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对打
萧衡一个侧身躲过那人的攻击，耳边尽是风声。
那人的速度很快，力气弱一些，但招式技巧实在强悍。萧衡退后一步到了屋内，屋内狭小，能极大地限制那人的动作，虽他也带着斗笠致使视线弱了些，然而对那人，也是足够的。
一人出掌一人出拳，擦着对方的皮肉，大有伤不了骨头也要扒层皮的意思。萧衡向前冲去，对方不断后退至墙角，然而在他将接触到对方的一瞬，那人又瞬间消失在视野中。萧衡咬牙，一个回旋正正踢中那人手臂，自己也被对方猝不及防的手刀伤了肩膀。
他什么都看不清，却也不贸然摘下斗笠。那人低吼几声，啐了一滩红色的液体，像是血。他自己也不好受，肩膀沉甸甸的，胳膊也不住颤抖。
无声对峙，互相摸不清对方的风格，却又能在下一瞬精确躲过对方的攻击，谁都不落谁，是一种实力相近的有来有往。
萧衡心下惊讶，这个人的攻击方式，出掌出拳的时机，躲避的角度，甚至招式的衔接，几乎都与他一模一样。他自小在宫中学习，教他的老师也是久不出世的高手，这人如何做到的风格与他相同？
十几回合过后，两人仍然不相上下，犹如磁铁两极，死死交缠。
“你到底是什么人？”极速出腿时那人咬牙切齿道，他听着耳熟，却没认出来。
“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要做什么？”萧衡一边出手一边质问道。
“你没命知道了。”
萧衡只当他是嘴硬，若是到最后拼体力他绝不会输。然而他也负了伤，那人正正好好劈到他肩膀曾经受伤的位置，当下一阵剧痛，但是后来招式的力度都减了几分。
“受死吧！”眼见着他从背后掏出什么什么东西，一柄通体光亮漆黑的剑，剑柄宽大，正中央一颗黄色宝石。
萧衡抽出身后的木剑，心却在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提了起来，饶是带着斗笠也看得清，这是父王在他18岁那年赐给他的，吕族进贡的绝无仅有的宝石。泽世明珠，上天入地，只此一颗。嵌在剑柄上，剑也成了世上之独一无二。
何况这柄剑也是由最好的工匠锻造而成，破风砍水，削铁如泥，威严不尽。
怪不得，怪不得这样熟悉，这柄剑是他的！他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只有父王先前紧急召他回京时未带，再之后就……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有他的东西？他的剑应当在军中，就是不在军中也会在京城，为什么会在他手里？如果在他手里，难道意味着——
“二殿下！”
“太子殿下！”
“萧衡！”
萧怀远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要刺死面前人，然而一瞬间几道声音同时响起，他还是捕捉到了那句稍弱的“萧衡”，像是女人的声音。理智率先回笼，身子却还依着惯性向前倒去。剑身破开一阵强烈的风，吹散了那人的斗笠，让他逐渐看清了面前之人的真容。
“你”字没说出口，突然意识到剑身离他只有几寸之遥，登时大力意图收回，然而剑身沉重无比，又沾染了他方才不死不休的气势，萧怀远一分神，这会就是龇牙咧嘴也难以撼动分毫。
它过来的速度太快，就是闪身到一边也不能全然保证脱身。当下他要走，木剑自然是挡不了了，得有个什么东西垫下那一层锋利。那剑是他的，他自然知晓威力如何，但是眼下没有办法了，不论用什么都东西挡，都要赌一把！
千钧一发之际，萧衡极速甩出木剑，同时整个人滚落在地上。墙面扑簌簌落灰，周遭烟尘弥漫，萧怀远再睁眼时，发现剑身已经插进墙面一寸不止。
他立刻扭头去看萧衡，萧衡也恰在此时看过来。
“大哥。”
*
“我实在不知那人是你才...”萧怀远面色紧绷，颇有懊悔之意。
“你...”萧衡一顿，额前冷汗滴落不止。方才就是他也没办法保证一定能活下来，而拿着他的剑的人，竟然是萧怀远吗？
“哥。”萧怀远上前一步欲扶住他，被他拒绝。
不是要来杀他的吗？这个样子又是做什么？萧衡冷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谁让你来的？”
“大哥？”萧怀远有些惊愕。
萧衡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要去拔剑，他自己也不知刚才那一下爆发了多大的力量，这会体力真真切切耗了个干净。然而一想到自己差点死在自己剑下，还是自己的兄弟要捅死他，又是一阵苦涩。
萧衡用力握住剑柄试图将它拔出，然而一拉扯又伤到了肩膀，闷哼一声，终于支撑不住弯下腰来。萧怀远见状急急忙忙将剑拔出，墙面露出一个狰狞的大口，漏出里头的砖头沙子，周遭是不断延伸出的裂纹。
“哥，你的剑，我带过来给你了，我并非有意伤你，我当真不知那人是你。”
“不必。”萧衡上前摸了摸那道裂缝，边缘同样锋利得很，碎石零零散散落在脚边。昨天还好好的东西今天就惨遭横祸，多可惜，一直打扫的是他现在心疼的还是他，得是周灵走了，看到这个不知道多伤心。
萧衡在心里叹气，定睛看到碎石边上，裂成三块的白玉。
白玉。
“哥，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萧衡不着痕迹挡住了那一块，挡住了萧怀远意欲往里探究的视线，擦了擦有些蒙尘的剑柄宝石，将其重新背在身上，道：“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们谈谈。”
萧怀远飞快扫了一眼墙面，眼睛眯起，若有所思。
他们一路打斗上了楼，这会下去，萧衡才发现来了一大群人，秦升秦落也在，还有当时码头上被萧怀远用剑指着的那两个人。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二殿下还好吗？”
萧衡道：“无碍。”
萧怀远跟着道：“我也没事。”
萧衡扫一眼秦升秦落，两人面色涨红气喘吁吁，明显是赶过来的。萧衡道:"你们怎么来了？"
萧怀远有样学样：“你们过来做什么？”
圆胖男人：“啊，不是您...”矮瘦男人踢了他一脚，直直叫他跪下来，随后自己也跪下：“回殿下，小的一时跟丢，请责罚。”
萧怀远面无表情：“回去之后自己领罚。”
“是。”
圆胖男人不明所以，也跟着回个了：“是。”
“你们呢？”萧怀远问道。
秦升秦落对视一眼，秦升道：“郢城战事基本告一段落，威振将军正在清扫余孽，我们便自行过来了。”
“郢城之事我也知道，路上还遇着个逃难的，我同她说不必忧心，你看。”萧怀远道。
萧衡瞳孔骤缩：“你说路上遇到了逃难之人？”
不应该，真的有那么巧吗？
萧怀远点头：“是。”
“什么样的人？”
“不记得了，是个女人。”
“她问了什么？”
“就问是否会波及到丰州，我说不会，她就走了。”
“走了。”
萧衡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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