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校运会·青提柠檬
三人身上穿的十中校服,从哪搞来的。
“这就你说的光明正大进?”苏宵咂舌,“挺有本事。”
付熠嘴角噙笑,得意跃上眉梢,“话我认同。”
但功他就不揽了,付熠说这事跟他没关系,是祝宁西搞定的。
苏宵闻言看向附在蒋寸耳边,笑容恬淡跟他念悄悄话的女生,眸色渐趋柔和。
祝宁西就读的是一所地处市中心的私高,学校离这远,家住的也离这远,在这片估计都没几个认识的。
搞定三套校服对她来说不是个简单事。
苏宵想跟她说句谢谢,又怕太显生疏,措辞两秒没思考出个合适的说法,于是欲张的唇瓣又合上。
果然是个笨嘴巴……
祝宁西歪着脑袋看她。
“你,”苏宵顿了下,问,“找谁借的?”
祝宁西摇头。
“新买的。”
“买的?”
苏宵惊了,一方面为这衣服他们不会穿第二次而感到不值,另外则是讶异她的购货渠道。
校服都是校方统一采购的,市面上买不到。
她总不见得认识人供货商。
祝宁西并未直接解答苏宵的困惑,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你们学校夏装多少钱一套?”
苏宵想了下,“二百二。”
“所以只需要出10倍价格找定制就好,”祝宁西抿了抿唇,笑容和煦,“而我的要求很简单。”
“三套,两天,到货。”
“牛逼,”付熠给出二字超高评价,除了羡慕没别的,“有钱真好。”
苏宵皱起眉头,仇富心理冒名高涨。
蒋寸没吭声。
……
“怎么样,我穿你学校校服是不是比你同桌帅?”
付熠插兜抬起下颌,问,又不像是在问,因后一句底气十足道,“是比他帅,我刚比对过了,不信你问他俩。”
“嗯,”蒋寸虽极力不想捧他臭脚,但也没法诋毁自己审美,提眉连连叹气,“差得不是一点。”
祝宁西没他这么直接,顿了下,委婉道,“摘掉眼镜应该会好点,如果脸上痘痘能再少点就更好了。”
???
这人谁?
尘暮不近视,也不戴眼镜,皮肤堪比原装出厂,光洁无暇。
苏宵抿唇看向付熠的眼神一言难尽。
而后者仍旧眉梢高扬,心不虚脸不垮,一以贯之地保持那副“瞧,爷就是比他帅啊”的做派。
苏宵:“……”
她大概猜到付熠的对照物是谁了。
一个站在尘暮右边,负责跳远检录的隔壁班男生。算是红人,因为有个很著名的外号,叫“□□王子”。
“……”
付熠爱和尘暮比,虽然他提的那些没一项比得上人家,但论自恋这块,尘暮惨败。
苏宵懒得理他,翻了个白眼。
默认这套理论在付熠这适配,付熠乐呵呵地跟她后边上台阶,视线绕着苏宵脑袋走。
“帽子给我戴戴呗,好晒啊。”付熠扯腔扯调地吆喝,也不管苏宵愿不愿意,直接上手。
然后猝不及防地挨了蒋寸一肘击。
付熠很懵,蒋寸很无语,“你头上的是摆设?”
顶着一头挑染的蓝色狼尾进十中太乍眼,付熠出门前特地跟店里的哥们借了顶鸭舌帽压着。
这事付熠当然记得,但还是装模做样地“噢”了声,也不管蒋寸需不需要,随手取下扣在了他头上,说自己跑了一路帽子早被汗透了,要苏宵头上这顶,看着凉快。
“你恶不恶心。”
蒋寸咬着后槽牙骂,帽子砸他脸上,强调,“我处女座有洁癖你不知道吗!”
“得了吧,”付熠截住,东西搁一边,咧笑,“我上次把捡的糖塞你嘴里也没见你嫌,舔得可香。”
听到这话,祝宁西悄悄瞄了蒋寸一眼。
“你他妈的狗东西!”蒋寸简直想刀了付熠。
“哎呦我胡说八道,我胡说八道。”付熠跳过这个话题,朝苏宵摊开手,桃花眼闪着星光。
苏宵摘下帽子。
付熠掌心落了空。
怔了一瞬,付熠紧接着听到她细语,“他也是。”
蒋寸的话提醒了苏宵。
如果按“0827”算的话,尘暮也是处女座。
处女座会将自己的贴身物品借给别人吗?
蒋寸从来不让付熠穿他衣服,无论新旧,就算付熠死皮赖脸求他,也不行。
……可能他的洁癖不是很严重?
苏宵这样想着,还是将帽子装进了书包,打算一会找个机会还他。
真麻烦。
付熠余光扫着身侧人轻柔的动作,看着她像对待什么宝贝一样珍视这顶帽子,心里泛起没来由的颓丧,但这丧气没持续太久,在苏宵回视他的同时他又笑起来,笑出声。
语气贱兮兮的,“不要了,你帽子没我的好看。”
“……”
苏宵翻了第二个白眼。
*
新一轮发令枪响。
尖叫,欢呼,汗水,热浪一般躁动而来,空气都变黏腻。
许是被这黏糊气息拖慢了脚步,尘暮才会在直面加速冲刺的运动员而无动于衷。
“欸我操!”突然横冲过来的胡瑙拽着尘暮胳膊一把将他从跑道上扯下来。
刚跑完两百米的劲还没缓过来,胡瑙撑着膝大口喘着粗气,即使喉咙干涩难挨也不忘骂他,“你,你他妈耳聋啊,我喊你名…名字喊几遍了你听不见吗?”
“操,你眼也不好使吗,没看人都快给你撞飞了。”又骂了一句。
尘暮定定地俯视他,听着胡瑙骂,眼神空洞。
耳聋吗?
那他为什么会对“苏宵”这两个字那么敏感,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也能听到有人在迫切地寻找她。
眼不好使吗?
那为什么苏宵的一举一动都能轻易占据他的全部注意,尴尬时摸耳垂的小动作,摔倒时抽痛的唇角,以及……她从未对他表露过的,那样惊喜的眼眸。
“你在这干啥呢。”胡瑙缓过劲来了,态度也客气了两分,“你不是去检录跳高的吗跑这干嘛?”
他在做什么?尘暮也问自己。
鬼使神差地在运动会前一天跟章鹏飞申请做了运动会志愿者,又鬼使神差地抛下手边工作跟着三人去找苏宵,最后鬼使神差地离开,然后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
现在也在发呆。
“从前几天你看我眼神就不对,我惹你了?”
胡瑙恼了,这人不仅对自己没半分感激,连个反应都懒得施舍,跟他说半天话感情是对牛弹琴,“你很烦我?”
听到这话,尘暮忽地提唇笑了下,又像是在叹气,因为他的瞳仁看上去只有苦涩。
“跟他们比,差很多。”尘暮哑声。
胡瑙一脸懵逼,“他们?”
“我很差劲吗?”忽然这样问。
尘暮敛眉,嗓音很低很低,话说得那样谨小慎微,像在发问,又像在自语,在逼迫自己接受一个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为什么。
为什么要躲开他。
连一个触碰的动作都会引起她的反感,她却主动投身别人的怀抱。
是苏宵亲口说的,她在学校没有朋友,也是她亲口告诉他的,她想和他做朋友。
他以为,于她而言,他也会是那个特别的人。
“只是我以为吗?”尘暮淡声道。
“只是我以为。”又重复。
“?”
念咒一样。
胡瑙一个字都听不懂,他怀疑这哥要么是读书读入魔了,要么是站这晒太阳晒傻了,随便扯了个借口跑了,跑得飞快。
尘暮独自在跑道边沿的草坪处坐下来。
眼前人影在动,吵闹和欢笑也在动,他静静坐着,头顶烈阳流淌,额前汗珠一颗颗砸落,滑落在手背骨骼,神经得以疏通。
面对苏宵,尘暮总是很难把控好自己的情绪。
他越来越控制不了了。
只要与她相关,他那些引以为傲的伪装就会露出破绽,情绪就像决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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