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李平乐！李平乐！你给我站住，喂！李平乐！”江扶山边走边喊，李平乐压根不搭理他。
直到江扶山走到李平乐身边，伸手按住李平乐的肩，“李平乐，你冷静一点！”
李平乐停下了，她看着江扶山，满脸的疑惑，“我看着不冷静吗？”
江扶山抓狂，“你哪里看起来像是冷静的样子，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他拿出一面铜镜，通过这面镜子，李平乐终于看清自己现在的样子。
头发是凌乱的，脸是苍白的，沾有血污的，眼神是空洞的，身上沾满了血腥气。
“你到底怎么了？你不应该有这么大反应啊！这次行动不就死了一个人吗？”江扶山真是理解不了，小雨难道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李平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和小雨其实一共就认识了几天，放在以前，认识几天的人她连名字都不一定能记住，为什么就是会很难受呢？
死一个陌生人和死一个认识的人，是不一样的。
她脑子空空的，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江扶山问：“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什么怎么做？
江扶山真是要被眼前的人逼到崩溃了，话也不说，“你怀里抱着的这个，你要怎么处理？”
李平乐看着自己怀里已经没了生气的小雨，歪头，“可以怎么处理？”
“你要把她葬在这里，还是另寻地方？”
李平乐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啊？”江扶山崩溃。
李平乐抱紧小雨，半晌才问出一句，“可以火葬吗？”
江扶山扶额，“可以，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走到山下，路过最开始的那个村子，李平乐看到自己木屋的人还在路口，看到李平乐来了，连忙上前。
“小雨……”刘姐和小雨是邻居，算是和小雨关系最亲近的人了，刚说出两个字，就哽咽住，低头掩面说不出话来了。
李平乐伸出手摸了摸刘姐的头，“没事的，小雨想做的事，我会带她去做的。”
刘姐惊讶的抬起头，看向李平乐，“什么想做的事？”
李平乐没有说话，她和她们告了别，老人说：“你是要和知府大人一起走吧？要是以后累了，就回来，等你回来了，我们村肯定已经变得好好的了。”
李平乐点点头，和江扶山回了银川府衙。
在回去的路上，江扶山对她说，“这次剿匪，你有功，想要什么奖励？”
李平乐不知道能给什么奖励，她想要的，江扶山给不了。
“要我说，我给你封个官吧，算不上什么大官，但是在我手底下做事，你终归是安全的。”
李平乐问：“女子也能做官？”
“现在谁还管这个？再说了，你不和别人说，谁知道你是女的？”
李平乐没有答应，她不想这样。
到了银川府上，小雨的尸体由江扶山带人去处理了，李平乐则是久违的洗了个热水澡，费了半天的功夫才把自己打结的头发梳开。
衣服是江扶山找人送的，李平乐看了，料子是好料子，颜色算不上鲜艳，至少没江扶山那身紫衣显眼。
一件浅红的衣服，和她对汉服的那种印象不一样，不是宽松飘然的，不是轻盈轻柔的，是一件偏紧身，活动起来很方便的衣服。
李平乐换好衣服，给自己扎了个自己常扎的高马尾，这里没有皮筋，一根大红的发带她折腾了半天。
终于收拾好后，江扶山带着一个小小的瓦罐回来，他第一眼看见李平乐的时候愣了一下。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李平乐稍微打扮下，算得上是个漂亮姑娘。
一身的穿着也显得干练清爽，江扶山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他语气略有些轻浮，“没看出来啊，长的不错。”
李平乐懒得搭理他，她接过那个瓦罐，问他“有香囊之类的东西吗？”
一般情况下，一个男性官员是不会随身带着香囊的，但碰上江扶山的情况一般都是二般情况。
他递出自己一直佩戴的香囊，为李平乐倾情介绍香囊里用的香料是怎么样的特殊，名贵，有着什么样的功效。
李平乐充耳不闻，将香囊里的香料通通掏了出来，想了想又装回去一点，随后将瓦罐里的灰状物装了进去，她把香囊扎好，佩戴在腰间。
“离开的山匪你怎么处理了？”李平乐问。
她问的是山寨里那一批出去抢掠的山寨，江扶山总不可能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吧？
江扶山笑道：“有另一批人堵在他们的去路，比我们先一步回来了。”
天色不早了，李平乐就在江扶山吩咐的地方睡下了，江扶山的案桌上还有一大批文书没有处理，他这几天没回来，文书都快堆成山了。
江扶山头疼的回到书房，点着灯，熬夜批文书。
在江扶山离开后，李平乐身边的环境暗了下来，周围也是一片安静，在这片黑暗中，一片泛着暗红色光芒的红雾出现，飘到李平乐身边，幻化为人型的轮廓。
“还记得我吗？李平乐。”系统笑问。
李平乐起身，看着眼前的红雾，“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什么叫突然？你不找我，我也不好在你面前出现啊。”
“我没找你，你为什么出现？”李平乐问，她没心情和眼前的人插科打诨，也不觉得一个不能给予自己金手指的人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帮助。
红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对着李平乐绕了几圈，“你似乎和我前几天见你时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
红雾凝聚出一只模糊的胳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次见你，你害怕胆小，冲动急躁，现在的你似乎变得很……愤怒。”
愤怒？有么，李平乐不觉得，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空白，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
红雾欣慰道：“看来你已经习惯这个世界了。”
习惯？什么人能习惯这种世界？李平乐不觉得自己习惯了。
红雾道：“你可能感知不到自己的情绪，但我的数据不会骗人，你在愤怒，但你愤怒的对象错了人，作为你的系统，我特意出来提醒你一下。”
李平乐不觉得自己在愤怒，也就没有愤怒对象错了这种说法，她只觉得红雾这种突然出现，又无法带来帮助的系统有些烦人。
“你对于山匪杀死了你的朋友这件事情很愤怒对吗？”红雾问。
小雨算不上被山匪杀死吧？毕竟她是自己撞向的刀刃，也许算自杀？
红雾开口，“在这件事之前，你从未如此的愤怒过，你的愤怒甚至超过了你能承受的阈值，你的大脑自动开启了保护模式，让你放弃了思考。你明明什么事都做了，放任无辜的人死去，探查了需要的情报，迷药你也在别人的帮助下放了，明明什么都做了，但这个结果你依旧无法接受，因为死去的人是你的朋友。”
李平乐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红雾贴近李平乐，“你痛恨残忍的山匪，怨恨自己寻死的小雨，这没有问题，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你怎么想的都没问题。”
李平乐看到红雾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就贴着自己的眼前。
“但你还有任务，没忘记吧？你要在这个世界登基为帝，才能回家。”
回家，李平乐要怎么去登基？要怎么回家？
她想回家了。
“愤怒是对的，这将成为你完成任务一个动力。”红雾用一种近乎诱惑的语气说道：“不要去憎恨那个山匪，他固然有错，但根本原因出在这个混乱的世道，这里太乱了，老实本分很难有活路，活不下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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