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
一场雨接着一场雨，京市的气温又降了一波，活动那天，日均气温只有10度，演出又在晚上，算是近段时间温度最低的一天。
宋存候场时，喝了口热水暖一暖。
这场音乐会是官媒主办的古典音乐节系列演出之一，今年是第二届。由她和国内首席交响乐团带来拉威尔的两首钢协，一首《G大调钢琴协奏曲》，另一首《左手钢琴协奏曲》。
帘幕拉开，宋存从容鞠躬，落座，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只要在台上一秒，她希望观众就沉浸在音乐里一秒。
两首都是拉威尔的晚年作品，在器乐编制上融合了许多现代乐元素。在拉威尔的钢协里，钢琴和乐团不是竞奏关系，是不同层次的主题。
在乐谱的诠释上，是理性的、铺陈的，没有夸张的热情，那种娓娓道来却足够让人潸然泪下。
两首曲子结束，她接受观众的欢呼，挥手下场。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宋存就默不作声碰了碰右手的无名指。
张潼见她出来，赶紧迎了过去，宋存问她：“我的手机在你那吗？”
“嗯。”张潼从包里翻出手机递给她，看向帘幕后，“韦姐过来了，在那边忙着打招呼。现在是去休息室吗？”
宋存点点头，“嗯，我去找韦姐。”
“对了，”她看到一条新发过来的消息，“待会儿可能有个叫秦笙的朋友来找我，你帮我去楼下买几杯咖啡。”
张潼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这是一间大休息室，给到他们的休息区只有一半。韦敏见她进来，赶紧走上去，却见宋存指了指角落处的沙发。
秦笙推着另外两个人往后台走，来都来了肯定是要见一面的，“你们快点快点啊，待会儿人家还有事儿的。”明明她都说自己去的，他们又要跟来，跟来了又磨磨蹭蹭的。
秦笙刚走进后台，就看见张潼提着两大袋咖啡进来。
张潼把工作牌地递给他们，“秦笙姐，走这边。”
“宋存在忙吗？”秦笙眼神晃了一圈，没看见她人。
张潼，“她和韦姐在后面说两句话，要不要我去叫她？”
“不用不用，”秦笙摆手，“不耽误她工作吧，我就是好奇来看看。”
张潼：“不耽误的，她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你们来找她呢？”
听见“你们”两个字，周柯意味深长看了言列一眼。
秦笙：“那我们去等她？”
“嗯，我带你们去休息室。”
张潼掀开帘子，熙攘的人流中，宋存和韦敏在最角落处，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表情都不是一般的严肃。
韦敏情绪有些激动：“这可不是小事啊，你说演奏会临时换首曲目上点难度我也同意了，但你不能玩命地练啊，受伤了一切都得泡汤！”
宋存转了转自己的手腕，“我知道的。”刚刚后半段，她发现自己右手的无名指有一点不受控制的抽搐。
“知道是一回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你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练琴了.....从今天开始，每天只能.....”
秦笙皱着脸问张潼，“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这还是第一次她见宋存在工作中的状态，不管她有多大的光环，你和她私下相处时，是完全感觉不到的。
她不是一个爱摆谱的人。
张潼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专业上的事吧。”宋存只会在这方面比较严格，“可是这些我们也帮不上忙，她的追求和我们不在一个层面上。”
秦笙赞同地点点头。
刚刚看她演出时就有了这个感觉，宋存的世界很完整，不管她再怎么低调，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跟她相处久了，又会觉得这种完整就像鸡蛋的壳，毛细孔都看不见，却有一种无端的脆弱。
像是听见点什么，宋存和韦敏齐齐看了过来，即刻终止了谈话。
没有了聚光灯的加持，她的轮廓更加真实。蓝色薄纱礼裙，穿在她身上像深海中温柔的碧波，裙摆里的丝线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言列没移开眼。
在她走近时，他的视线才从她脸上转移到了她的右手上，她只有手不舒服的时候，才会做遮掩的动作。
今天是他第一次在台下听她弹琴，说真的不是很能听懂，但她弹的一定是最好的。看着观众为她鼓掌的样子，他唯一的感慨是，如果这是她想要的生活，那么这么多年也不算活成了小丑。
“抱歉，等很久了吗？”她淡淡一笑。
秦笙：“没有没有，耽误你没有？”
“不耽误的，就是这儿也没什么有意思。”她让张潼把咖啡拿来。
她扫了眼杯子上的字，将咖啡一一递给他们。言列要接时，却见他很快松了手，放在他面前的高凳上。
喝咖啡的间隙，他侧眼瞧着与秦笙说话的她。
没聊几句，张潼又走过来，“五分钟后签售就开始了，半小时后还有一个短采。”
她有些抱歉地看了秦笙一眼，对方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你先忙，有空来吃饭。”
“好。”
韦敏代替她送几个人出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转身走向了廊道。
接受完采访，已经差不多晚上10点，外面的温度只有几度。她套了件毛呢大衣，准备结束今天的行程。
视线在光影婆娑间扫了扫，看见了那个清冷的孤影。
月光洒在他身上，很安静也很落寞。
宋存关掉车门，缓缓走了过去，“怎么还没走？”
“等你。”他手扶在后视镜上，淡淡一笑。
“找我有事？”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宋存！”韦敏追了过来，看见身旁之人：“言先生你好。”上次她就留了心眼了，一打听才知道，这居然是何缘的儿子，那她必须要来打个招呼的。
言列伸手：“你好，韦姐。”
韦敏握住，语气没表现得太急切，“我就是来提醒你一句，记住我说的话，否则我就只能打电话给Even了，他会直接把你带回纽约的。”
宋存瞥她一眼，“知道了。”
韦敏：“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拜拜！”
她坐进了言列的车子，看着停车场越来越空。
“找我什么事？”总不能这样坐一晚上吧。
言列伸手摸了摸空调的温度，她看起来穿得很少，怕她冷，“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你。”
她平视着前方，故作镇定道，“我以为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近距离看着她快要压下的睫毛，“是，你说得很清楚，是我没有想清楚。”
宋存：“......”
言列视线落在她空空如也的脖子上，“你的项链呢？”他记得她演出时还带着一条项链。
宋存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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