些东西送到面前、任君取用的时候会觉得无甚价值,可一旦有人相争,便会显出珍贵了。
兆康帝少见皇后如此插话,一瞬便看清了她眸中的戏谑,司马兆坐在两女之间替柳轩默默叹了一口气。
“取琴来。”皇帝颔首。
场上有一瞬的私语,有妇人笑着朝柳轩道:“多谢轩娘子,叫我等有耳福了。”
轩娘有些不明所以,转头却瞧见公叔钰冷冰冰的神色。
倒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她也懒得理,埋头吃果子。
郯柏好琴艺的名声是从乐师古月口中传出来的。
他是前朝的乐师,曾经一曲难求,叫人听之忘忧。
古乐师人品高洁,不为俗物所动,一生也只是年老时收了郯柏郯珊两个徒弟。
古月与友人闲谈之时曾说过郯珊得了他六分真传,而郯柏比之于他而有余裕,只是堰都城中从未有人听过郯郎君奏琴。
郯郎君素来只独奏悦己,可从前弹的是高山流水,春花秋月,不愿人知道心中所念。
但如今却愿意展于柳轩的眼前。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膝上的六弦琴不过寻常货色,可郯柏信手一拨却叫全场安静下来,轩娘子亦是闻声而望。
他的手指修长而洁白,如同丝滑的竹扇一般展开,枯枝之下静坐,自成一景。
公叔钰盯着柳轩的侧脸默默咬牙,只道郯柏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男人。他倏尔起身,宽大的袖袍遮住手,手却勾着轩娘的下巴叫她看向身边人。
他开口道:“只有乐曲岂不单调?陛下,臣愿舞剑助兴。”
公叔钰今日的打扮也是不差的,身上的衣袍宽大,舞动起来定然飘逸有风,轩娘选的那条靛蓝色的系带又勾出他的蜂腰,更显得魁梧高大,仪表堂堂。
芳嫔见这两人如此,有些好笑地看向司马兆,皇帝只好道:“允,取剑来。”
天子的佩剑径直从高台之上抛下,接到公叔钰手中,他立在堂间目光遂扫向郯柏,唇边勾着戏谑的笑,扬手先请奏琴曲。
郯承雪正坐于地,素手弄弦,琴声铮铮,有涛涛战意,公叔钰踏音而动,剑锋有寒芒,气势汹汹,尽显锋芒毕露。
琴舞相合,不是靡靡丝竹之音,而是战曲。
众人目光皆聚集于公叔钰身上,他身姿矫捷,踏着乐点,如鹰,如豹,优雅又充满力量。一把染过血开过刃的剑在他手中未有出鞘,或劈或挑已有剑势,可以想见公叔钰在战场上横扫千军的模样。
寻常人只知道公叔三郎箭艺卓绝,如今看来许是武艺样样精通的,有一天官拜大将军也不奇怪了。
郯柏敛眸而拨弦,他知道不该这样做的,若是真心关心柳轩本不应该叫她为难。
可夜里望月的时候,总忍不住想她是不是也会同公叔钰一起在烛下夜话。
这感觉像是赤着脚穿过荆棘林一般,叫人皮开肉绽,鲜血涌流。
都叫她那么狼狈了,为什么还要回到那个人身边?
长剑出鞘发出破空的声音,冷光闪闪,尽管舞剑的人未有杀意,却也叫人不自觉地颤栗。
公叔钰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不知疲倦,那腾起的剑势渐不可挡,一不留神削掉了桌角,琴声一顿,那横于小几的古琴将要倾倒。
郯柏倏尔抬眼,指尖不知何时磨破叫素弦染红,眼中锋芒再难掩,他反手捧起琴身,抱琴而奏。
于是而那一刻的停顿倒显得颇有余韵,如玉一般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更激烈昂扬的乐声奏起,剑身的寒光照在郯柏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情绪。
先前他是说了些绝情的话,可眼神却不住地看向柳轩。
她是不一样的,不像堰都城里瓷娃娃一般的女人,聚在一起的叮当作响。她是长在乡野未受规训的,鲜活的的、明亮的、连头发丝都有阳光气息的女人。
轩娘会不会愿意理解他、体贴他的难处?
被伤害了,能不能还爱他?会不会因为他美好的品格而依旧仰慕于他?
如同开屏地雄鸟,郯柏不可抑制地想要展示自己的长处。
可那个女人只是穿过群之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眸光平静如水,不带偏颇的照见了他的样子。
他穿着华贵的玉珏,熏着价值连城的香料,可是在女人的眼神里却是很狼狈。
柳轩好像看穿了他的祸心,他的自私,知道了昱耀的羽衣包裹着一个不堪的人。
郯承雪一瞬失了心思,他不想看轩娘与旁人恩爱,但...更不想叫她不开心。
她还怀着身孕,总不好伤神的。
他和柳轩未有过开始,应当也不需要断,不过像是风中的柳枝偶尔触碰到一处。
可她只要出现在视线之中,便像是月光一样无处不在,无法躲避、不可逃离。
他如今还控制得了心绪,但之后呢?
郯柏洞悉人性,从来算的准,亦是了解自己,总觉得有一天自己会因为这个女人而变得面目全非。
一人舞剑一人抚琴,众人皆目不转睛,独轩娘饮着梅子饮,轻轻叹了一口气。
宝剑古琴,不过娱人而已,虽是相争却亦有分寸,总不好在今日喧宾夺主。
是以琴声渐歇,宝剑挽花,可公叔钰玩心起,在最后从侍者托盘之中挑起一杯新酒,这席豪杰英才众多,人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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