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叶诉不知顾青兮为何非要约他去上真观，还指明地点要在梅林。

今日是祁帝启程回京的日子，临走前，祁帝由祁允带着去了那座殿堂，为将士们上了三炷香。

没了秋雁，叶诉没法再做人皮脸谱。

他只能尽量伪装成太监混入进来，这会儿，他正左顾右盼寻找顾青兮的身影。

他知道顾青兮上山了，还是跟楚戈和钟十三一起。

因着他们此前下山的理由，祁允又真心觉得楚戈是个人才，若能顺利将楚戈留在朝中，楚家那份家业，他总有办法弄到手的。

叶诉神情焦急，却只看到楚戈和钟十三候在帝王身旁。

顾青兮这贱人该不会是耍他的吧？

叶诉正这么想，楚戈就缓缓迈步走到他的面前，男子幽幽开口，似笑非笑道：“这位……太监，看着怎么如此眼熟，倒像是我的旧交……叶兄？”

楚戈在帝王面前冒然开口，殿中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叶诉一个怔愣，没想到楚戈竟这般胆大。

就在他想说些什么掩盖一下，楚戈却眼疾手快扯下他的帽子，男子长发散落，心慌的往后退了两步。

楚戈趁机低语，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兮兮的条件，你指认祁允的罪行，我保你后半生无忧。”

叶诉惊惶，可他已经被逼到绝境。

其实拿到顾青兮的信时他并不想赴约，可他不赴约很快就会被祁允的人发现灭口。

如今实在没有退路，他也不想唯一的妹妹跟着他一同赴黄泉，所以才硬着头皮上了山来。

叶诉看看楚戈，又看看祁允，猛提口气，跑到祁帝面前跪下去道：“圣上，我乃叶家大公子叶诉，今我有冤要诉，我要指认三殿下祁允的罪行！”

话毕，满堂寂静。

可众目睽睽之下，哪怕是有关祁帝最心爱的儿子，祁帝也不得听上一听。

叶诉便将祁允是如何找上他们，又是如何灭了他们叶家的事全部倒出。

而这其中的惊骇，尤其是提到那制作药茶的过程……简直震惊四座，令人发指。

可身处高位者，自是不会太过表露出什么，但祁帝还是默然的看了祁允一眼。

“允儿，他说的你可认吗？”

祁允怔了怔，短暂出神之后，便干脆的跪了下来。

他先是给祁帝郑重的磕了三个头，而后才缓缓开口。

“五岁那年，允儿被莫贵妃陷害落水，父皇不顾冬日水冷，亲自跳下将我救起，允儿才能活的下来。”

“十三岁那年，太子哥哥污蔑我结党营私，也是父皇力排众议，儿子才能保住性命。”

“十六岁那年，京中时疫，太子哥哥命人将沾染了时疫的衣裳拿给我穿，也是父皇您日日夜夜守在身边，逼着太医想解救之法……”

“父皇对儿子的好，允儿铭记于心。”

“若从理智论，我不愿认，毕竟我还想多陪伴您。”

“可若从心论，儿子不愿对父皇说谎。”

祁允又磕了一个头，在抬眼时，他郑重道：“祁允认罪，祁允做下滔天恶事死不足惜，请皇帝将我贬为庶人，从重责罚，以儆效尤！！”

祁帝听他一番剖白之言，久久未能讲出话来。

末了，他起身离去，老人步伐蹒跚，似是瞬间苍老百岁……

然而，叶诉虽揭露了祁允的罪行，但并不能幸免于难，祁帝对他恨之入骨，直接下了要株连九族的命令。

楚戈前去求情，祁帝才免了叶汀一同论处的罪责。

可此事毕竟有楚戈的推动促成，加之祁允又是皇子，祁帝倒也没了继续留楚戈的心。

祁允长跪梅林殿中，直到三日后，方咽了气。

只是他死时依旧是那般跪姿，双目不闭，似是想多望一眼平安灯的方向。

……

启程回楚家那日，顾青兮和楚戈同乘一骑。

叶汀虽因叶家的事哭的双眸红肿，却也被钟十三带着聊天，而逐渐缓和。

日出东升，一行人出了城门。

顾青兮回头望一眼远去之地，那高高耸立的皋陶山似一柄利刃，兢兢业业地守卫着皇城。

那日，她和叶诉达成约定，叶诉为她灭门，她为叶诉做事。

起先，当杜梦澜盯上楚家的财富时，顾青兮并未应下和楚戈相看之事，也不懂楚戈为何愿意与她相处。

后来叶诉找到了她，叶诉要她答应与楚戈相处试试，待到谈婚论嫁之日，要她引楚戈去皋陶山上。

她原本也是这般想法，反正楚戈的死活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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