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言无咎被东方盛抱也抱习惯了,认错也不知听他说过多少回,如今仰着头看他,落日余晖透过半透明的窗纸落在他身上,照出一层柔和光晕,却觉得好似与之前有什么不同了。
究竟是什么不同了呢……他生出探究欲,向对方的眼底望去。
言无咎纤长睫毛翕合两下,露出黑曜石般的眼眸,东方盛与他对视,恍惚间看到了千万碎星金砂。紧接着,他在这名贵宝石之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眼中既然可以映出我,再进一步……又有何不可?
“错了?”言无咎声线微扬,重复他的话。
东方盛抱他在怀里,险些心猿意马,还记得认错,却不记得该说什么,只是重复:“我不该、不该躲着你,是因为这几日……”
他还记得不能将那些痴心妄想讲出来,却忘了自己究竟要找什么理由掩盖这几日的躲闪。
言无咎打量他无措模样。这样看来,又还是原先那个人。在他面前像个孩子,谨言慎行,希冀留个好印象。
言无咎没有非要逼他给个说法,但是看他大脑空空结结巴巴又实在有趣,就饶有兴趣看着这人跟自己的脑子较劲儿。
最后,东方盛声音低了下去:“先去吃饭吧,沿海新到了一批海货,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吃蚝烙吗?其他海货味道也很鲜美,去尝尝吧?你这几日又瘦了……”
言无咎:“我向来如此,你我多日未见,想来是将我同旁人记错了。”
言无咎:净瞎说,我的体重一克都没有掉,别说一克,一厘都没有。
东方盛喃喃:“哪有什么旁人……”
此话一出,他看到言无咎狐疑眼神,自知不妙,轻咳几声,转头向外走:“走吧,放到第二日就不新鲜了。”
言无咎被他安置在轮车上,又在身上盖一件大氅,这样一来的确没再多关注“旁人”的话题,只好奇道:“黑木崖上怎会有新鲜海货?”
东方盛道:“底下人的供奉,你若喜欢,我叫他们多送一些来。”
言无咎不过是吃个新奇,多喜欢却是没有的,闻言随口道:“不过寡薄口腹之欲,不必麻烦。”
他没留意,身后东方盛握着轮车的手一紧,神色有些晦暗。
“无咎哥,没有什么让你流连的东西么?”
言无咎甚至不必多想:“左不过身外之物,过眼云烟,体味过就好,有什么好流连。”
物欲嘛,有一些,但不多。能满足是好事,满足不了也无关要紧。言无咎一贯看得开。
反正,他本就什么都没有。
当然,这话不必说出口。
他认真品味过每一样食物,东方盛在一边,几乎与他一起放下筷子,饭量不比以前。
言无咎疑惑:“你这样就吃饱了?”
东方盛心中装着事,勉强笑笑:“我也是吃个新鲜。”
他仍在想言无咎方才的话:体味过就好么……
他看向神情自若的言无咎,心中不由苦笑。
有时候佩服这人的洒脱;有时候,竟有些憎恶这人的洒脱。
是夜,弦月高悬于天际,有薄云被风拂乱,如云纱漫卷,笼罩本就寡淡的月光。府内除却门口两盏灯笼照红半边门楣,再无灯盏。内外一片漆黑,不见五指。
书叫人拿走还没还回来,言无咎无事可做,早早歇下,如今想来,应正熟睡。
一个高挑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床头,什么也没打算做,只是定定望着他。
目光缱绻,自眉头流连向唇角,在看到他随意搭在塌外的手时微微蹙眉,俯下身子将手塞回被子里。
顺便摸摸被子中的温度——冰凉一片——眉头皱得更紧,手握着言无咎的手,许久不肯放开。
直到言无咎想要翻身却被禁锢住,发出不满地呓语,这人才触电般松开了手,脸上带着一种大梦初醒似的表情,猛地后退几步,随后仓惶离开。
待确定他离开老远后,原本闭着眼睛的言无咎抬手捂住了额头。
【他在这看了多久……?】
【好一阵咯,估摸是丑时不到就来的。】
不到丑时?那岂不是已经在这看了他……一个半时辰?
言无咎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站在床头时下意识就想直接击倒,反应过来对方是谁的时候简直是无语至极。
怎么,前两天躲着完全不见,今天认错之后就在晚上偷摸出现,补时长呢这是?
言无咎在直接出声吓东方盛一跳和装睡看对方想干什么之间犹豫,最后还是选择按兵不动。要说从前他肯定觉得吓人一跳比较有意思,如今相对于直接找乐子却觉得看透这个人更加要紧……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心易变吗?
他假装闭着眼睡觉,实则东方盛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之中。
但东方盛也没动。
他只是用某种好像饿了许多天的肉食动物看着猎物的眼神,目不转睛盯着言无咎看。好像想将他目光所及的每一处都细细品尝。但与此同时,又藕断丝连,以至于,如果真的比喻成唇舌,不像撕咬,像……舔吻。
至此,言无咎已经感觉到些微的不对劲了。
而当对方握着他的手塞回被子里、给他暖手、掖被角的时候;当得知对方在黑暗中注视自己的时间远比想象中来得更长的时候……
言无咎再也无法用“兄弟情深”这四个字来修饰东方盛对他的感情了。
……
“我来为你卜一卦吧。”言无咎突然开口对陪在他身边的东方盛说。
“什、什么?”东方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言无咎心平气和道:“我于卜算一道略同皮毛,今为吉日,不卜一卦可惜了。”
东方盛素来不信这些,但因为是言无咎所说,他老老实实应下。
言无咎轻眯双眼,似在看日时,半晌后道,“算姻缘,如何?”
东方盛一惊,第一反应是言无咎知道了。后来才想起,也可能是巧合。他手心中已有冷汗,嘴上却装作无谓道:“无咎哥怎么想到给我算这个?男子汉大丈夫尚未立业,如何成家?我于此道并不着急。”
言无咎脸上没什么波动,看样子不像是发现了他的感情,只是认真道:“时辰合适,权作消遣。”
东方盛放下三分心,“要怎么算?”
“测字吧。”懒得装,选个简单的。
下人奉上笔墨,东方盛犹豫片刻,在纸上写下一个“云”字。
言无咎手指点在这张纸上,作沉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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