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赖上
来到无人之地,禾殊问安宁道:“安宁殿下,本世子就开门见山了,前日你是否救了一个男子?”
安宁瞬间警惕起来,无言地看着他。
禾殊怎么知道她救了一个人?那些要杀宋谨言的人该不是他派来的吧?
禾殊瞬间看懂她在想什么,解释道:“宋谨言,他是臣兄弟,他现下人在哪?在公主的宝鸾宫,是吗?”
安宁抿了抿唇:“他在本殿下这养伤呢,你要见他?”
她想着若是禾殊要带走宋谨言的话,她该如何拒绝,就算宋谨言真的是他所说的好兄弟,也该等宋谨言醒了以后再说。
万一不是呢?若她把宋谨言轻易交出去,岂不是白白把这个气运暖炉摔掉?她才不会那么傻呢。
禾殊却摇摇头道:“不是,臣想请殿下帮我多照顾宋谨言几日,待他养好身上的伤好全后,公主再放他离开宝鸾宫。”
他脸色变得非常严肃,着重强调:“若他的伤还没好全就执意要走,臣提议殿下把他绑起来,不管怎么样,伤必须好全才能放他走。”
安宁:“......?”
啊?你们两兄弟都好奇怪啊。少女心想道。
禾殊见安宁不说话,以为她不同意,弓腰拱手道:“殿下若答应臣的话,算臣欠殿下一个人情,今后殿下若有什么需要臣的地方,尽管提出来便是,臣若能办到,定尽全力。”
安宁公主或许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他自己再清楚不过,昨日他带着人赶到曲春池接应宋谨言时,宋谨言正好被这位公主带上马车,他远远地跟上安宁公主的马车,想要寻个恰当的时机救回宋谨言,却不曾想公主的身边埋伏着数十个身手顶尖的暗卫,只要他稍稍一靠近,尖锐的暗剑就会射在他们脚下。
他和他的手下根本靠近不了马车。
后来他看到安宁公主把人送去华清河那医治,也就明白安宁并无要伤害宋谨言的意思。
转念一想,宋谨言杵在他这或许会有性命之忧,但待在宝鸾宫公主的身边,说不定能避免被再次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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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尘宴结束后,安宁与禾妃一同离开禾府。
夜色阒静,马车在无人的街道上平稳行驶。
车厢中安宁挽住禾妃的手臂,小脑袋靠在禾妃肩膀上,话音软软糯糯,“干娘,昨日你做的菜和点心味道美极了,安宁今后想常来蹭饭可好?”
禾妃道:“日日来都成,干娘每日都为殿下做好吃的。”
安宁娇娇道:“干娘不嫌安宁吃白食便好。”
禾妃与小姑娘十指相扣:“怎么会呢,殿下不嫌弃蓬莱宫凋敝才是。”
安宁顿了顿:“若干娘愿意,蓬莱宫会辉煌起来的。”
禾妃也安静了一瞬,道“殿下,圣上准予我省亲一事,是你帮我的,对吗?”
安宁承认:“对呀,干娘难道不想回府和亲人们团聚吗?”
禾妃:“自然是想的,可经此一遭,怕是曹皇后又要多心。”
日后她在宫中只会越发艰难。
安宁坐直身子,面容也变得严肃,“干娘,这些年您在内宫过的是什么日子?缺衣少食、克扣分例、刁奴欺主,连过冬的炭火都没有,难道这样的日子您还没过够吗?”
禾妃的眼睫颤了颤,没答话。
安宁继续说道:“干娘知我为何骤然性情大变么?”
“为何?”禾妃抬眼,关切道。
“干娘或许不信,因为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我太清楚曹氏一族的野心了,不是我们一步步退让,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干娘在后宫中处处隐忍,换来的是什么呢?干娘信我一回,曹氏狼子野心,他们会一步一步排除异己,房家、霍家、陆家、卫家,包括禾家,这些与曹家不睦并能影响到他们曹家成为大翯第一门阀的家族,全是他们将要打压灭门的对象。”
禾妃盯着身边这个十二岁的女孩,震惊不已。
她实在难以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能说出这番话。
“安宁,你是从哪听到了些什么话吗?”
安宁知道这样说,太过匪夷所思,于是道:“干娘,我同你说一件事,若这件事成真,就请你信我一言。”
这件事如今被曹氏瞒得很好,京中其余人包括她的父皇楚重明都不知道。
禾妃:“何事?”
“曹小国舅曹砚辞回京了,这事干娘知晓吧?你可知他为何突然回京?原因正是曹家国舅爷,曹皇后的大哥曹砚泽已死。曹氏目前尚没有能堪担大任的男子,曹相只能把曹砚辞从江南调回来,目的就是接替曹砚泽,成为下一位曹氏掌舵人。”
“他们曹氏目前内斗厉害,过不了多久,曹砚泽已死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上京,干娘,你且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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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禾妃回蓬莱宫后,安宁的马车路过清辉殿。
见清辉殿的大门敞着,安宁叫停马车。
清辉殿内,闻宥半躺在一张贵妃椅上,宽大的衣袖垂落于地,袅袅升起的沉香弥漫整个屋子。
见有人到访,闻宥的目光从膝上书本移开,看向踏入殿中的少女。
“小殿下,都这么晚了,有何要事?”
安宁走过去,在闻宥身边找了个凳子,毫不客气地坐下,“国师大人,我找到宋谨言了,接下来怎么办呢?”
闻宥轻笑一声:“赖着他呗。”
“可他总有一天要离开呀,我总不能绑他在身边吧?”
“有何不可?”
安宁腮帮子鼓了鼓:“国师大人,我现下是很严肃地再向您请教,您不要同我说笑好吗?”
闻宥:“殿下别急,本国师没有在说笑,要不,你招他为驸马,这样你不就每日都能见他?”
安宁白了他一眼:“我才十二岁,还没到招驸马的时候呢。我是想问国师您,有没有法子可以稳住身体里的气运。”
免得她总要去蹭旁人的气运,这些天她总觉着蹭到的气运很快就用掉了,比银子还花的快!尤其是今日,她一见宣宁就感觉身体疲累,浑身都不舒坦。
这种要靠蹭他人气运过活的日子,她过的一点都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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