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龙井茶糕

自从赵小霜过完生日地面都结过霜以后，林家庄的气温就一天低过一天，出院子里待一会儿就冻得手脚冰凉。好在赵小霜之前买了不少煤炭囤着，一家人也上山捡了不少柴火，为了两个人的学习，今年家里早早生上了炉子，入冬之前装了保温层和玻璃窗户，在家只需要穿个线衣就很暖和了，也不会冻手，林秀英之前手上的冻疮今年也没有再犯。

眼看着考试的日子要到了，赵小霜和林建华准备提前两天过去，一是担心过几天下雪封路或者火车停运，二是提前过去找个便宜点的住处，之前住的招待所在市中心，离学校又远，价格也不便宜，赵小霜哪怕现在已经有几百块钱，也还是习惯精打细算，绝对不多花一分冤枉钱。

舅甥俩人早早去车站排队买好了车票，冬天天气冷，出行的人已经明显变少了，半夜就过来排队的人也少了很多，因此两个人没有太费劲就买到了第二天下午去川阳市的车票。

可就在收拾好行李的当晚，林家庄的第一场雪就猝不及防地来了，这场雪又急又猛，一晚上就下了小腿肚那么厚。农村里的人到冬天一般都在家“猫冬”，没有什么特殊重要的事情是不会出远门的，更何况是这种大雪天气，家家户户都掩着门扉在家待着，外边见不着一个人影。

但赵小霜实在不愿错过这次机会，这场考试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因此等了一会儿不见雪停，赵小霜和林建华也还是决定要出发了。

因为下雪的原因，一直到早上八九点多了天还是阴沉沉的，只有路面上的积雪反着白色的光，这种天气也不好骑车，两个人只能走着去车站了。赵小霜和林建华穿着新缝的棉大衣，围着林秀英亲手织的羊毛围巾，背着行囊，揣着介绍信和车票深一脚浅一脚地出门了。

好在虽然林家庄积雪比较厚，西顺县到川阳市的路上雪还很小，火车只是晚点了半个小时，并没有停运，两个人到了车站以后，赵小霜把用来防雪裹在腿上的蛇皮袋取下来，好好地把身上的积雪都拍打干净，防止雪化了渗进衣服里，帽子上的雪已经有点化了，赵小霜和林建华的车厢离锅炉比较近，整体还算暖和，赵小霜把帽子拍了拍，挂在车座旁边的铁散热片上晾着。

等到了川阳市已经快晚上，川阳市没下雪，但地面上也有积水泥泞，明显下过小雨，两个人趁天黑之前找到了一个离学校不远的招待所，各自开了一间房收拾收拾就住下了，林建华临睡之前还又把自己的数学错题本翻了一遍，赵小霜则早早地睡下了。

还剩两天就要考试了，林建华心里还是紧张的，赵小霜却完全没有考前的焦虑，她第二天醒了就坐公交去了市中心，该复习的她也差不多复习好了，今天她要去逛一逛，看能不能找点商机出来，毕竟考上以后，她也还是要挣钱的，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提前看看总是好的。川阳市的温度比林家庄高，赵小霜把棉衣叠起来收好，套上了毛衣就出门了。

她这次还从家里带了一些自己做的小甜点，用大舅给做的模具新做了一些绿豆糕，用完了家里最后一罐桂花蜜，又多加了一些糖，这样保存的时间能更长一些，准备去国营饭店送给当时比较交好的同事，以后有什么事儿也能互相帮衬。

没成想，刚上公交车，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是徐君丽！上次在车站结识的砖瓦厂女工人，徐君丽看到她，也是格外激动：“赵同志！好久不见啊！”

赵小霜买了车票，坐到她的旁边，徐君丽今天要去市中心买衣服，川阳市虽说比林家庄暖和，最近也开始降温了，徐君丽还穿着个薄薄的毛衣加劳动布外套，她这几天正好发了工资，想着今天要去百货大楼买件厚大衣，没成想就在车上遇到了赵小霜。

得知赵小霜后天就要考试，徐君丽本想拉着她一块去逛街，也摆了摆手：“那还是考试要紧，你是去川阳市一中吗？我有亲戚在那读书，听说很不错。”

赵小霜摇摇头：“我报的机械厂附中，是考试入学。”徐君丽已经高中毕业两三年了，也不知道现在学校的情况，川阳市她也才来一个月，就更不知道了，她挠挠头：“我也不太清楚这边的情况，不过高中毕业以后应该都能分配进厂……对了，你的住处找好了吗？”

“还没呢，考完试再找吧，万一考不上，我就回家去了。”

徐君丽拍拍她的手背：“别说丧气话，你肯定没问题。”

眼看快到国营饭店了，赵小霜分了一些绿豆糕给徐君丽，就先行下车了。

再次回到国营饭店的后厨，赵小霜只觉得非常亲切，上个月和大家的相处虽然短暂，但也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看到赵小霜回来，几个人都凑上前对她嘘寒问暖，徐师傅手头还在处理猪肚，远远地点了点头。

赵小霜和几个人寒暄了一阵，把自己做的桂花绿豆糕分给大家，给徐师傅也拿了几块，就准备回酒店了，刚出门，徐师傅就出来喊住了她：“赵小霜，最近有个地方办酒席，需要做点甜点，我没有空，你方不方便接？”

那当然是方便的了，赵小霜连忙点头：“可以可以，不过我后天考试，这个什么时候要？”

“大后天中午之前吧，做龙井茶糕，不要太甜就行。”

徐师傅这是对她有多信任啊，也不问她会不会做，赵小霜明确了一下需求，觉得没有问题，就答应了下来，但她这次来川阳市没有带林建业给刻的模具，徐师傅又折回后厨，给赵小霜拿了两个木制的糕点模具。

赵小霜道过谢就坐车走了，川阳市比西顺县大了有四五倍不止，她一直溜达，也没找到像西顺县黑市那样的巷子，但街道边零零星星也有几家小饭庄，基本都是家庭经营模式，做的也都是普通家常菜，赵小霜边走边看，川阳市的城市建设比较好，思想也开放一些，街道边还有可以烫发的理发店，还看到了新华书店和报社，这在西顺县是完全没有的。

调研了一整天，赵小霜腿都走酸了，第二天就压根没出门，在招待所乖乖做了两套卷子，背了背公式，还又写了一篇作文练手。

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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