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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远房亲戚来曲城看望钟琪外婆，在家里住了两天，今天坐火车返程，钟琪陪外婆一起来送站，意料之外地遇到了何问辞。

何问辞放下筷子，面部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迎上钟琪的目光吐字清晰地喊了一声姐姐。

钟琪太知道何问辞了，她通常情况下都喊她钟琪，有所求或者表达感谢的时候才会亲昵地喊她一声姐姐。

那么今天，何问辞这一声姐姐肯定不是感谢她，她又没做什么值得她感谢的事。那就只能是有求于她？会是什么事呢？

钟琪旁边站着一个老年人，穿着得体，一脸慈祥，正好奇地打量着何问辞。

只一眼，何问辞就猜到这个人应该是钟琪的外婆。她快速移开视线，手指有些无措地抠着指甲盖。

钟琪和身旁的老人低声说了几句话，老人和她一起走到何问辞这桌坐下。

何问辞紧张地手心出了汗，坐在她旁边的麻飞飞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米线，好像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钟琪向何问辞介绍，“问辞，这是我外婆。”

何问辞礼貌性地喊了一声外婆。

钟琪外婆满面笑容，热情地邀请何问辞去家里住。

何问辞谢过外婆，说要去云城姑姑家，以后有机会再去家里。

“问辞，我听琪琪提过你很多次，你们没有血缘关系，难得感情这么好，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你居然来曲城了，就去外婆家住一阵，外婆给你们做好吃的。暑假那么长，之后再去姑姑家也不迟。”

何问辞因着钟琪外婆这些暖心的话不由地心头一酸，感动到想要应一声“好”。

栗梅和母亲关系很差，即便在她和何博简离婚之前，何问辞也很少有机会去外婆家。偶尔去的那么几次，最终都在栗梅和外婆的争吵声中结束。

何问辞对外婆仅有的一点记忆，是有一次她想吃表姐的糖，表姐不给她。外婆趁表姐没在的时候，悄悄拿了她的糖塞到何问辞手里，笑着说千万别让表姐知道。

何问辞盯着手心里的几颗大白兔奶糖，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外婆给她的这一丁点温暖，她记了许多年。

何问辞很羡慕钟琪有一个这么好的外婆，她很想去吃外婆做的饭，可她不能，她必须去深圳找何博简。

想不出更多拒绝的话，何问辞只得保持沉默。

钟琪拉了拉外婆的手，笑道：“问辞都和她姑姑说好了，也不好临时改变计划，以后有机会再来。”

何问辞顿时松了口气，“好。”

钟琪没问何问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问她这家店的米线好不好吃。

何问辞点点头，心虚夹杂着惭愧让她不敢再看钟琪，默默垂下了眼。

钟琪起身去找服务员点了两碗米线，在何问辞对面坐下，“愣着干嘛，快吃呀！”

何问辞重新拿起筷子，夹起米线往嘴里送，却一点滋味也没有。

钟琪点的米线很快上了桌，她从筷筒里拿出两双一次性筷子，递给外婆一双，自己掰开一双。

钟琪夹了一口米线送进嘴里，细细咀嚼一番，“嗯，味道确实不错。”

何问辞没滋没味地吃完了碗里剩下的米线，拿纸巾开始擦嘴。

钟琪说：“我记得清溪镇到云城有直达的车，你怎么不买直达的票，还来曲城转车？这么折腾不累吗？”

何问辞怔怔地看着钟琪没说话，她一时间连撒谎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钟琪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咦，你不是说和同学一起去云城吗？尹哲琛和他奶奶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

何问辞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我......”

专注吃米线的麻飞飞适时接上话茬，“尹哲琛有事去不了，我送何问辞去云城。”

钟琪这才注意到坐在何问辞旁边这个贼眉鼠眼的男人。

“你们一起的？”钟琪有些难以置信，目光在何问辞和麻飞飞脸上来回扫视。

距离发车时间越来越近，何问辞知道没工夫继续耗在这了。她眨了眨眼睛，撒谎道：“他是我姑姑的朋友，我姑姑让他送我去云城。”

*

告别钟琪，何问辞和麻飞飞往进站口走去。

看着何问辞渐渐走远的身影，钟琪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外婆，你在这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话刚说完，钟琪就用最快的速度跑着去追何问辞。

刚走到进站口，何问辞听到有人喊她，猛地一回头，手腕就被钟琪一把拽住。

钟琪跑得太快，说话有些喘，“你去云城的车票给我看看？”

“啊？”何问辞心道糟糕，钟琪肯定是猜到什么了，不然特意追来看她车票做什么。

车票在麻飞飞手里，两张火车卧铺票都是曲城直到深圳的，他们身上没有到云城的车票。

何问辞看向麻飞飞，麻飞飞摇摇头没说话，那眼神分明在说：我也帮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何问辞瞬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但她不想妥协。深圳她是一定要去的，无论钟琪同不同意。

“姐，对不起，我之前骗了你。”何问辞深吸一口气，如实说：“我要去深圳找我爸爸，飞飞哥在那边有认识的人，他带我去肯定安全的，你放心吧！”

“飞飞哥？”钟琪冷着脸用一种审视的眼光上上下下把麻飞飞看了个遍。

七月盛夏，麻飞飞不禁打了个寒颤，默默往后退了两步。钟琪的目光似乎有一种极强的穿透力，像是连他的五脏六腑都要看个一清二楚，最好能辨别下他的底色到底是坏人还是好人。

“呵呵，是我。”麻飞飞干巴巴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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