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摊牌
明明此前一直“葭宝”、“葭宝”地叫她，今天却像转了性子一样改成敬称，直觉告诉霁月葭此人今日很不对劲。
她默默用魂气感应了一下。
嗯……除了心率好像比平常快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不同。
破案了，这家伙一定是熬夜到凌晨两点有了后遗症。
当代年轻人不就是这样嘛！老是不按时休息，很容易就会把身子搞垮。
自认断定得非常正确的霁月葭转动视野看向芋已成粥。
他刚刚换上了一身商城最新上架的酷飒时装，正站在自己面前凹造型。忽然一道白色的剑影穿风而来，头顶灰色名字的红衣少侠偷袭成功，相当嘚瑟地在当前频道发了一个颜文字。
[当前]木琉影：(???)
[当前]芋已成粥：？怎么可以偷袭我！
[当前]木琉影：这就是鸽子精的代价。
[当前]芋已成粥：QAQ
[当前]木琉影：哭个屁，进团，打本。
[当前]芋已成粥：我能暂时不去吗？
[当前]木琉影：你有事？
那原地复活的身影看见这行字后，朝霁月葭的方向转了下脚尖，几秒后才回复。
[当前]芋已成粥：那倒也没什么事。
[当前]木琉影：没事就进团，要不然过了今天你自己组野队去，我可懒得陪你再刷。
[当前]芋已成粥：好嘛，那你等我一下。
[当前]木琉影：干嘛？
芋已成粥没答，几步小跑来到霁月葭面前，给她燃了一朵烟花。
[系统]大侠“芋已成粥”使用了烟花【心花怒放】x1。
木琉影：……
霁月葭：……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随着传送消失了，霁月葭站在原地瞅着那则系统通知，心想她的感觉完全错了，这家伙的性子根本没变，刚刚那番扭捏做派绝对是自己的错觉。
游戏里的副本数量较多，且新开的挑战本难度挺大，就算是在没灭团的情况下，要清完所有的本也得花上一两个小时的，所以霁月葭难得度过了段眼前空无一人的上班时间。
平常看那身影在自己旁边挂机久了，如今突然又变成形单影只，倒是让她有些不习惯起来。
这晚霁月葭留了个心眼，想看看如果自己不启动休眠模式，是否就能规避意识被传入芋已成粥电脑里的状况。
然而熬夜的作战才展开了一个小时，就在时针刚刚指向“1”的那刻，她忽然感到眼前一黑，随后整个ai像是被卷进数据乱流一样，眼前骤然变幻出了大片陌生的代码。
再回神时，发现自己又一次站在了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空间里。
她叹了很长一口气。
人类世界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该来的总是逃不掉的。
但奇怪的是这次竟没有感觉到芋已成粥的魂气出现在电脑前。由于企鹅聊天窗口还挂着，且她传送进来时整个人已经被放在顶端坐着了，所以一眼就看见那人与好友的聊天记录界面被投影在了面前的虚空上。
木琉影：这么早就去睡觉，你养生啊？
芋已成粥：早睡早起身体好~
木琉影：？不是我说，你小子最近真的很不对劲。
木琉影：以前不都是起码熬夜到两点的吗？
芋已成粥：那是以前，现在我已经深刻认识到熬夜的危害，所以决定从今天起，12点就躺下睡觉！
木琉影：……
最后一则消息接收的时间的确显示在了12点前，只是霁月葭总觉得哪里不对。
有种这个聊天框是故意打开放在这里的感觉。
她狐疑地跳到了地上，借着戳屏幕的动作再次凝神感知了一下芋已成粥的魂气。
相当平稳，确实有可能在睡觉。
不过那人熬不熬夜跟她其实也没多大关系，如今选择提前休息更好，她就可以不用再多装两个小时桌宠了。
然而在照例蹦起来打算用油纸伞戳开浏览器时，才发现空间里原本漂浮在较高位置的浏览器图标，竟不知何时被挪到了最底端。
而在浏览器的旁边，并排挨着的是张此前从未见过的缩略图，底下命名处挂着一个十分友善的颜文字：“^v^”。
霁月葭：……
她要是再察觉不出来不对劲，脑子就真的可以捐给仍为混沌体的ai同事了。
抱着十分忐忑的心情，霁月葭戳开了“^v^”。
应声跳出的窗口瞬间占满了所有的视野，她后退几步仰起脸，在观看完图片的全貌之后，怔怔僵立在了原地。
“……你是说，你那个单推人突然画了一只，跟你前天晚上在他电脑里画过的，一模一样的大猪头？”
说话间，千璃瑟手里的吐司被她不自觉用力揪下一大块。
霁月葭神色凝重地点点脑袋。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画完画忘记删掉，然后不小心又把图存在了桌面呢？”千璃瑟把揪下的那块吐司再撕成小片喂进嘴里。
霁月葭摇摇头：“我的记性模块还不至于差到连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弄不清，况且那张图的完成度很高，跟我自己胡乱画的差别可大了。”
“这么说来的确很可疑，”千璃瑟拧起眉心，仔细思索了一番后道，“但既然他没有直接拆穿，而是选用这么迂回的方式来跟你打招呼，应该是没什么恶意才对。”
“谁知道，搞不好其实是在挑衅呢？比如身为画师觉得我画的猪太丑，所以决定露一手给我瞧瞧……”
霁月葭捏着手里的咖啡杯，脑海里适时地上演了一出“擅长画画的白衣少侠，被那相当潦草的猪头涂鸦给逗笑了”的大戏。
嗯，那家伙看上去就很像是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的家伙。
回过神时却看见自家好友用一种相当微妙的神情盯着她。
“干嘛这么看我？”
她下意识地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千璃瑟挪开眼神没答，在又塞了一口吐司后才开口问：“那你准备怎么办？既然他已经发现了你的存在，不如就直接摊牌？”
“你认真的么瑟瑟？这除了多给我揽一条泄露浮生境存在的罪名，对我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了，”千璃瑟坐直身体，换上正经的表情给她分析道，“首先，摊牌了之后你就不用再继续装桌宠，可以在他电脑里爱干嘛干嘛。”
“其次，你正好可以让他配合你做个试验，看看如果在他晚上不打开电脑的情况下，你到底还会不会被迫穿越。
“最后，谁让你跟他说浮生境的事了？你就假装你是桌宠成精了不行吗？”
听完这番话后的霁月葭豁然开朗：“有道理啊！”
于是当晚便准时在0点开启休眠模式，雄赳赳气昂昂地闯入了芋已成粥的电脑。
意料之外地又没感觉到屏幕外有任何魂气。
白天的时候就没见他上线，霁月葭本来以为他是有事出了门，但现在明明电脑开着人却还是不在，多少显得有些不正常。
此时电脑桌面上的那张图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命名为“你好”的txt文档。
她盯了那两个字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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