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次元入侵21
萨弗隆德的身体烫得可怕。
剧烈的疼痛重启了中断的肉身重塑,不属于他的皮肤开始像陈旧墙皮一样龟裂、脱落,露出其中寄居灵魂的真容。
钟情手指上移,改抓住他的头发,让他整张脸平仰,供自己打量:“事到如今才开始乞求我的怜爱?你是用疼痛才能教育的类型么?我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设定。”
过热的体温让萨弗隆德喘个不停,强烈的痛楚又让他说不出话来。
钟情不带感情地和他对视:“别用我设计的脸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
他的头发变成金色,牙齿变得锋利,平庸逐渐褪去,龇牙咧嘴,鲜血横流,猩红的眼眸一片混沌,如同灵智未开的野兽,呵斥起来没有任何意义。
“造……物主……”野兽喉间溢出破碎的音节。
“……”
钟情微微动容:“算了。”
她收起笔,单手摘下颈间的挂坠戒指,套进无名指,手掌朝上,口中唤道:“琉科忒亚。”
栖居小女孩之身的灵魂——琉科忒亚立刻生成一把骨刀,递到她手中。
钟情轻轻一掂,握实骨刀,利落地推进萨弗隆德的胸膛,插入他不再跳动的心脏。
戒指泛起淡淡的光。
萨弗隆德眼前一片雾茫茫。
骨刀一柄又一柄刺进他的胸腹,把他扎成一个刺猬,神奇的是,痛楚却在慢慢减轻。
“说话。”钟情命令道。
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主一家原来被灭门了,并不存在任何幸存者,女儿……琉科忒亚不过是比他先一步醒来的同类。
她在床底目睹了萨弗隆德重生的全过程,她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
他们一起观看业红枫被杀,是巧合吗?
愚钝如椿伽罗却认出业红枫,是巧合吗?
椿伽罗所袭击的对象是寿美枝,是巧合吗?
他发现椿伽罗的异常,匆匆跟上去,是巧合吗?
他想带着琉科忒亚逃跑,却被平板上的文字绊住脚步,同样也是巧合吗?
萨弗隆德分不清了。
他又被背叛了,第二次。
为什么?他哪里做的不好,难道他们生前就是仇人?可他对琉科忒亚这个名字毫无印象,这种操控骨骼的能力更是闻所未闻……
“不知道说什么吗?”钟情问。
她松开控制萨弗隆德的手——已经没有必要了,骨刀将萨弗隆德牢牢固定,根本没他主动挪动的余裕。
“没关系,我教你,我来设计台词,过去是这样,现在也可以是这样。”钟情盯着萨弗隆德的脸,没有计较他的迟钝,反而称得上态度温柔。
“跟我念——‘你就是……贝列媞娅的结局是什么?贝列媞娅怎么样了?’。”
萨弗隆德木然地复述:“你就是造物主。贝列媞娅的结局是什么?贝列媞娅怎么样了?”
“不准篡改台词!”
温柔立刻碎裂了。
钟情粗暴地撑开他的嘴,刀锋悬他舌尖,欲落不落的,仿佛是斟酌连复述都做不好的舌头还有没有苟存的必要。
她停了一会儿——简直像个恐怖故事,疼痛的记忆不住地上浮,激得萨弗隆德一阵战栗。
好在最后,她只敲了敲萨弗隆德的牙齿:“你还需要更多情报来确认我的身份。以及,调动你的情绪。还是说,你希望我连旁白也一起教你?”
“你最好不需要。”钟情语气平平。
萨弗隆德急促地喘息几下:“你就是……”
他急切地问:“贝列媞娅的结局是什么?贝列媞娅怎么样了?”
“不太对。”钟情对他的演绎并不满意。
但她还是大发慈悲,轻拿轻放:“现在情形特殊,姑且原谅你的瑕疵,不过,适可而止。”
“贝列媞娅没事,完好无损。”钟情回复。
“尽管莉维丝塔的死亡让她有些伤心,但也仅此而已,王座已经属于千星联盟,她总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和新神作对。贝列媞娅会和其他魔族一样,接受应有的审判,走向全新的未来。”
萨弗隆德很难形容这一刻的心情。
女儿简短的结局中,有莉维丝塔,有魔族,甚至还有千星联盟和令伊,唯独没有萨弗隆德。
女儿不爱他。
造物主的宣判如此狠毒。
“为什么……”
他不理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贝列媞娅不爱我,不该是这样的!她小时候,见到我就笑,见不到我就焦急,她会为我准备礼物,为我准备惊喜,为我……难道就因为我杀了她母亲吗?她的确失去了母亲,但她还有我啊?她得到了我全部的爱!我难道还比不过那个为了吃她才养她的母亲吗?我比那个愚蠢的梦魔更强大,更富有,更有权势,更比那个无用的梦魔爱她,贝列媞娅——她甚至没有和那个梦魔真正相处过!为什么?为什么!”
钟情的目光流转过他新生的脸皮,品尝他的情绪,渐渐多了几分赞许:“这双眼睛,总算有些可人的光彩了。”
“没什么理由。爱不被回应,不需要理由。”她回答道,慢条斯理地,“至于贝列媞娅从前讨好你,是因为你的态度决定了她的待遇,她想要活得轻松些,自然伏低做小。”
“伏低做小……”萨弗隆德重复道。
“伏低做小。哈哈伏低做小……”萨弗隆德笑起来。
“我那样爱她,将她视作掌上明珠,为她放弃权势,放弃尊严,放弃性命,到头来……一开始,只是她在伏低做小?怎么可能!爱怎么可以不被回应!她可以少一点爱我,但她怎么可以完全不爱我?我给她的可是魔族难得的爱,我为她遮蔽风霜,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大,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
“这不是贝列媞娅的错。”萨弗隆德说。
“这是你的错。”他瞪向钟情,“这是你编写的故事,是你设计的情节,贝列媞娅的冷酷全是你造就的!是你扭曲了贝列媞娅的情感!”
新生的血肉和骨刀粘粘在一起,萨弗隆德稍一动弹,就呛出一口血:“造物主……冷酷的造物主,残忍的造物主,我的痛苦就这么令你愉快吗?以至于我稍稍偏离残酷的命运,你就找上门来?”
“这是两回事。你偏离设定难道还有理了?”钟情虚眯起眼眸,不悦至极,“我找上门来很奇怪?”
萨弗隆德没有说话。
他丝毫不怀疑:倘若他胆敢流露半分认同,钟情的利刃就会比话音先落下,且这一次的利刃,绝不会再减轻疼痛。
他勉为其难隐忍,钟情却更不高兴了。
她比萨弗隆德见过的任何人都难伺候!
钟情简直符合萨弗隆德对神明的一切想象:捉摸不透、喜怒无常、违背常理、目空一切……
但好在,阴晴不定的造物主算得上有问必答:“我很少因为不幸感到愉快,所以也不会特地创造不幸。我写故事的习惯是先想象一个冲突性的开端,然后按喜好拟定场景中角色的结局。如果你觉得这是个残酷的故事,不代表我在以场景中的什么元素取乐,只代表你不太幸运,诞生在一个你不喜欢的冲突里。”
“‘不太幸运’……?”萨弗隆德不可置信地重复,“你的意思是,我失去自由,遭受背叛……承受的所有痛苦只是因为我运气不好?”
“除此之外,你还期待什么回复?”钟情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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