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萧潭追来
《荼蘼归》/子不语经年——晋江独发
萧潭养尊处优惯了,事前低估了斋戒的难度,原以为七日很快就会过去,不料第二日就觉度日如年,不仅要戒酒戒荤,还要静下心来打坐诵经,时刻保持六根清净,不见任何人。
为了凌之嫣,萧潭艰难忍耐到第三日。
这日午后,感化寺比往日清净几分,枝头上的梧桐树叶在微风中摇曳,萧潭吃罢斋饭,决定走出小院透透气。
小院连着放生池,萧潭走出不远就见有不少香客驻足,担心自己前功尽弃,忙转身准备离开。
刚一抬脚,身后却有一和蔼的声音道:“詹阳王殿下?”
萧潭不知这是何人,听声音只知道是个中年妇人,出于礼节茫然回头,居然是郡府江都尉家的江夫人。
江都尉夫妇皆是热情周到之人,和潇湘城里大多数人家都有交情,江夫人也常到王府陪太妃说话,因而萧潭认得她。
江夫人见果然是他,上前惊喜道:“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萧潭没有别的理由搪塞,如实道:“为了婚事。”
江夫人刚听说萧潭和凌之嫣的婚事取消,有些摸不着头脑:“敢问殿下要娶哪家姑娘?”
问完又免不了在心里嘀咕,男人惯是见异思迁的。
萧潭好声好气地回答着:“判官凌微澜的女儿凌之嫣。”
江夫人惊讶喃喃:“可是凌家已经离开潇湘城了。”
萧潭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你说什么?”
江夫人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认真道:“凌大人被派到海疆担任书院院长,凌家昨日全都出发了,我还去送行呢。”
萧潭边听边摇头:“这怎么可能?”
电光火石之间,萧潭猛地发觉,太妃骗了他。
她故意让他待在感华寺不见任何人,为的是瞒着他将凌家迁往海疆,她根本不是在为他的婚事打算。
萧潭急忙离开感华寺,不顾江夫人在身后追着问道:“殿下要去哪里?”
萧潭心乱如麻,没有立刻回王府,快马加鞭先赶往凌家,他见朱门紧闭,不死心地下马上前叩门十余声。
门内毫无回应,传来的只有瑟瑟风声。萧潭垂头丧气,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瞒凌之嫣,就算让她知道卜卦的结果又怎么样,总好过她不明不白地离开潇湘城。
她是不是以为他放弃了她?
海疆路途遥远,不知他们会走哪一条路,若是追错了路,她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萧潭咬牙让自己冷静,事到如今一刻都不能耽搁,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去向司空珉求救。
司空珉刚从京城回来,一见萧潭到访便奇道:“殿下怎么满头大汗?”
萧潭失魂落魄,近乎哀求道:“帮我找凌之嫣。”
“殿下在说什么?”司空珉皱眉问道,他还没去郡府,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萧潭急道:“我现在来不及解释,我只知道凌家人都去了海疆,昨日就出发了。”
“有这样的事?”司空珉深吸一口气,当即答应道,“殿下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他知道萧潭要他帮忙做什么——从半道上把凌之嫣接回来。
司空珉手下有两百余人马,忙召集部下分析了几条通往海疆的路线,随后便安排人分头出发了。
事情还是有转机的,萧潭却还是忍不住焦急,生怕自己和凌之嫣就这么生生被拆散。
司空珉安慰道:“找人不是易事,殿下稍安勿躁,还是先歇一会儿吧。”
萧潭静不下心,想了想,又怒气冲冲回了王府。临走前告诉司空珉,一有凌之嫣的消息马上通知他。
太妃正悠闲地吃点心喝茶,今日已经让官媒打听潇湘城里比凌之嫣才貌更出众的大家闺秀,她还特地叮嘱官媒,一定要给萧潭挑一个温柔小意的王妃。
像凌之嫣那样还没过门就把萧潭呼来喝去的,她不喜欢。
萧潭突然回到府中,太妃惊了一跳。
不等太妃开口询问,他已经阴沉着上前质问道:“母妃这几日做了什么?”
太妃看他这个样子,直觉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一时没有想好如何答话,脸上半阴半晴地望着他。
萧潭冷笑道:“让我说说看,母妃骗我去感华寺,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凌之嫣和她爹娘都去了海疆,迫使我们分开,是这样吧?”
太妃不忍母子离心,喃喃辩解:“我这都是为了你。”
“你为了我?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太妃颤声说:“你是我儿子,你也要替我想想,你是我唯一的指望,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活?”
萧潭转过脸,愤愤道:“母妃好不讲道理,让我娶凌之嫣的是你,让我悔婚的也是你,你简直就是反复无常!”
“放肆!”太妃恼羞成怒,“有我在,你就不能娶那个克夫的凌之嫣。”
萧潭听到她亲口说出的真心话,不禁嘶声道:“你在乎的是我的安危吗?不是。你在乎的分明是你自己的荣华富贵,是你爱慕虚荣,毁了我的婚事!”
太妃从前在先帝后宫受过无数委屈,也没少被人嘲讽爱慕虚荣,因此即便如今成了太妃也最讨厌听到这四个字,今日听到自己儿子亲口对她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悲愤交加。
热泪夺眶而出,她想历数抚养萧潭长大这些年的操劳,可是抬头的一瞬间,她看见萧潭眼神里桀骜的戾色,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了先帝。
萧潭怒目而视,太妃忽然间气息止住,张口不能言语,想伸手拉一拉萧潭的衣角向他道歉,萧潭却冷着脸侧过身去,太妃抓了个空,随即不慎扑倒在地……
***
凌之嫣和爹娘乘马车出发前往海疆,家里所有仆人都领了银两被遣散了,临别时,竹影红着眼眶让凌之嫣保重。
赶路快两日了,凌之嫣断断续续心口疼,从一开始的剧痛到之后随着呼吸而间歇的阵痛,即便靠在凌夫人怀里也不见好转。
凌夫人一路用掌心为她轻抚着疼处,见她沉默不语、面色苍白,不禁哀思道:自己多年来供奉给感华寺的香火一分不少,为何一家人沦落到这般田地?
邵谦派了官兵护送,出城后经过第一个驿馆,一行人停下暂歇。
领队的校尉对凌微澜客气道:“大人是去海疆赴任,不是被流放的犯人,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
凌之嫣躺在驿馆里,由大夫诊治。她恍惚无力,窥见床幔是白色的,蓦然开始胡思乱想,自己难道要命丧于此?
大夫在一旁叹道:“这位姑娘体虚气短,不宜舟车劳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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