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太子殿下，可以听我解释下吗？
顾婷之这几日心情极好。
宋府一行，如一场清润春风，轻轻吹散了这些日子以来淤积心头的沉沉阴翳。
加上顾婷之在拍卖行的举动，近来声势日盛和太子的传言，顾府一家简直挠破脑袋也不知道怎么蹦出了这么个祖宗。在没找到头绪前，自然也是不敢轻易招惹顾婷之。生怕她一扬手，又做出什么奇事。
“顾家的脸面要被她这个恶女丢尽了！”林妙的大叫充斥在耳边，但也不敢当面对顾婷之大喊。顶多做个纸人一直扎扎扎，好几次还特意当着顾婷之的面扎，根本不避讳。
虽不明白，身为亲身母亲，为何对自己会有如此大的不满和怨恨。但看着纸人上写的“仟礼”二字，顾婷之还是觉得很荒谬。
不只是这件事荒谬，感觉这个人也蛮荒谬。实在不好评价，随风去罢。
系统奖励的钱还有很多，禹中商会不知道是什么神人操作的，一直源源不断有进账。经常大晚上顾婷之还在睡梦中，就听到系统又来提示：“禹中商会新入帐xxxxx万两。”
这钱不花简直天理难容！
她兴致盎然，不仅依旧在街头摆摊义诊，还频频出入城中各大商铺。
京城众人渐渐也有点见怪不怪，只当她是被压抑久，不想装知书达理，展露本性了。
“念念，落雁，你们喜欢什么就拿！”
有钱真的太舒爽了，可以买很多东西。
以前的顾婷之在医院薪水也不低，但没什么时间去花钱，别说逛街买东西了，一有空闲就会立刻补觉，或者狂买人参枸杞一类的补品给自己补身子。可惜见效甚微，毕竟太劳累，根本不够补的。
今时不同往日，不仅可以买，还可以有时间好好思考买什么东西送给想送的人。
“宋老师喜欢茶器，我找了个靖州窑烧的萃砂壶。宋姐姐喜欢调香，我定了个西域银质熏笼。宋大哥喜欢啥……我想想……”
看着身边念叨的顾婷之，顾念念有点撒娇地笑着：“姐姐，我想买一对扇子，你用一支，我用一支。”
顾婷之眼睛一亮：“姐妹扇！好好好！”
两人正被绣坊门前一排排精致羽扇吸引之时，忽听街角一阵骚动。
“快让开，是太子殿下。”
一阵锣鼓喧哗般的低声惊呼之后，沈昭施施然出现了。
他神情散漫，却挡不住气场凛然。齐方等一众随从亦紧随其后。
众人心道：这太子虽平日也挺爱乱晃，但是最近微服出访的频率也太高了吧……
“顾姑娘。”沈昭朝她走来，目光落在她怀中那几包礼匣和身后五个包装好的大木箱，轻挑眉梢，“今日买得甚欢？”
顾婷之本就神色放松，见他来了，眼里雀跃之意更甚。
“不是给自己买的，是给宋府的那几位。就是我们上次在拍卖行……”
说到拍卖行，她想到了玉佩。视线落到沈昭腰间，看到那枚玉佩正乖巧地挂在那里。
沈昭注意到她的视线所落之处，轻咳了一声。戴着手套的手轻轻遮掩住了玉佩。
“这些东西太重了，我让齐方他们帮你送回府。”
顾婷之倒也不推辞，含笑颌首，“也好，那便不用麻烦商铺老板帮我送了。”
话音刚落，齐方便和随从们搬起了木箱。沈昭也自然地上前接过顾婷之怀中礼匣。
沈昭的手依旧戴着手套，顾婷之沉思了一下道：“太子殿下，你今天闲的话，去顾府坐坐？”
“好。”沈昭也没多问，直接答应。
于是便见太子身边一众随从，亲自提起礼盒器物，一路向顾府而去。引得街边行人纷纷侧目，太子亲送顾家姑娘采买，看来坊间传言还真有鼻子有眼，那玉佩果真是两人定情之物。
只不过沈昭一向以纨绔轻浮，喜怒无常的形象深入民心。大家只会觉得他又是一时兴趣，玩心所致罢了。
太子和顾家三姑娘的桃色传闻再甚，说到底毕竟一个是皇权富贵，一个是悔了婚的小小贵女，两人定不能摆上台面修成正果。
这顾姑娘疯就疯吧，以后有她苦果子吃。
到了顾府门前，众人早已接到通报列队候迎，掌事的小厮战战兢兢引着太子往前。白日里顾府大多数人都不在，只剩仆从和妻妾。林妙低身行礼：“恭迎太子殿下再临顾府。”
她把“再临”二字说得略重，还悄悄瞪了顾婷之一眼。后者撇撇嘴，不打算和她计较。
沈昭依旧保持着微笑，轻轻扬了扬下巴。齐方接到示意，猛然前进一步，提起林妙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了起来。
？！
林妙根本没反应过来，脸上还是愣愣的表情。
“不尊太子，想怎么被罚？”沈昭轻声问。
顾婷之有点发愣，沈昭，你干啥？齐方这小子看着闷不作声的，怎么一出手就这样？
“太子殿下，我……”林妙完全被吓住了，哑声想要求饶，却被沈昭打断。
“就把你的眼珠挖掉吧，下次可别乱瞪了。”
他说这句话好像在说“顾姑娘，巧遇”那样稀松平常，甚至还有点淡淡的笑意。
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啊沈昭。
齐方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极其锋利的匕首，直接提着林妙就往她眼睛扎去。那稳准狠的势头，下一秒林妙的眼球就要和她的眼眶亲密告别了。
顾婷之总算反应过来了。
“诶诶诶等一下！”她飞速跑去抓住齐方的手臂，“有话好说，太子殿下你可能看错了。家母从小有眼疾，眼睛看着有时候像在瞪人。其实不是哒，哈哈……”
她干笑几声，四周寂静无比。
林妙的侍女羞花反应过来，立刻跪下，带着哭腔大声呼道：“太子殿下请息怒啊……夫人她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沈昭，不要闹了。”顾婷之拍拍沈昭肩膀。
在顾府门口上演这一出，这要传出去还得了。
顾婷之都能感觉四面八方的商贩、行人们恨不得把眼睛扒了粘过来观看。
顾婷之看了一眼沈昭。
那一眼，让她感觉背后一凉。
他没有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打算把林妙的眼珠挖掉。
那眼神平静得像寒冬里的深潭，静到不掀一丝浪，冷到刺骨。
他的目光，没有笑意，没有调侃，甚至没有怒气，只有一种漠然。像是盯着什么微不足道、随时可以处置掉的东西。
这眼神她从未见过。
她很确信，如果刚刚她没有出声劝阻，他真的会在一息之间让林妙失去一只眼睛，甚至一条命。
传言中那个喜怒无常、杀伐决断的太子殿下，在笑语之间夺人性命的权贵，和现在他的样子完全契合了。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会和她谈笑风生的沈昭。他是太子，是皇族，是她不熟悉的、不可测的那一个。
那是她还没读懂的部分，是这个权力世界中她还未曾窥见的深渊。
“……沈昭。”她轻声唤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
沈昭听见了，低头看她，眼底立刻泛起一丝温度。
他淡淡“嗯”一声，收了锋芒毕露的气息，微微侧头，“今日饶你。退下吧。”
齐方放下林妙，又不声不响地退到沈昭身后。
林妙已经面无人色，煞白一张脸，浑身不住颤抖。羞花连忙磕头谢恩，扶着林妙进了里厅。
顾婷之回头看顾念念，还好她没想象中那么惊恐，只是也有点被吓到了，睁着一双大眼睛愣神。
“落雁，带念念回屋休息。”顾婷之指示。
再看沈昭，他已经恢复了往常一样闲适的神态。
顾婷之皱起了眉。
“你不开心了？”沈昭问。
顾婷之心想：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的？
“没有不开心，就是你在顾府门口大开杀戒的话，让外人看到了多不好。”
“嗯，那下次进内厅再杀。”
好了好了，不要开玩笑了，不是很好笑。
“你要不要去我房间？我有东西给你看。”顾婷之正色道。
自从那日看到沈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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