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告白
黎予礼以前觉得学习的日子度秒如年,但她现在巴不得时间再放慢些。
用功后才知道分秒必争,高三生不到两周的寒假转瞬即逝。
她装了一些家里春节没吃完的年货到书包里,打算分一些给徐寅安。之前她想回赠些什么,但一直没找着机会也没挑中合适的礼物。
黎予礼颠了颠书包重量,里面装的糖果都是黎宴琛买的,都是她爱吃的。
不知道徐寅安会不会嫌弃。
看到男生惊喜的神情,她知道完全是自己多虑。
只要是她给的,恐怕是毒药徐寅安也甘之如饴。
“你的手怎么样了?”黎予礼替他把糖衣撕开。
甜腻的味道从她指尖转移到徐寅安唇边。
“差不多了,”他抬起左手在她面前活动了一下,“现在屈伸都不受限,只是不能负重。”
“还挺快,”黎予礼点点头,“没到三月呢。”
这句感叹是基于康复时间来算,但要是相对于高考时间来说,黎予礼难忍一声长叹:“都快三月了!”
“嗯,”徐寅安抬头看了一眼教室前方的倒计时牌子,“月底就百日誓师了。”
高考誓师大会是备考阶段的重要仪式,目的是强化考生们的信心和决心,且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缓解复习后期所带来的焦虑和压力。
黎予礼最大的压力来源是时间不够,百日誓师只会加剧她的焦虑。
逾桐市高级中学作为全市重点,誓师大会自然规模隆重。在距离高考100天的日子里,学校组织全体高三学生前往孔庙祈福。
由于活动规模庞大,在保证学生安全的前提下,校方呼吁各位家长陪同前往。
黎予礼没有家长。
她不需要黎宴琛陪她。
她不认为黎宴琛是她的家长。
同样落单的还有徐寅安,他认为没必要把远在省外的父母叫回来。
冬末春初,冷暖交汇,昼夜温差明显,逾桐市常见低温阴雨天气。
偏偏在誓师之日不作美。
黎予礼下车时,阴云还未密布,若不是黎宴琛执意把伞递给她,她并不会料到今日有雨。
“大家拿好东西,待会儿以班级为单位,搭乘校方租的公交车前往孔庙。”班主任在讲台上组织纪律,座位上的学生们早已按耐不住。
听到班主任说誓师大会结束还要回学校上晚自习,黎予礼把刚才分发的红丝带和祈福心愿牌装进口袋里,不打算背书包去。
险些把黎宴琛给她的伞一起落下,她出了教室才看到外面下起了淅沥小雨。
徐寅安跟她一样,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
徐寅安跟她不一样,他没有时刻帮他料理一切的哥哥。
他跟着人群走进雨里,冰凉的雨丝弄湿了他的发线。他抬头看到云层被风吹散,想着这点雨应该不至于把他淋感冒。
黑色的伞沿遮盖了他的视线。
“你傻啊?”黎予礼举着伞从他身后走到他身边,“没伞不会找人捎你一程吗?”
徐寅安偏头看她,伞不大,刚好能够容纳他俩。
雨也不大,在这一瞬间,好像世界万物都为她而停下。
“我来撑吧。”他想接过她手里的伞把。
被她轻轻躲开:“哎呀别啰嗦,你那手不是不能拿重物吗?”
伞怎么会重呢?
再重也不会比他的心跳沉。
黎予礼见同学们陆陆续续往停满了公交车的空地上走,着急地催促:“走快点吧,万一没座位你的手不方便扶。”
徐寅安却突然停下来脚步。
“走啊,”黎予礼察觉伞下少了一人,回身看他,“愣着干嘛?”
“予礼。”他轻唤她的名字。
黎予礼不自觉蹙眉,同龄人一般叫她的外号或者连名带姓地称呼。
只有家里人会叫她“予礼”。
只有黎宴琛爱叫她“予礼”。
徐寅安没有看出来她的排斥心理,定定站在雨里望着她。
这绝不是一个告白的好时机。
但这场雨把他的爱慕之心淋得湿漉漉,他害怕再不把喜欢宣之于口,他和黎予礼就会被雨水冲散。
他害怕自己再不争取,他和黎予礼的分别就会像高考一样进入倒计时。
奔走的人群比雨声嘈杂,班干部协助老师组织学生们排队上车。
他们已然掉队。
徐寅安迈步走向她,肩膀上的水渍连成一片,细小的雨珠挂在他翕动的眼睫上。
黎予礼仰头看他,从他发梢滴落的雨险些淋湿她。
“我喜欢你。”
他将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正式说出口。
可她却没有做好准备回应。
“梨子!学委!快点儿,就差你俩了!”班长的呼喊声从不远处传来,催促他们赶快上车。
黎予礼如获解救般从汹涌的爱意里脱逃,应了声“来啦”便转身要走。
可她实在不忍心把徐寅安丢在雨里。
不忍心让雨把他淋得湿漉漉。
于是她叹了口气,伸出左手去拉他的手臂。
那些缠绕在她手腕上的饰品叮呤当啷地砸在他的皮肤上。
砸疼了他的脉搏。
“上车再说。”她把人拽走。
公交车核载人数是“座位数”加“站立空间的承载人数”的总和,但实际上只要超出座位数的一倍,车厢空间就会变得十分拥挤。
他们班一共有49名学生,摇晃的车身迫使站立的同学不得不就近扶好。
徐寅安用右手握住上方的吊环式扶手,左手使不上力气,双脚与肩同宽站立,勉强维持平衡。
黎予礼虽然因为他刚才突兀的告白而尴尬得不想与他对视,但两人最后上车,只能挨在一块儿。
她双手扶住其他同学的座位椅背,比徐寅安多一个支点。
雨伞被她挂在臂弯处,残留的雨水顺着伞面滑落,在她脚边漪出一滩水洼。
公交车还是太晃了,黎予礼忽然开始想念黎宴琛的宾利。
想念他平稳的驾驶和舒适的座椅。
车上的同学七嘴八舌,聊什么的都有。好不容易空出一天不用学习,谁也不想再聊成绩。
但黎予礼想。
她想祈求上苍,保佑她如愿以偿。
思绪渐渐跟着公交车摇晃,她并未留意有人在嚼她和徐寅安的舌根。
“……还说他们没什么,都站一起了。”
“我那天还看到他俩一起回家……”
“而且她现在都不跟我们一起玩儿了,重色轻友啊……”
“……我还以为她看不上学委呢!”
黎予礼看上去充耳不闻,眼神望向窗外,偶尔站不稳的时候,肩膀轻轻撞到徐寅安的胸膛,她才会回过神来对他说一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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