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此刻李爱国心里又怒又急，他只想回去当面问问顾芬芳，她为啥要这样在外糟践自己？
难怪……他就说这些日子，钢铁厂和家属院里的不少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他心里还琢磨着……到底什么原因。
琢磨不出来，他也不好意思去问。
本来因为“靠老丈人关系爬上来”这个话把儿早就有，背地里嚼舌根的人一直不少。
他越是怕听，越不敢去问。
他猜：八成又是嘀咕他这个事吧。
他打死也没想到……
顾芬芳她心肠咋这么毒！
她知不知道造这样的谣，搁在眼下这年月，自己会落个什么下场？
保不齐明儿个就有戴红袖箍的冲进来，把自己给揪出去挂牌子游街！
而且……她们娘俩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这里，李爱国心都凉透了。
他想，是不是顾芬芳有了相好的，实际上，这些日子是孙月芹在替她打掩护？
因为实际上偷人的是顾芬芳自己，所以她才一回回把自己往外赶，嫌自己碍事，于是，还急不可耐地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
可是……
李爱国心想，其实他对顾芬芳也没啥情分。结婚快八年了，他跟顾芬芳还跟陌生人似的，日子过得寡淡。
那他们真不该凑一块儿。
只是，李爱国是个认死理的人。他们李家男子都这样。
应下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那本红彤彤的结婚证，对李爱国来说，就是一辈子的承诺。
不管乐不乐意，他认这个账。
但是顾芬芳……她实在太恶毒了。
她这是要毁了他一辈子！
李爱国的脚步迅疾如风。
他嘴唇哆嗦着。
他要去当面锣对面鼓地问顾芬芳，问问孙月芹，问问她们娘俩到底背着自己干了啥见不得人的勾当，她们是不是自己偷汉子反赖到自己头上，她们凭啥要这么做。
只要跟自己说一声，想散伙的话，他李爱国绝不拦着！
正相反，要是顾芬芳提出来，他立马就点头！
一想到跟顾芬芳离婚，他甚至胸口一松，觉着自己的人生这才畅快了！
可是，他本本分分，想要对顾芬芳从一而终，反倒成了她扎向自己的刀子！
李爱国想不通。他太伤心了，太愤怒了。
他已经站在了小院门口。
李爱国攥紧拳头，咚！咚！咚！重重地砸在门上。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狠地敲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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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的顾芬芳浑身一哆嗦。
她慌慌张张撩起窗帘隔着窗格子朝外瞅了眼，没瞅清是谁，心慌意乱地跳起来，冲到隔壁，“妈！那个……莫、莫叔！别、别唠了！外头有人砸咱家院门！是不是……是不是……”
她脸色煞白，“是不是”三个字在嘴里咕哝了许久也说不出来，“这可咋办！这该不会是来抓你们的吧？现在该咋办啊莫叔……你倒是拿个主意啊莫叔！”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眼看就要嚎出来。
孙月芹也惊叫一声，连忙站起来。
她生就一副娇怯怯、弱不禁风的样子，此刻身子晃了晃，可真让人生怜。
但现在谁也看不上她这幅做派，顾芬芳是吓得魂儿都没了，而另一个男人，他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给我住嘴！”
顾芬芳向来怵他，赶紧把嘴闭上了。
莫叔侧耳听了一下，神色稍缓，“听着不像。外头就一个人砸门。”
他指使顾芬芳，“你先去瞧瞧是哪个。”
顾芬芳有些不情愿，但又不敢不听他的，只得磨磨蹭蹭地出去。
她走到院门后，鼓起勇气拉开院门栓，“——怎么是你！李爱国！”
顾芬芳立刻换上一副凶相，“你作死啊！砸门砸这么响干啥！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
她猛地露出泼妇本相，李爱国不由一愣。
但随即，他先前憋着的那股子怒火又涌了上来，他拔高嗓门，“顾芬芳，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顾芬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你——”她磕巴了一下，“你嘴里胡咧咧些啥？你敢——”她又尖着嗓子，“你凭啥说老娘不要脸？”
她这跟平常装模作样完全不同的泼妇样儿让李爱国彻底惊呆了。
张口闭口“老娘”，李爱国记得她之前还是装得文文雅雅的。
到底怎么回事，她这会儿彻底现了原形？
李爱国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对顾芬芳更是恶心，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一想到自己跟这样的人睡一张床，他胃里就一阵翻腾，“顾芬芳，你不够不要脸？你在外头都编排我些啥了？”
顾芬芳脸刷地白了，她支支吾吾，“我编排啥了——”
其实她也不情愿说这些，都是让她妈逼的——
莫叔在屋里听着不对劲，给孙月芹使了个眼色，“你出去，别让他在门口闹腾。赶紧打发走。”
孙月芹立刻扭身出去。
只不过离了莫叔的眼，她就不是那副娇娇弱弱的小白花样了，她端着厂长太太的架子，几步路也走得一摇三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走到院门前，斜着眼睨着李爱国，“你在这里嚎丧啥？你背地里干的那点腌臜事，自己心里没数？还好意思在这儿嚷嚷？”
李爱国看到孙月芹，顿时一股血直冲脑门。
再听到她这颠倒黑白、无中生有，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简直要气炸了！
他不管不顾地往前一冲，想一把拨开碍事的顾芬芳，直接揪住孙月芹问个明白。
她们娘俩为啥要这样对付自己？
孙月芹吓了一跳，往后一退，尖声喊道，“你是死人呀！”
顾芬芳连忙冲上来，使足力气狠狠推搡了李爱国一个趔趄，然后扯开嗓子就大声嚎叫起来，“快来人救命呀！李爱国他要打死人啦！就因为我把他那些搞破鞋的脏事给抖落出来了，他这是要打死我灭口哇！”
说着便疯了一样往外跑。
李爱国又惊又怒，脑子一片空白，压根想不通顾芬芳为啥要这样，连忙拔腿就追，“你别瞎喊！顾芬芳，你疯魔了！”
他追在后边又急又气地喊，“顾芬芳，我自问对得起你，你凭啥要这么害我？你跟你娘，到底为啥要坏我名声？顾芬芳——你住嘴！——”
然而这块儿虽然偏点儿，顾芬芳死命往人多的大道上跑，而且她的嗓子又尖又利，很快就招来了一群人，顾芬芳披头散发地哭嚎着，“大伙儿快看啊！李爱国他要打死我啊！因为我没替他瞒着那些脏事儿！——”
李爱国看着围拢过来的家属院邻居们，都用那种看臭虫似的眼光看着自己，以及铁了心还在那大喊大叫的顾芬芳，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脑袋嗡嗡作响，死活想不明白怎么就弄到这步田地了呢？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孙月芹跟顾芬芳要这么往死里害他？
李爱国满脸惊慌失措，突然地掉头就往旁边没人的小路跑去。
看围观的邻居们看来，就是——“李爱国他跑啦！准是心里有鬼！”
而不远处的小院，孙月芹躲在关得严严实实、只留了条门缝的院门后，偷偷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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