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伸冤在我,我必报应。
——《圣经·罗马书》
格蕾丝困惑地抬头,看见威廉正弯腰捡起地上的手帕:“这个喷嚏太及时了,正好展示了错误的示范。”
“威、廉、哥、哥!”格蕾丝一字一顿地抗议,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威廉将手帕递还给她,眼中带着温暖的笑意:“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需要练习了。想象一下,如果是在公爵夫人的茶会上……”
——公爵夫人的茶会,她不觉得她能够出到这样的茶会上,就算她可以,埃斯特姐妹和她们的母亲也绝不会允许的。但看到威廉此时真挚温暖的笑容,格蕾丝还是不想让他太过失望。
于是格蕾丝接过手帕,灵机一动:“那威廉哥哥要不要也示范一下正确的打喷嚏?”
威廉愣了一下,随即爽快地答应:“当然可以。”他清了清嗓子,做足了准备姿态。
就在这关键时刻,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犬吠声。威廉被吓了一跳,一个真实的喷嚏不受控制地冲了出来——“哈啾!”
这个喷嚏打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他精心打好的领结都歪到了一边。格蕾丝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清脆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
威尔逊夫人紧紧皱着眉看着眼前不成体统的教学,摇了摇头:“两位少爷小姐,请严肃一点……”
威廉一面对威尔逊夫人的出言做手势示意不必再说,另一面看向格蕾丝,相视一笑,悄悄地说道:“看来我们都需要多加练习……”
……
时间如流水一般滑过,因着大雪,威廉几乎很少出门,所以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教导格蕾丝的礼仪,格蕾丝也在威廉的教导下迅速得以成长。
但是日子并非一如既往,听说因为小型的雪灾,庄园下有部分农户的家里倒塌,威廉决定去看一看,安抚底下的农户,顺便减免他们来年的耕种和赋税,因此,天一亮他就出发去农庄了。所以,今天格蕾丝的礼仪教导还是由十分严厉教条的威尔逊夫人进行。
在威廉离开后的第三天,雪终于停了。
格蕾丝站在窗台前,望着窗外被皑皑大雪覆盖的庄园,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结成冰霜,她伸出手把凝结的冰霜划出一道道痕迹。
“格蕾丝小姐,请把你的注意力放在课程上。”威尔逊夫人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位淑女不该像一个懵懂的孩子一样在窗边发呆。”
格蕾丝收回手指,转身面对这位严厉的礼仪教师。
比起威廉哥哥的教导,其实她更愿意面对这位严厉的礼仪教师。虽然威廉的教导会更轻松,但是他的善意几乎让她相形见绌,也让她的心动摇,在这样下去,她害怕自己失去复仇的强硬的内心。
她的后背挺得笔直,下巴微微抬起,但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连续三天的礼仪训练让她的脚踝因长时间穿着硬底鞋而隐隐作痛。
“今天我们要练习行走时的裙摆摆动幅度。”威尔逊夫人拿起一根细长的木尺,“记住,一位真正的淑女走路时裙摆的摆动不能超过这个宽度。”
格蕾丝刚要开口应答,会客厅的门却突然被推开。
玛格丽特像一阵寒风般闯入,她如惯常一般穿着深蓝色的天鹅绒长裙,领口别着一枚红宝石胸针,在烛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哦,看看这是谁在练习走路呢。”玛格丽特的声音怀揣着不加掩饰的恶意,“一只瘸腿的乌鸦也想学天鹅跳舞吗?”
威尔逊夫人皱了皱眉,但很快恢复了职业性的表情。“玛格丽特小姐,我们正在进行礼仪课。”
“我当然知道。”玛格丽特绕着格蕾丝转了一圈,目光在她脸上的疤痕上停留,“我只是好奇,父亲为什么会认同这个满脸麻子的野种是我们家的人。难道我们家的门槛已经低到连天花病人也能踏入了吗?”
格蕾丝的手指悄悄攥紧了裙摆。
她能感觉到血液在太阳穴跳动,但她不能冲动,至少不是在当前以这样的方式和玛格丽特发生冲突。
“玛格丽特小姐,”威尔逊夫人语气稍显生硬,“请注意您的言辞。”
“哎呀,我说错了吗?”玛格丽特咯咯笑着说,“看看她这张脸!谁会相信她是埃斯特家族的血脉?就算你使了诡计爬进这里,你卑贱的血统也注定了你是妓女丢在福利院的杂种!”
会客厅里的女仆们低下头,假装没听见。格蕾丝注意到其中一个小女仆的肩膀在微微发抖,那是在厨房工作会给她留饭的安妮。
“至少我不会像赌徒一样输掉她所有的嫁妆,再摇着尾巴跟那群男人乞求怜悯。”格蕾丝轻声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玛格丽特猛地转身,“你说什么?”
“我说,”格蕾丝抬起头,褐色的眼睛直视玛格丽特,“至少我不会像赌徒一样输掉她所有的嫁妆,再摇着尾巴跟那群男人乞求怜悯。”
会客厅里一片死寂。威尔逊夫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所有的仆人都低下头弯下脊背,十分想要逃离现场。
玛格丽特的脸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惨白。“你竟敢污蔑我!你这个卑贱无耻的下人!”说着玛格丽特就要上手扇格蕾丝巴掌。
格蕾丝灵活地躲开了,接着说道:“不知道那群男人能否让你满意呢。”
听到这玛格丽特简直发了疯,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格蕾丝,可格蕾丝身形小又动作敏捷,玛格丽特因为长年的束腰和不运动,根本碰不到格蕾丝的边。
于是玛格丽特停下了,她说:“果然是泥潭上来的脏污之人,也不愧我们把你们安排进那个天花病人呆过的房间,果不其然,一个晚上就感染了。不过上帝怎么没把你一起带走呢?只带走了你那个该死的姐姐。命贱的人果然命硬!”
格蕾丝感觉到血液在太阳穴急速跳动,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她死的时候才十八岁,全身溃烂得连棺材都不能打开。”
“那又怎样?”玛格丽特看着格蕾丝的举动突然笑了,她明白了如何才能让格蕾丝痛苦,于是她继续说道:“像她那样的贱民死了反倒干净。门窗都被封死的感觉好受吗,看着她在你面前死去的感觉好受吗?说实话,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还活着,天花怎么没把你的心肝肺都烧穿呢?”
格蕾丝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断裂了。她看见蓓丽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看见她溃烂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听见她最后气若游丝地说:“格蕾丝,活下去……”
下一秒,玛格丽特惊叫着向后倒去——格蕾丝扑了上去,把她重重撞倒在地。会客厅里响起一片尖叫,但格蕾丝什么都听不见了。她骑在玛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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