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利箭
针末的蚕丝线游浮着,缓缓在空中落下,而后又被舒巧巧指尖力度瞬间勒至绣布之上,眨眼间就穿梭过好几个来回。
如此循环往复,到天光彻底大亮时,半大的绣作竟已初具雏形,只差些许细化便能勾勒好那两只戏水的鸳鸯。
突然感受到某种强烈的被注视感,舒巧巧扭头看去,发现遂进竟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放置在一边用来练手的素描绣作。
舒巧巧一怔,不动声色地将那绣作藏于身后,讪笑一声道:“遂公子醒来怎不唤民女一声……公子可要洗漱用早膳?”
遂进视线从舒巧巧身后的绣作缓缓转向她的脸上,看得她心底有些发毛。
遂进微微一笑,眼里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巧绣娘是何时开始习得刺绣技术的?此等新奇的绣法我未曾听舒丞相提起过。”
舒巧巧心下猛地一沉,遂进果然还是对她的身份起了怀疑。
乱针绣与当朝的刺绣风格大相径庭,这也是她一开始没有以自己最擅长的刺绣技术为自己开脱出驿站的原因。
只是现下想要从赛前筛选中脱颖而出,既没有主题限定,亦没有针法限定,使用自己最擅长的一套针法自然把握更大。
虽然遂进口口声声说道,因为愧对于舒府的事情才将她救下,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在遂进心里确切可以完全信赖。遂进一旦起疑,开始考究“人有相似”这一蹊跷事件的真实性,自己的所有辩护都会变得无力,那时候就真的会死得比穿越还快。
她垂下眼帘敛去惊慌的思绪,低声说道:“此乃民女私下研究的针法,民女对于排布致密的刺绣针法一窍不通,只能另辟蹊径以凌乱交叠出民女想要的绣作。只是此等绣法并不得体,亦难以与诸闺秀的绣作媲美,多年来只能藏着掖着,自是连近身丫鬟都难以得知。”
遂进沉默了好半晌才道:“巧绣娘十分聪慧,只是有些妄自菲薄。这等佳美绣作怎会以不得体相称?依我看,胜宫中绣娘无数。”他顿了顿继续道,“唤小厮停靠安全之地,让冼太医来更换伤口药末。”
“民女遵命!”舒巧巧悄悄松了一口气。
马车一停下,她就忙不迭抱着绣作跳下马车,将两幅绣作搁置在雪地之上细细打量着。黑白色的素描绣作在白雪的映衬下更为立体,绣作层次叠加得很完美,与现代生活中练手时别无二致。
但遂进方才的眼神明显还有别的事情隐藏在里面。
难道这种形状和颜色在当朝是明令禁止的?那她准备参赛的这幅绣作不就悬了?!
舒巧巧为这突然联想到的可能性一惊,拿起完成了小半的参赛绣作重新审视一番。但随即她又推翻了这个可能性,虽绣作大幅度使用了较为大胆的黑白灰,但也只是颜色上模仿了水墨画的层次,不至于有冒犯之意。
她将绣作从架子上取下,正欲翻转查看背面绣线时,一阵猛烈冷风忽然刮过,绣绷被直接吹翻在地。她惊呼一声便追着去捡,弯腰刹那破空之声从背后突响,一支利箭擦着她的耳畔飞过,割断她鬓边飞扬着的几根发丝,“笃”的一声,绷轴霎时四分五裂、碎屑飞溅,连同绣布上的一对鸳鸯都被斜斜扎穿,变形难救。
舒巧巧弯腰伸手的动作僵在半空中,她将视线寸寸后移,从她的角度只见不远处的高林树梢之上,密密麻麻有数十名黑衣人隐匿蹲守,每一个黑衣人都将手中弓弩拉得极满,蓄势待发就等一击毙命。
按照这箭的来向和速度,如若不是她突然追着绣绷移动了位置,那么这箭的指向应当是她的……心脏!
舒巧巧全身血液陡然间停止流动,连绣作都顾不上捡,直接闪身至无人的轿厢之后。利箭立刻如同安装了追踪装置一般从林间刷刷飞出,直扎进土地三寸!笃笃声接连响起,轿厢当场成了借箭的草船,在箭雨中瞬间千疮百孔!
万幸为了给遂进换药,冼太医和恒渡都不在这辆马车之上,除了备用的干粮被销毁殆尽,并无人员受伤。
恒渡听见动静从另一轿厢跳下,抽出腰间利剑精准挡去飞身而来的箭,快速来到舒巧巧身边将她拽进轿厢之中,而后冲着小厮大喝一声:“往回跑!我稍后追上!”
舒巧巧被投进一片黑暗当中,尚未坐稳,利箭便接踵而来“咚咚”砸在轿厢木板上,那声音还沉沉夹杂着与金属碰撞的声音。除此之外舒巧巧还听见一声惊呼伴随着重重的“咚”一声响,整个轿厢都为之一颤。
她用了好几秒才适应下这幽黑,后知后觉恒渡将她甩进来后,自己下一秒就被稳稳承接住,此刻圈锢着她的怀抱若有似无地飘出丝丝血气。
舒巧巧使了些力从中挣脱出来,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道了声:“多谢遂公子。”
“哎哟……!”一旁的冼行毅被这突然的加速杀了个措手不及,慌忙中没能攀上稳固的物件,顿时就滚了出去,撞上轿厢角落摔得四仰八叉。
他捂着肿出一块的额头哀嚎爬起,眼神一瞥看到坐得四平八稳的两人,忍不住骂道:“姓遂的,我就在你手边你都不拉我一下?就看着我滚出去?!”
遂进却优哉游哉道:“本公子乐意看。”
冼行毅险些气得没把牙龈咬碎,深呼吸好几回才强行冷静下来问道:“怎么突然遇袭了?你的暗卫呢?”
“失算,先我们一步到翩西镇了。”
“遂公子早有预料?”舒巧巧惊疑道,“是何人要对我们痛下杀手?”
遂进却摇了摇头:“我原先以为是谁人对我痛下杀手,但现在才知,暗藏之人是要对舒府赶尽杀绝。”
舒巧巧闻言一怔,脑中自动回响起楼度晏那句“他不过是想赶尽杀绝罢了”。她眉头紧皱觉得其中有哪里不对:“对舒府赶尽杀绝?所以遂公子腹部这伤也与这有关?”
冼行毅在一旁嗤了一声:“非也,他这是纯属闲得没事给自己造的。”他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转而望向舒巧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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