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昔日死，涅槃生（五十七）
门被重新合上。
霞娇扣住少年的脸颊，娴熟地绑住少年的手脚，取下腰间的扫帚，用扫把戳戳小少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敢大喊大叫，我就废了你了。知道了就大点头。”
少年躺在榻上，乌黑的发如瀑，大抵是少年生长，额前有许多碎发，脸颊微侧，黑白交织。
啵的一声，霞娇拔出少年口中的蟠桃，“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内衬凌乱，帝孟今胸膛微弱的起伏，他声若悬剑，“你若现在离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刚从生死一线上，冷静下来的霞娇闻言，猛的被点爆了。
用看贼一样的目光看着她，这人把她当什么人了？
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被仙界这群纨绔之徒害得！
霞娇眼珠子从上到下将少年扫遍，那是越看越恨呐，她在外被各路神仙撵生撵死，还有人却躺在松软的被窝之中！还有被褥盖！
让她看到这副场景，就是在侮辱她潮气阴暗的洞府！
霞娇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你看看，你看看，这少年从头到脚用的哪样不是顶好的东西。
她呢？耗了大半条命来到上界，一个小洞府就成了她的归宿，甚至还背负着一身巨额债务！
到头来，活的不如上神府上的一只老鼠。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霞娇一把扇向少年的脸，啪的一声皮开肉绽，少年口中的鲜血如腊梅绽放。
说不定，暗中坑害与她的就有这男子的老祖！
这少年的一切都是靠着吸收和她一样的千千万万的下界修士的命得来的。
她要替天行道，彻底剔除这不正之风。
“呲溜！”
少年的衣物如碎雨雪花般落下，对上少年惊恐懵懂的鹿眼，霞娇音如瓷碎，干脆残忍，“你的勾引成功了，我本来是不想动手的。”
少年被女人手上的动作，惊去了魂。一时间错愕至极，言语失调，眼若铜铃地呆若木鸡。
少年水灵眼痴痴地看着霞娇，挣扎的手无力垂下，“你……你在做什么？”
霞娇置若未闻，将少年欲拒还迎的样子尽收眼底，脚下用力，“你说你是不是下贱？”
帝孟今一方面对于心中的蠢蠢欲动感到耻辱，一方面又对他眼中看到的无所适从，抿唇压声是他最后的矜持。
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莫名想起了在下界的那几个和尚。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草草了事，霞娇一脚将少年踢远，枕着被褥，上面带着浅浅的安神香，“你的床榻分我一半，明日天一亮，我就自行离开。”
少年的脸还带着红晕，身上汗涔涔的，身侧的女人已经躺下，衣衫不整。
他坐于床塌边上，心如烈火浇油，从塌间摸到的匕首被他摸的发烫，这是天帝给他的宝物，一刀刺入，无论是否伤及要害，皆是神魂俱灭，大罗神仙转世，也再无救火的可能。
他应该杀掉这个女人的，他……被……
刀刃狠狠刺向女人的胸口，鲜血迸溅到他眼下。
霞娇本就对少年的反应颇有怨怼，现在抓住了少年的小辫子，口齿清晰，不耐烦道，“你睡不睡，不睡就滚。”
少年气急败坏。羞恼道，“你！你……玷污我身……”
霞娇对少年的举动一清二楚，要不留着有用，她都不愿搭理其人，“哎呀，多大点事啊，我也是第一次，你又不吃亏。”
此话一出，对少年的作用无异于定海神针，少年的动作默在原地，他心中居然不可思议的，升起了些谈不上欢喜的飘然。
霞娇现在感觉身上暖烘烘的，舒服极了，想来也是这少年的功劳，不过她属实没想到，仙家子弟居然可以让她重修合欢宫功法。
天材地宝砸在身上的仙家子弟，果真和那等凡夫俗子不同。
想来也是，在下界，她的功法已经达到无人能敌的地步，任何于谁，皆是她吃亏的份。这少年也是她到上界来第一餐。
酸辣呛鼻的开胃小菜，偶尔一品即可。
身上的内力不断凝聚，这无异于给她打开了一条新世界的大门，霞娇是越想越觉得美。连带着被少年干扰的心境都好辣不少。
胸口被搭上一只手，帝孟今的如坐针毡。
两人就这样和衣，躺着。
这一夜，帝孟今睡得并不好。
太多的情绪缠绕在他脑中，迫切，绝望，忐忑，他分不清……
就连漫步于宫殿间，他都魂不守舍，双目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侧的仙侍想起今早殿下反常的举动，不由出声询问，“三殿下，你昨夜歇息的可还好？”
三殿下为天帝最为喜爱之子，本应得无上荣光，可惜术法微弱，只能被困于这宫殿之内。这和隆中的鸟儿又有何区别？
帝孟今眼里带了点神色，那的手好像还搭在他胸前，心一阵瘙痒，视线飘忽，摇头，“我……无事。”
“三殿下，今日早食可还满意？我特意去后勤司取的雪莲花。”
自小到大，这仙侍一直跟在帝孟今身旁，今早殿下一反常态的想要吃些俗世之物，他不由多问了两两句。
帝孟近不知作何言论，索性不轻易作答，思绪一转，他起时女子还尚在酣睡，也不知她觉得可好？
他想了想，“日后我的寝殿，不必派人进来。”
仙侍摸不清三殿下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得木讷应下。
鸟语花香，小溪流水，气与芬芳。
迎面撞上一人，帝孟今抬眼看去，见到来人的一瞬间，这才让他的心好受些。
他嘴角笑着，素白的脸多了一些喜意，“钧儒哥，你也来散心？”
烟灰的小鸟先人一步飞了过来，嘹亮的鸟鸣声回荡在四周，“咯咯咯……咯咯咯……老三……老三好……”
帝孟今抚摸着小鸟的绒毛，“重明，是你闹着要大哥陪你出来吗？”
“咯咯咯……味儿不对……味不对……”
帝钧儒一身金白缕衣，眉眼清风，风光霁月慢步而来。
摆手撤下身后一众仆从，浅褐色的瞳眸看向少年眼底的乌青，“孟今，你有烦心事？”
不知处于何种缘故，他再一次选择隐瞒，“大哥……没……我……昨夜吵闹……我一向浅眠。”
“当真？”
“嗯。”
帝钧儒又问了几句，他皆是无一实话。
他很想开口告诉大哥，昨夜他经历的一切，可他怎么开口呢？
即使说了又如何？
那女人虽然……可他毕竟没有伤及自己性命。
他分不清，他到底是为了维护女人，还是羞于启齿。
帝钧儒似看出对面人的纠结，出声劝慰，“孟今，一切随心就好，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
帝孟今沉默许久，只得违心地点头，“我……好。”
目送帝钧儒远去的背影，他心中的大石头压的更沉了。
仙侍看着奄奄作态的帝孟今，对三殿下的身体的担忧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程度。
“三殿下，时辰不早了，往后去烈阳就要升起了，让我扶您回宫吧。”
他并不想回去，一旦回去又要，一旦回去，说不定那人还在，免不了碰头。
一路上，他走的很慢，默默祈祷，不会遇见那人。
推开门，空空如也的宫殿。
心中怅然一扫而空。
“你下去吧，我一人静坐。”
殿门合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
空荡安静，如同他的心一样。
“喂，你怎么突然就进来了！”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
帝孟今的头被扫把拍的一歪，霞娇从房梁上跳下。
梳好的发髻被枝丫的扫把边勾起。帝孟今躲闪不及，脸颊裹上灰色。
她在帝孟今身旁嗅嗅，“你身上是不是沾染了什么味道？”
帝孟今不欲搭理其人，可她偏偏往他身前凑，“你身上是什么味？你快告诉我。”
“咳咳……你离我远点！”灰土飞入鼻腔，他喉间忽感不适，捏着衣襟撕心裂肺地咳嗽。
霞娇撇撇嘴，心思落到少年避之不及的脸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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