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看着她

“那有没有工资？”陆梵生眼睛一亮。

华曼音叉腰：“你完成任务就有奖励。”

“什么奖励都可以？”他有些步步紧逼的意味，高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自下而上袭来，几乎下一秒就要把她锢在角落。

“那不行，不能太过分，你要月亮我也摘不下来。”华曼音急忙收回了手。

他也顺势松开，随后站起了身。

庞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她，甚至遮挡了月光，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用身躯能把她捏碎一样。

见她没有其他反应。

“不告诉我主线任务了吗？”他有些失落，眸子低下，好像完全带入了角色。

他虽然失去了关于所有人物的记忆。

可是作为人的本能，他绝对不会忘记。

不然到现在他连话都不会说，就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他当然知道，“宠物”是什么含义。

可，只有变成这样，才有在她身边留下的理由。

哪怕她让他变成一滩烂泥，踩在脚下，只要能仰望并看着她，他都愿意。

华曼音急忙摆手：“好了，仪式弄完了，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陆梵生却眼睛一亮，高大的身躯逼近了一些，故意说道：“睡觉？那是什么？”

华曼音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我明天要上班，当然要休息，那是本能，”想到什么，她补充一句，“现实中的身份我要伪装好，否则上头生气，咱们就要解散了。”

见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华曼音打开门，看着满屋子的符纸，无奈扶额。

陆梵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么多符纸都不带怕的……

虽然说大部分是乱画的，里面也有几张真的。

虽然用符控制不住，好在他比较傻，被忽悠上了。

她知道，自己体质特殊，魂魄接触久了会伤害魂体，让魂魄受伤，总不能让华曼音一直接触，让他魂飞魄散吧？

所以华曼音才决定引蛇出洞，主动控制住他，亲自带着他压下独属于鬼魂的嗜血情感。

他生前是温柔、细心的，他一定也讨厌变成自己认不出的模样吧。

这样频繁和一只失忆的厉鬼接触……

华曼音看了陆梵生一眼。

好像也挺危险。

大多数鬼魂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本能，更别提厉鬼了，它们的字典里基本上只剩下了一个“杀”字，不分敌我，甚至会伤害到自己。

她现在的这种行为，像是行走在钢丝上一样，稍有不慎就会跌倒，连边缘都来不及抓住，就会掉入万丈深渊。

华曼音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手背上就传来一股凉意。

陆梵生的大手搭在她手背上，皮肤相贴，指尖在她手背上打旋，最后找到五指缝隙，与她十指相握。

华曼音被他禁锢在怀里，双手都被他的五指钳制，动弹不得。

“你要去哪？”陆梵生声音有些嘶哑，在她耳边嘶磨，眼尾带上了丝异样的红。

明明他们刚刚“和好”，算是已经向彼此坦白了身份，难道她就要立马离开吗？

他呼吸有些急促，像是炙烤过后的木棒，心情变得极易破碎，心底里有一种东西，总是贴在他的意识里，告诉他，杀吊，只有杀掉眼前在意之人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这迫使他每次见到她的躯体，都迫不及待想要折断。

所以他一直在控制自己。

自从死亡之后，陆梵生无法被人看见，也不能与他人沟通，那是一种隔绝于孤岛之上的孤独感，像是被神明遗弃的人类。

他唯独能在这里感受到温暖，她是最特殊的明灯。

可，如果她主动离开，甚至狠心抛弃他之后呢？

陆梵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许是像是对待漂亮的雀儿一样，折断其羽翼锁在笼子里。

他在心底祈求着自己，不自觉流出一丝怜悯到极致的表情。

华曼音挣脱不开，索性说道：“我去衣帽间拿睡衣，顺便洗个澡。”

“不要离开我。”陆梵生低着头，恨不得将头埋在她颈窝里，就连呼吸兜洒在她耳边，他也松了手。

华曼音第一次离一只鬼这么近，有些不自在，耸了耸肩，但还是因为他的哀求，久久没有移动脚步。

“我很快回来，洗个澡就不用跟我了。”她伸手想摸他的头，像是给小猫顺毛一样，可是手在碰到他头发的那一瞬间，从他脸颊里穿了过去。

华曼音有些错愕，匆忙收回了手：“我碰不到你，一个小时后，如果到点我还没回来，你就过来找我。”

陆梵生终于乖巧点了点头，他看着她离开，眼神拉丝，直到她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我身边只有你了。”

他看着爱人离去的背影，突然间意识到该怎么做了。

华曼音打开衣柜，那一瞬间又立马合上。

她背过身去，脸有一些滚烫。

她刚搬到这个家，行礼都在箱子里，没来得及拿出来。

现在衣帽间的衣服，全是陆梵生生前准备的。

因为有人定期清理并替换，全部都干净整洁。

衣柜里甚至散发出了一股她爱闻的淡淡花香味。

只是……款式有些奇怪。

全是性-感的裙子。

华曼音有些犹豫，在衣帽间来回游荡。

穿了，就怕他一个傻子是非不分。

不穿，也怕他是非不分。

华曼音深吸一口气，还是转过身去，迅速翻找着。

最终找到了一个款式比较保守的。

但是脖子那里依旧空荡荡的。

她有些不自在，捂了捂脖子。

明明他还活着的时候，她也没这么害羞的。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变成了一只鬼，刚刚还想杀她的，所以任何举动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

华曼音急忙拿起睡衣，向着浴室跑去。

浴室里很快响起哗啦啦的流水声。

陆梵生站在她门口，大门是磨砂质地的，能隐隐约约看到她曼妙的身影。

四周没有开灯，浴室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变成了淡蓝薄纱般的质感，落在他粉红的脸上，倒有些青紫般的沉迷。

他一只手放在鼻子下，半握成拳头捂住燥热的唇，感受着自己的呼吸，好像带了一丝属于她那般的温度。

而他，控制不住地，想要疯狂触及光里那道身影。

另一只手抬起来后，有缓缓放下了。

被她看到一定会被讨厌的。

他犹豫一阵。

华曼音进浴室了。

浴室的出口只有两个，一扇门，一扇窗。

他站在门前，站在最容易离开的地方。

而她，会不会从窗边逃走呢？

想到这一点，陆梵生表情有些扭曲，眼底多了丝不明意味，鼻尖前的手缓缓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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