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重病
“说什么傻话,”温少虞沉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照顾你,是我分内之事。”
他顿了顿,放下水碗,用指腹轻轻抹去她唇角的水渍,轻柔得像是在对稀世的珍宝。
“你只要,”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好好地,就行了。”
南岁莞的心像是被那跳跃的火光轻轻烫了一下。她想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却像被棉花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只怕,她连好好的都做不到。病痛总是搅人心绪,他要求的越少,越显得她连他仅有的要求都做不到,无能至极。
眼皮越来越沉,南岁莞忍着排山倒海的倦意,嗓子扎人浑身乏力,却偏偏怎么也睡不着,不禁又心急了几分。
破庙外,是无边无际的漆黑,唯有雪地反射着一丝微弱的、惨白的光。庙内一盏孤零零的油灯摇曳着,将昏黄的光晕投在土墙上,像一滩化不开的浓墨。
南岁莞躺在临时铺就的软榻上,脸色白得几乎要与外头的雪地融为一体,她烧得厉害,浑身都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脸颊却烧出两团不正常的酡红,像雪地里落下的两点残血。身上盖着最厚实的狐裘,可那股寒意,依旧顽固地从骨头缝里往外钻,冻得她牙关轻颤。
已经是后半夜了,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车队又该启程。
南岁莞一夜未曾安睡,高烧与扰人的心绪一同折磨着她,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地落在床前守着的身影上。
是她的贴身侍女,茜草。南岁莞虚弱地抬起手,朝着茜草轻轻挥了挥。
温少虞一直坐在不远处的暗影里,目光从未离开过她,他看懂了她的意思。
他起身,走到床边,声音压得很低,对早已疲惫不堪的茜草说:“你先下去歇着吧,这里有我。”
茜草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又看了看温少虞,终是福了一礼,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禅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和一室寂静。温少虞伸手,想去更换她额上那块早已失了凉意的布巾。
他的指尖刚要触碰到她的皮肤,忽然,南岁莞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小臂。
温少虞骤然僵住,他没想到,烧得这样糊涂的她,竟还有这样的力气。那两只小手滚烫得惊人,像两块烙铁,紧紧箍着他。
那热度透过衣料,一路烫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整条手臂都悬在半空,他不敢动,怕惊扰了她,又怕抽离会让她失落。
就在这僵持中,南岁莞突然爆发了,眼泪毫无征兆地,一滴,一粒,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没入鬓发。
她没有嚎啕,只是无声地流泪,那压抑的悲伤,比任何哭喊都更令人心碎。“为什么…”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破碎得几乎听不真切。
可温少虞还是听清了,她一直在重复着那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
他听着她艰难而沉闷的呼吸声,每一次起伏都像一把钝刀,在他的心上慢慢地割。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她抱着自己的手臂。
他的脑子却在飞速地转动,他在想她到底在问什么。
是为什么父亲要这般骤然地离她而去,留下她一人在这世上;还是为什么那百日的婚期步步紧逼,不给人一丝喘息的余地?
是为什么这场风雪要来得这样大,仿佛要将天地都封冻将归途都断绝;抑或为什么她自己的身子总是这般孱弱,连最基本的康健都成了一种奢望?
还是为什么那看似平淡安稳的幸福,会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一夜之间,撕扯得支离破碎,扭曲变形?
温少虞的心,被这些猜测揪得生疼。他想告诉她一切有我,可是他又值什么、他又能做什么。
温少虞心如刀绞,却只能沉默,因为他知道“为什么”的答案,大抵比父葬还要沉重。
四年前那场剿匪的血海深仇,是那一场将她从山野拽入尘网,又将他从她身边生生剥离的滔天巨浪。
这四年,不过是丞相为她偷来的镜花水月,一场用谎言编织的甜美的梦。
温少虞曾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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