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蓝蝎子偷走了不救山庄的神医为李寻欢准备的药。
生死人,肉白骨。蓝蝎子以前一直以为这描述言过其实,世上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药。
但她到了。
她看到神医惨白的腿骨覆盖上皮肉的全过程,也看到了躺在冰棺里三月之久的一位红衣男子有一日突然就开始在山谷中活动起来,其一言一行与活人无异,仿佛曾经在冰棺之中躺着的根本不是他——但蓝蝎子后来又偷偷去看过,那冰棺确已经空了。
李寻欢现在还没有事,那神医可以准备出第一副药剂、第二副药剂,想来准备出第三第四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有一个人,还等着她去救。
盗走那副药的时候,天边下了一场很大的雨,雨水冲刷掉了一切痕迹。
蓝蝎子在雨幕之中回首望去,只见山庄依稀的形状,在雨幕中缓缓褪色,变得影影绰绰,最终,只剩下婆娑的树影,摇曳在狂风暴雨之中。
她的脚步顿了一顿,雨水倒灌入她的软靴,脚下的触感好似一滩烂泥,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拔腿离开了山谷。
她不见的是,身后有一站一坐二人,撑着伞,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病到抢瘸子的轮椅坐,你这家伙倒也好意思。”站着的那人一手撑伞一手扶在轮椅上抱怨。
半躺在轮椅上,披着一条薄毯的是李寻欢,他不语,只瞧着蓝蝎子的背影,半晌,悠悠叹一口气。
“行了,你赌输了,回去吧。戒酒,好好吃药。”
……
“岛主不知是从何处听来的故事,难道您真的相信这世上能有让死人复活的药吗?”崔莹莹仍摆出一副带笑面孔,只是额上隐隐渗出的冷汗却暴露出了她的在意。
“我猜,的确没有起死复活的灵药。只是那冰棺中人,会使流传已久的龟息功罢了。但,总有些塞外之人,对此等正派气功不甚了解,从而产生误会,不是吗?”
“即便如此,岛主又怎会认为我与那传说中的蓝蝎子有关系呢?”崔莹莹勉强维持着嘴角的弧度,只是她看不见自己的神色,已格外僵硬,“您也说了,他是西北塞外之人。与我所居住的苗寨,可相差千里呀。”
“你惯爱戴银饰,总是摆弄蜘蛛与蝎子,刻意宣扬你的苗寨身份,喜欢江湖上流传的‘蛊娘子’的名头。你甚至刻意用药水抹去了那双手上使用一种特殊的兵器留下的老茧。但你忘了,寨中人听见‘巴第弄亚希(有敌人)’时总该回头看望一下;而用蛊之人,也不应该知道何为回风拂柳。”
“……”崔莹莹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你试探我?”
吴明微微一笑:“安全起见,我总该知道,来投靠我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吧?”
“既如此,你要阻拦我么?”
“我不必拦你。倘若你能杀死他,只证明所谓山庄中人也不过如此;倘若你杀不死他……”
“倘若我杀不死他,那我这条命也正好偿还了他。”崔莹莹冷笑,“而你,也能确定你握住了一张王牌。”
“打牌时,好牌总是不嫌多的,不是吗?”吴明笑。
背水一战,不外如是。
崔莹莹将自己用作伪装的所有毒虫都放在了船上。它们密密麻麻的蛰伏在各阴暗的船舱里。这些数以百计、饥饿的、充斥着凶性的毒物,崔莹莹控制不了,也不打算控制。
她知道自己被吴明当成了棋子。
她不得不做这枚身先士卒的棋子。
但,她绝不会让吴明轻而易举地站在最高处掌握全局。
既然你想要一手好牌,那我就要将这整副的牌面都撕扯坏。
这就是利用我的下场。
即使被宫九抓到,她也没有气馁,反而暗中观察,悄悄等待出招的时机。那对淬了毒的银钩——她苦练了18年的武器,只要出手,便从未尝过败绩。只要能挟持住这两人中的任意一个,她都有信心从无名岛全身而退。
但,自她的祖母那里流传下来的恐惧、她从未当真过的那些话,在某个恶念涌动的瞬间,成真了。
“我真有这么招人恨,竟叫一位素未谋面的女子拼了命想要杀死?”性命终结的最后一秒,崔莹莹听见化名为宫五九的那名少年,稍显郁闷的声音。
“我以为这是你提议要办执法堂时就已经做好的准备。”宫九冷淡回应。
言无咎的视线不着痕迹扫过崔莹莹的尸体,眼神中疑虑一闪而过,紧接着被很好的隐藏起来,只轻笑一声,道:“的确,不过连累了九公子,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你打算向我赔礼?”
“却不至于。”
宫九嗤笑一声,正要说什么,就听见他难得放得温和舒缓的声音,道一声:“多谢,九公子。”
那前一声九公子调笑意味甚重,听到宫九耳朵里什么感受都没有。然这一声,却有种难言的暧昧在其中,像疏远,又像是亲昵。在试探之中,真切夹杂了一丝情谊。
宫九的思绪停留在那三个字上,不自觉“嗯”了一声。
正如此,他也想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表露一些关心:“我吩咐送到你那儿的姜汤,你喝下了吗?”
言无咎:“……”
言无咎微笑着道:“自然,多谢你关心。”
……
第一缕晨光乍泻时,正是南海口岸最热闹的时候。
趁夜色出海捕鱼的渔船回到了岸边,蔚蓝海岸上是大大小小的新旧掺半的渔船。于是海浪拍岸声、船舷缴紧声、号子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此外,依稀传来的,是本地人操着方言在离口岸不远的集市上叫卖和讨价还价的声音。
大海的气息与杀鱼的血腥味道混杂,吵闹、与干净毫不沾边、混乱又井井有序。毫无疑问,这是属于三教九流的码头。
宫九的船在此靠岸。
船上还活着的水手约只剩一半。他们一趟一趟搬运着用作伪装的货物,在逐渐热辣的阳光下挥洒着汗水。
而言无咎被宫九叫到房间里饮茶。
刚烧好的茶,倾倒在杯中,斟得满满。船在靠岸时,轻微的晃动就令茶杯中的茶水泼了出来,泼在雪白的腕子上,瞬间就烫出了一片红,像猝然绽开在雪地上的一片红梅。
“好烫的茶。”言无咎放下茶杯,翻转手腕,瞧着那片晕开的绯红感叹。
随后,他觉察到比茶还要滚烫的视线。
“劳驾,帮我找些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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