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落水后的众人

但她无暇多想，一手想抓漂浮在水中的佩玉，然后奋力浮上水面换气。

谢璋一直如同没有温度的影子般立在岸边稍远的树荫下，冷眼旁观着这场由贵女们自导自演的闹剧。

看着王璃被打落水，在水中挣扎撕扯，他冷硬的心头甚至掠过一丝扭曲的快意，王氏又在谋逆一案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尼。

他袖手旁观，看着王璃在水中扑腾、撕扯。

然而，就在王璃捡回佩玉，奋力向水面游去时，变故陡生，她的右脚脚踝被池底茂密坚韧的水草死死缠住，无论她如何用力蹬踹，都无动于衷。不会吧，难道就要交代这里了？她一个憋气不稳，冰冷的池水呛入口鼻，窒息感瞬间攫取了她的全身，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挣扎，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沉。

这是她记忆以来，第一次感到真正的绝望与惊恐。

岸上的桃红是知道王璃水下的厉害的，可眼瞧着王璃那么久还没上来，一想到夏日池塘满底的水草，不由的吓出冷汗，急忙的哭喊道：“小姐，小姐被水草缠住了，快救人啊，救命啊！”

谢璋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女子在池塘中央徒劳挣扎的模样，她奋力想向上游，身体却徒劳地下沉。长发如同水草般散开，那个往日总是高高在上、娇纵明媚的女子，此刻在这偌大的池子中央脆弱的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般。他想不懂为什么王璃刚才不随着李娇一同上岸，还折返回去尼。

真是愚蠢！

“淹死她”这个念头还在脑中盘旋，但是身体却诚实起来。

“该死！”

一声低咒甚至来不及出口，几乎就在桃红的尖叫同时，他猛地冲了出去，甚至来不及脱掉外衣，猛地扎进池水中。

矫健的划开水面，直直朝着那个被水草束缚、正在下沉的身影游去。

他潜到王璃身边，有力的手臂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紧紧箍向自己胸膛，另一手迅速的摸到她脚踝处，手指发力，几下便粗暴而精准地扯断了那些索命的水草！

就在王璃意识模糊，肺叶如同火烧，窒息的边缘时，她忽然感受到一股强大而温热的力量将她托起！腰间传来男人手臂紧箍的力道，坚硬而可靠。模糊的视线里，水波晃动，她只看到一张紧绷的下颌线，水流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滑落……还有那双眼睛！那双在冰冷池水中，依旧锐利如鹰隼、深不见底，却莫名让她觉得熟悉和亲近。

是阿弃！

“哗啦----”

两人终于浮出了水面，王璃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冰凉的池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不断淌下，狼狈不堪。

求生的本能让她双臂死死地环住了身边这个坚实温热的身体。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里同样剧烈的心跳，咚咚咚，敲打着她的耳膜。

谢璋低头。

怀中的人浑身湿透，轻薄的夏衣紧贴肌肤，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她脸色惨白如纸，湿漉漉的长发黏在脸上颈间，温热的喘息一下下拂过他颈侧的皮肤。隔着两层湿透的薄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热。

他眼中漆黑，深不见底，翻涌着复杂至极地情绪。

死死抿紧薄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将所有翻腾的情绪狠狠压下，只是手臂更加用力，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怀里，以一种近乎禁锢的姿态，托抱着她，转身朝着岸边游去。

岸上

林远之闻讯匆匆赶来。

他本在和礼部侍郎崔清明等一众高门勋贵就春闱学子自焚一事互通意见，一听有人落水原还没在意。

可一打听，说是相爷家的小姐落水了，吓得一跳，慌乱中连主人家待客之道都丢了，便急忙跑了过来。

正好看到谢璋抱着湿漉漉的王璃破水而出地一幕，他温润如玉地脸上，笑容第一次彻底消失，眼神阴沉地可怕，一股从未有过的、混杂着冒犯的戾气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阿璃。”林远之强行压下怒火，大步冲上前，一把将王璃从谢璋怀里夺了过来。因落水，衣裙全湿透了，这会全贴在身上，他急忙解开身上的外袍，轻轻的搭在王璃身上，将王璃紧紧的抱在怀里，用身体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双含笑的双眸，此刻寒光四射，眼神阴鸷得可怕，翻涌着上位者的阴狠杀意，如同看死人般盯着谢璋。

半晌才抬眼，冷冷的看了一眼李骄：“愣着做什么，还不把李小姐送去后院厢房更衣。”那目光的责备毫不掩饰。

李骄第一次见到林远之这样的表情，不由得一怔，她裹着下人递过来的外衣，全身湿哒哒的滴着水，水珠顺着发梢衣角落在青石上，乌溜溜的一双已眸早已失去了先前的嚣张，红着眼眶看着林远之抱着王璃的背影，嘴唇哆嗦着。

刚才，若不是王璃救下她，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可她也不是故意的，看着林远之冰冷的眼神，委屈和后怕涌上心头。

蒋知意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的在林远之、王璃、李骄之间流转，最终化作了几不可闻的叹息，都是可怜的人啊。

她轻轻的握住李骄冰凉微颤的手，“李小姐，快随我来吧，仔细着了风寒。”她搀扶着失魂落魄的李娇，往厢房方向走去。

林母闻讯匆匆赶到暖阁，一眼便见了儿子将裹的严严实实的王璃抱在怀里，一脸冰冷，寒霜遍布，她古怪的看了林远之一眼，可一瞧见王璃那冻得苍白哆嗦的小脸，实在是由不得她多想，急切心疼的询问：“哎呦，阿璃，这是怎么弄的呀，快快快！热水，衣服，姜汤都备上。”

她指挥着丫鬟婆子，眼神却不动声色的在儿子和王璃身上停留，不由得叹了口气：儿子长大了，满心满眼都是心爱的女子了，可自己的儿子真的是良配？配得上阿璃？

待王璃沐浴更衣，换上干爽的衣物，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小口啜饮。林母才半抱着她端坐在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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