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无名小鬼恨不平2

孩子们的心虚，不仅东方明月瞧了出来，闻人月白也察觉到了。

他走上前，沉声问道：“实话实说。”

那三个孩子慌忙摆手：“我们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东方明月淡淡开口：“我原以为，成年人或许会为了种种缘由说谎，可孩童的伪装一旦被戳破，总会说实话的。”

柒月也接话道：“是啊，你们又何必遮掩？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缘由，把那作祟的小鬼揪出来才是。”

李员外却急了，怒声道：“你们休要信口雌黄！我们怎么了？你们有证据吗？”

东方明月目光一凛：“证据确实没有。但你们不妨想想，为何那孩子死后，你们这里会被小鬼搅得鸡犬不宁，最后所有人都躲进了祠堂？若是你们当真清白，他为何偏偏缠着你们不放？今日你们不说清楚，这事谁也别想就这么过去！”

闻人月白亦冷眼看着李员外，神色间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对于东方明月的判断，他自始至终都是认同的。

旁边一个姨娘连忙插话，声音带着几分怯意：“那孩子是城西教书先生家的，我们当真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只求各位不妨去城西看看，或许能查出些什么。”

李员外忙不迭点头附和：“正是正是，去看看便知与我们无关了。”

东方明月目光扫过二人，淡淡反问：“既然说与你们无关，那我倒想问问，你府里的孩子们都在哪里读书？”

两人对视一眼，姨娘嗫嚅着答道：“就在……就在城西的私塾。”

东方明月淡淡瞥了他们一眼，没再多言，转身便走。

“你们在此等候，入夜后务必看好这几人。”他留下一句话，身影已向外走去。

无悲紧随其后，忍不住问道：“这家人的确透着蹊跷，可你方才那般言辞，未免太像直接定了罪一般？”

东方明月脚步未停，语气漫不经心道：“我瞧着不爽快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不是闻人先生在此镇着，凭你方才那态度，怕是早被人轰出去了。”无悲忍不住道。

东方明月嗤笑一声：“赶我走？那他们怕是活不成了。”

“你这话说得未免也太直白了。”

“我向来如此。”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二人行至城西，刚踏入私塾院门，便见墙根下拴着一只狗。

那狗垂着脑袋伏在地上，一双眼睛却透着几分与温顺不符的冰冷，见有人来也没叫唤，只抬眼扫了他们一下，又沉沉垂下头去。

东方明月与无悲对视一眼，并未过多留意，径直往屋内走去。

屋里光线昏暗，正中供桌前，一位身形纤瘦的先生正对着神像虔诚叩拜，额头几乎要抵到蒲团上。

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又轻又急，像春蚕啃食桑叶般在空荡的屋子里低低回响，衬得周遭愈发静得瘆人。

东方明月立在门口，目光扫过那尊泥塑神像，又落回先生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倒有个疑问——这世上求神拜佛的人多如牛毛，谁家没点难处？谁家没点念想？若真要一有人拜，神仙就得事事应承，怕是早就忙得脚不沾地，累死在云端了吧？”

那先生叩拜的动作猛地一顿，缓缓转过头来。他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嘴唇紧抿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怔怔望着东方明月，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余下无声的沉默。

东方明月却似毫不在意他的反应，又上前一步，声音清冽如冰：“你这般日夜叩拜，难道真信一尊泥塑木雕能替你摆平难事？那孩子的事，祠堂的乱，李府的蹊跷……求神拜佛救不了人，更查不出真相。与其把指望放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不如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把这潭水搅得这么浑——靠自己，总比求一尊不会说话的神像靠谱得多。”

先生憋了数日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话语也带着浓重的哽咽，断断续续不成句：

“我叫解（xie）栎……那孩子，是我和发妻唯一的骨肉，他的名字叫解安，他娘……早在十年前生他时就难产去了……这十年，我一心教他读书做人，他是这附近出了名的聪慧，懂事，嘴也甜……可谁能想到，好端端的，怎么就遭了这种横祸……我才刚到而立之年啊，如今却老成了这副模样……”

他抬手抹了把脸，泪水却越涌越凶，声音里裹着无尽的悔恨：“我攒了半辈子积蓄开这私塾，全是为了他，想让日子过得好一点……我年轻时没钱赶考，后来遇上了他娘，她是商户家的女儿，又聪明又好看，帮衬着我才有了些家底……可她走了，我只能一个人拉扯孩子，再也没精力去想科举的事。我就盼着他将来能考出去，让日子彻底好起来……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来这儿！就算他一辈子平平凡凡，只要能健健康康的……就够了啊……”

东方明月听着这番话，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闷得发慌，面上却依旧冷着神色：“解先生，那孩子的尸体找到了吗？”

解栎声音发颤:“找到了……可我……我始终没敢去细看。”

“带我去。”东方明月语气不容置疑。

解栎面露难色：“都……都腐烂得差不多了……”

“先去看看。”东方明月眸光沉了沉，“我不会觉得恶心。”

解栎引着二人转到后院，角落里孤零零放着一口小小的棺椁，尺寸瞧着便知是给孩童备的，在阴沉天色里透着说不出的凄楚。

东方明月上前，伸手缓缓掀开棺盖。一股混杂着血腥与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无悲站在他身后，看清棺中景象时，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竟是……被分尸了……”无悲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尾音都在发颤。

东方明月垂眸盯着那残缺不全的尸身，指尖无意识地蜷起，语气冷得像冰：“这绝非寻常虐杀。你看这伤口边缘的皮肉翻卷程度，还有骨头上残留的砍砸痕迹——分明是先被埋了却没断气，杀人的人又把他挖出来，趁着他还活着的时候，一刀一刀……活活分了尸。所以尸身才拼不完整，有些碎骨和皮肉根本对不上茬。”

他抬眼看向解栎，目光锐利如刀：“这尸体是在哪里找到的？”

解栎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就在……就在我家院子里。那天我找了他一整天都没踪迹，到了后半夜，忽然闻到屋角那片空地有腐烂的味道……挖开土一看……”他说到这里，再也撑不住，捂住脸低低呜咽起来。

东方明月忽然话锋一转：“方才进你家时，好像瞧见院角拴着一只狗？”

解栎一愣，哽咽着点头：“是……是我养来看家的。”

“那狗最近可有异常？”

“异常……”解栎努力回想了片刻，声音发飘，“就是……变得很不对劲。以前性子温顺得很，见了谁都摇尾巴，这阵子却动不动就狂吠，眼神也变得凶巴巴的，像是要咬人似的，我都不敢轻易靠近。”

“不好！”

无悲突然出声，语气急促，“这狗怕是返祖了！被血腥味和怨气刺激得失了常性！”

东方明月眉头紧锁，顺着他的话往下推断，声音里带着一丝冷冽的笃定：“这么说来，尸身缺失的那些骨肉……恐怕是被那狗吃了。”

话音落地，后院里只剩下解栎压抑不住的痛哭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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