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玉髓案（12）

承德九年，周宁参加科举。虽未能位列榜首，但对于寒门出身的他来说，能够入朝为官就已经很满足了，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

京城格局波诡云涌，多方势力互相博弈。周宁作为一个透明的小人物，本是没有资格参与这场权力游戏的。

“大概是在承德九年吧，我当时在太医院担任吏目。虽说银两不多，但也并不劳累，对于我来说是一个还不错的安排。

我从小父母双亡，幸得邻里接济，才成功入朝为官。当时我的大部分俸禄都存起来，想着有朝一日回乡报答他们。

当时皇上子嗣稀缺，许多嫔妃都暗中贿赂太医院，购买一些易孕的药房。宫内格局复杂，这些交易都是在暗中进行的。我也会从中捞一些油水，这在当时的太医院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就在一次交易过程中，被当时进宫的文渊候夫人发现了。我本想蒙混过关，没想到她也精通药理，一眼认出这不是普通的药材。我连忙跪地求情，她有些心软，便放过了我。

提心吊胆了一阵后，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我也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一直到承德十一年吧，新辉教的人找到了我，当时他带着面具，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他找上我了之后，一股脑说出了我做的那些事。虽然这在太医院是很平常的事，但他威胁我要捅到皇上面前。这可是要杀头的事啊！”

“既知如此，何必当初？”沈青黛不屑道。

“哎呀，这不都是为了生存吗。在皇城当职，说起来光鲜亮丽，实则那微薄的薪水是在是不管用啊。

那人找上了我之后，起初只是要求我做一些小事。例如询问哪位娘娘私下在服用易孕的药房之类的，他出手很大方，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告诉了他。谁知后来他的胆越来越大，竟然要求我在药方中偷偷掺和一些东西。我一听当场就拒绝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被发现了吃不了兜着走。

但他当时一直恐吓我，加上承诺我事成之后许以重金，我就答应了。那东西是他交给我的，我问他是什么东西，他没回答，只是让我照做。

我私下有调查过那东西，看着就是普通的草药，喔也不通药理，本想问问其他人的，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也没想太多。

当时恰逢新年，文渊候进献给贵妃娘娘一颗灵芝，据说是塞外奇珍。贵妃娘娘当时已有五个月身孕，在宴会上受了寒气，便服用了那颗灵芝。

而那人就是在那时候安排我将那东西私自加在贵妃娘娘的药中。后来三皇子殿下出生，文渊候因谋害贵妃下狱，这事你们应该也清楚。

事成之后，那人信守承诺，将我调离京城。我因此回到家乡，多年来，依靠着新辉教的帮助官路也还算顺利。

大概就是这样了。”

“那玉髓案呢？”沈青黛听了下来并未听到有关沈家的部分，有些着急。

“玉髓案?这和我就没关了，但应该也是新辉教的人干的吧。当时我身在扬州，很多人都在谈论这事，我一下就想到了文渊候，应当是差不多的套路吧。”周宁说道。

“这么说，玉髓案和你无关。那其他的事呢，我们到扬州经历了这么多次暗算，都和你无关?”沈青黛质疑道。

是到如今，周宁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那些事都是李灼吩咐我做的，我到了扬州当时在京城联系我的人就消失了。这么些年了，都是李灼和我对接的。你们也知道，他也是新辉教的一员。在扬州的那些事，都是他下达的命令，我只是奉命完成罢了。”

“那李灼死后，你为何还要挟持沈姑娘?你最好从实招来，你当真和新辉教没有联系?”萧景珩打断了他的诡辩。

周宁有些心虚，额上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如今李灼死无对证，只要把其他事往他头上推，说不定还能有些活路。

“呃……这……这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周宁声泪俱下，试图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形象。

“当时调回扬州后，我本想金盆洗手，当个好官造福百姓，但李灼一直压着我不放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受新辉教威胁，帮忙收集浊气。

我也不想伤害沈姑娘的啊，我也有孩子，怎么忍心伤害沈姑娘呢。但新辉教的人就是紧逼不放啊，他们拿我妻儿的性命威胁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不管二人怎么询问，周宁咬死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事都是李灼和新辉教的人安排他做的。

眼看问不出什么来，二人只得作罢。

那两名黑衣人同样关押在地牢中，沈青黛本想去审问那两人，看看能不能问出点有用的信息。但她昏睡太久，出门时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好在萧景珩即使扶住了她。

之后萧景珩一直劝她回房休息，说剩下的事他来就好了。

沈青黛说不过他，也决定回房休息。但她还是有些担心，一步三回头。萧景珩语气柔和，向她挥了挥手，承诺道自己会找出线索的。

沈青黛放心的离开后，萧景珩周身温柔的气息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冰冷的气息。

萧景珩转身进入了那两名黑衣人的牢房，那两名黑衣人从昨天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什么都不肯透露。

萧景珩不忍让沈青黛看到审讯的过程，劝她离开后命人继续审问。那两人倒也坚强，硬是一声不吭。

但鉴妖司的手段可不是开玩笑的，至今还从未有人能扛得住。

不出一会，那两人果然坚持不住了，连忙求饶。

牢房内血腥弥散，二人面目扭曲，奄奄一息。萧景珩端坐在二人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茶，正慢悠悠的喝着。

……

成功得到想要的信息后，萧景珩不再逗留，准备离开地牢。

回到房内将三人的供词收拾好，萧景珩本想去找沈青黛和她聊聊。但出门前他的脚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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