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末日宣告

就在穿梭时空乱流的刹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这片仙界废土的尽头，在那扇正在自我毁灭的法则之门的背后，还蛰伏着一股远比“定”更加强大、更加古老，也更加……死寂的气息。
那气息如同一座宇宙的坟墓，静静地横陈在那里，等待着一切的终结。
他如游鱼般穿过层层破碎的空间，灵巧地避开那些足以将寻常神明都绞成碎片的法则断层。
眼前的景象猛然一变。
所有的混乱、崩溃与喧嚣，都在他踏出通道的瞬间，戛然而止，归于一种令人灵魂都感到窒息的平静。
这里是一片绝对的虚无。
没有时间流逝的痕迹，没有空间延伸的坐标，甚至连光明与黑暗、存在与不存在的概念，都在此地失去了意义。这并非空旷，而是一种“无”的本质，是终极的、绝对的沉寂。
在这片绝对虚无的中心，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王座。
那王座并非由金石或光芒铸就。它的主体，是一株早已枯萎、散发着无尽死气的世界树残骸，其扭曲盘结的根须与枝干，构成了这尊宇宙间最孤独的宝座。每一寸干枯的树皮上，都烙印着一个文明从诞生到灭亡的完整悲歌。
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他并非先王“定”那样的光影集合体，而是一个穿着朴素麻衣的老者，身形枯槁，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
他看起来平平无奇，皮肤干枯得如同风化了亿万年的岩石，双目紧闭，若非那股与整个绝对虚无融为一体的、仿佛宇宙洪荒本身般古老与死寂的感觉，几乎会被人当成一具被遗忘了无数纪元的凡人尸骸。
这便是最后，也是最强的先王——“终”。
似乎是感知到了张昭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先王“终”那紧闭了不知多少纪元的眼皮，极其缓慢地、一帧一帧地，艰难掀开。
他的眼中，没有光，没有神采，更没有先王“定”的傲慢与愤怒。那是一片承载了万物生灭、宇宙终焉的绝对虚无，只有一片看穿了一切的、无尽的疲惫与了然。
“你来了。”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物理层面的振动，却清晰地在这片没有介质的虚无中响起，仿佛一个念头，直接被烙印在了张昭的灵魂深处。
“我看到了你的所作所为。”老者微微偏过头，动作迟缓得像是生锈的机械，“你很强，比我们当年遇到的任何反抗者，都要强。”
他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被验证过无数次的、无可辩驳的事实。
“但你来晚了。”
“什么意思？”
张昭的声音，在这片连“无”都快要失去意义的绝对虚无中，显得格外突兀。他眉头紧锁，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如弦，从这位终焉之王身上，他嗅到了一股比死亡本身更深沉的、已经凝固成实质的绝望气息。
“我们建造这个‘牢笼’，并非为了奴役，而是为了躲避一个‘祂’。”
先王“终”的声音里，浸透了源自骨髓的、经历了无数纪元沉淀的恐惧。那声音干涩、嘶哑，仿佛每一次吐字都在撕扯他那早已风化的灵魂。
“一个……以世界为食的终极捕食者。”
他枯槁的头颅微微抬起，那双承载了宇宙终焉的眼眸中，倒映出张昭的身影，也倒映出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我们从我们的母宇宙逃亡至此，将自身的存在感稀释到近乎于无，隐藏了无数纪元。但你的出现……”老者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张昭周身那尚未完全散去的、混乱法则的余韵，“你身上那股同源的‘混沌’气息，就像是在永恒的黑夜中，点燃了一支无法被熄灭的火炬。它太耀眼了，太……美味了，为‘祂’指明了我们的位置。”
张昭心中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无视了任何法则防御，直接从他的脊椎骨窜上了天灵盖。某个被他忽略的、潜藏在最深处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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