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京城风云（8）

回程途中，沈青黛远远看见一个小摊，正卖着些玩具，许多孩童拉着家长在挑选着。

沈青黛看了看身旁的小十，她正目不转睛的欣赏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沈青黛叮嘱了几句，让萧景珩先带着小十在街边等一会，自己去给小十买些东西，算作过年的惊喜。

小摊不大，东西确实摆的整整齐齐，各类受欢迎的玩具应有尽有。沈青黛根据小十平常的习惯挑选了几样，准备在回府的路上送给她。

付过钱后，沈青黛正准备离开，两个正在嬉戏打闹的小孩没注意，直冲冲撞了上来。沈青黛突然被撞了个踉跄，一时没拿稳，玩具掉了一地。

那两个小孩发觉撞到人了，连忙道歉。

沈青黛看他们年龄不大，没有说什么，反而关心他们有没有受伤。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沈青黛也没有过多在意，俯身将玩具捡起后，准备去找萧景珩和小十。

方才萧景珩和小十停留的位置距离小摊不过百步，距离河边很近，可以看到许多不同款式的花灯。但此时河边却围满了人，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声音太过嘈杂，沈青黛有些听不清。

她四处望了望，却没有找到小十和萧景珩的身影。他们二人都不是爱看热闹的性子，按理说此时应当会在空旷的地方等着沈青黛。但沈青黛找了许久，却始终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此时沈青黛离热闹中心有些距离，听着身边的人讨论着什么“杀人......”“小孩......”

沈青黛心里突然感到有些不安。

她连忙挤进人群，祈祷着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

然而事与愿违，只见萧景珩无力地靠在一棵柳树旁，脸色苍白，一手死死捂着腹部，但仍有止不住的血液向外流出。小十并不在旁边，不见踪影。周围是看热闹的群众，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方才发生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上前伸出援手。

沈青黛看着眼前刺眼的一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今晚出门前她特地换了一身新衣服，那些药草都没有带在身上。

萧景珩腹部被匕首深深刺入，沈青黛不敢贸然拔出，怕加重伤势，只能做些简单的处理，减少伤势的恶化。好在巡逻的官兵反应迅速，见情况不对，连忙赶来，将萧景珩送往医馆。

见官兵赶来，围观的群众不在逗留，四散开来。只有沈青黛给小十买的玩具被遗留在原地，沾满灰尘。

半个时辰后，锦衣卫捞起了沿着护城河即将漂往城外的小十的尸体。

奇怪的是，这尸体不像是刚刚溺亡，反而像去世很久的样子。她身上的服饰很新，皮肤却早已溃烂，看不出本来的样貌。要不是凭着这身衣服，沈青黛几乎以为这是一具不知名的尸体。

小十骤然暴起伤人，后跳下护城河溺亡。短短时间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沈青黛有些恍惚，她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兴高采烈的喊着自己“姐姐”的小十，下一刻居然就变成了眼前冰冷的尸体。

经过诊治，萧景珩的伤口已经不在渗血。他有些不可置信，沈青黛去买东西时，他带着小十站在树旁欣赏着漂浮在河面美丽的花灯。小十一只手拉着他，一只手惊奇地指来指去，同萧景珩分享者自己的喜悦。

兴许是说累了，小十停了下来。萧景珩蹲下正准备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下时，腹部却突然传来冰冷的触感。萧景珩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几秒后传来的疼痛他才意识到这是什么。

小十一把推开萧景珩，看向萧景珩的眼神全然没有方才的亲近，反而充满了怨恨。萧景珩见小十准备离开，想拉着她，但小十早有防备，躲开了萧景珩伸来的手，一头冲进了河中。

事发突然，萧景珩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本想去追，但腹部伤口明晃晃的拖延着他的动作。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十被河水冲走。

看着眼前腐烂的尸体，萧景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小十竟然变成这副模样。他第一反应是有人伪造的，但尸体身上的衣服和各类饰品无一不昭示着身份。

沈青黛同样不愿相信，但她精通医术，对仵作方面也略有涉猎，几乎能够确定这就是小十的尸体。

尸体被水泡发，散发着一股不好闻的味道，但沈青黛却在其中捕捉到了之前花灯燃烧时的熟悉味道，这绝不是偶然。

沈青黛一时接受不了这残忍的现实，脑海中浮现出与小十相处的点点滴滴。突然，她想起小十在黑水村曾经莫名其妙的消失过一段时间，被找回后也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坐在一旁，眼里无神，像断了线的木偶。那时鉴妖司的大家都忙于自己的事物，是沈青黛每天照顾的小十。在小十刚找回的前几天，这股味道一直挥之不去！

但当时的沈青黛没有过多在意，只当是小十不小心沾到了什么东西。那味道过了几天之后就慢慢淡去，事情也就告了一段落。

如今再次闻到熟悉的味道，沈青黛琢磨起一丝不对劲起来。

这时，仵作到了，打断了她的思路。

因着今夜是除夕，大部分人员都休假，这仵作家就在京城，离此处不远，得了命令，连忙赶来。

仵作进门后行了个礼后没有过多寒暄，放下带来的工具就准备开始。

但正当仵作准备检查尸体的情况时，他却好像碰到了沸水一般连忙后退，疼得在地上疯狂打滚。五官扭曲，嘴里呻吟着什么，一副痛苦的模样。

是浊气入体！

沈青黛迅速反应过来，几枚金针从袖中发出，灵力加持，阻止了浊气的蔓延。

仵作得了救，呻吟渐渐平息下来。

但沈青黛却吃了一惊，小十是“引子”，身上怎会有浊气残留？加上迅速腐烂的尸体，一个惊奇的想法在沈青黛的脑海中浮现：

小十在黑水村时就已经去世，后来的小十像一具傀儡，由背后之人通过浊气控制。

这想法一出，沈青黛感到有些天马行空。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两次出现在小十身上熟悉的气味，不应该出现的浊气，加上突然暴起伤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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