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林溪把不省人事的林砚扶到一旁，突然想到了赛德，那个笑眯眯的胖子，虽然认识没有半天，但是十分投缘。
“回去看一下吧，反正天黑了他们都没有了知觉”
说罢，就拖着崔乐言往回走去。刚出密道，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夹在屋子里浓厚的香味中直冲他们而来。林溪猛地捂住口鼻，往前走了两步好像踢到什么，低头一看，竟是那枚嵌着鸽血红的象牙簪，簪头的宝石沾了血，在阴影里闪着妖异的光。
抬头向前看去，就见赛德倒在桌旁，枣红色的波斯锦袍被血浸透，腰间的嵌银弯刀掉在脚边，周遭一大片干涸的血渍。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死人，不，应该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新鲜的。
宝昌号的大门敞开着，外头的雨裹挟着凉风，吹得她仿佛坠入冰窟。林溪想用手去将赛德的眼睛闭上，但指尖僵在离赛德脸颊寸许的地方，连微微蜷曲都做不到，只得默默收回手来。
林溪一直觉得自己很奇怪，怕鬼但是不怕尸体。但是此刻她手抖如筛糠一般，内心的恐惧渐渐充斥到身体各处。头也没有回地问道：“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
崔乐言摇了摇头，自从林溪进入这个世界后，所有他之前熟悉的规则都被作废了。
此刻，窗纸却破了个洞，屋内血腥味混合着水汽不断往外溢，像是整座屋子都在往外渗血，从屋内传来一声女声，娇俏道“我知道，他们是州府的府兵。快点走吧，一会那个怪物就来了，我们谁也跑不掉。”
“什么？”林溪想问些什么，但是刚张嘴就感觉自己的力气渐渐被抽离，脑袋胀痛得快要爆炸一般。
就见刚才那个围着轻纱的侍女，从后面纱帐绕了出来，用手摸了一下林溪的额头“哎呀，发烧了，快点把她抱到密室去，那里面有药”
崔乐言连忙从一边贵妃椅上拿了条毯子披到林溪身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林溪不适的挣扎了几下，但是浑身无力只能默默缩回崔乐言怀里，一言不发的任由他将她抱着。
侍女走到蜡烛跟前，崔乐言这才看清说话的人的样貌。原来就是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她将面上的轻纱摘下，露出一张裹满纱布的脸，纱布之下露出泛白的痕迹，不是划痕就是烫伤。
侍女见崔乐言盯着她，轻笑一声，便将眼前的蜡烛吹灭。
周围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崔乐言抱着林溪默默的跟在那侍女后面在密道里走着。这密道修的极其复杂，本来以为只是一条单独的通道，但是走进来才发现里面弯弯绕绕的，大概拐了三个弯，才停在了一扇门前面。
侍女一把推开门，发出咯吱一声轻响“进去吧，这是林瑞熙收拾出来的”
崔乐言抱着林溪往里面走去，走了几步就不动了。
侍女见状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就听崔乐言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侍女听到这句话笑了，边笑边将脸上的纱布一层一层摘了下来。就见那些丑陋的疤痕，像一条条蜈蚣盘旋在她的脸上，在墙壁上的烛光摇曳下，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我有一段时间也叫林溪”侍女走过来看着林溪的脸庞，眼神里泛出奇异的柔和。“但是我现在叫做春山，先带她进去吃点药吧，不然我怕她熬不过这个夜晚”
崔乐言抱着林溪的手臂猛地一僵，怀里的昏睡过去的林溪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全身开始痉挛抽搐起来，春山赶紧走过去将房间的门打开，进去在架子上开始噼里啪啦找东西。
终于，她找到了一个白瓷小瓶，捏在手里思考再三还是递给了崔乐言。
崔乐言接了过来，直接掰开林溪下巴塞了进去，又借着春山递过来的杯子给林溪为了点水。折腾一番下来，林溪的状况可算是安稳下来。
崔乐言这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的喝着春山递过来的茶水。
春山缓缓的在崔乐言脚边跪下。
崔乐言摇了摇手中的茶杯，看着茶杯里上下浮动的茶叶：“这是做什么？”
春山不敢抬头，匍匐在地上，犹如一片红色的枫叶一般。“崔公子，您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就认出来您了。求您救救我爹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能晚上醒来说明你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是不会看到晚上的鹤城的”
“是的，一年前那场城隍庙的火，是我放的。”
“为什么放火？”
“为了杀神”
崔乐言放下茶杯吃惊的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算了，你起来吧”
春山应诺，低头站了起来。后退两步，从后面的书架上拿出来一本手札递给崔乐言：“这是您之前遗留在这个世界的东西，我一直收着不敢乱丢。”
崔乐言没有接，只是定定看着那个手札，半晌说道“烧了吧，不要留了，既然你已经改了这个世界的规则，那么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春山听到此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崔乐言脚下“公子...我...”
话没说完，那头林溪发出一声哼唧，崔乐言放下茶杯赶忙走了过去。
林溪揉了揉眼睛，发现又是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任谁在一周内经历过几次晕倒，每次睁眼都是不同地方，都会变得麻木。还没等她环顾四周，就和床边的崔乐言四目相对，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春山手上的手镯。
“你是？”
“春山”
“你把唐子欣弄哪里了？”
“我..她...之”
崔乐言没有想到林溪这么敏锐的发现了春山的问题，他也很好奇这个春山布了这么大一盘棋，到底是为什么？
随即回头也看着春山，春山被两人看的身上发毛，又跪了下来，将所有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这春山是林瑞熙的独女，之前镇子上的小霸王刘能在茶楼喝茶的时候，偶遇到了春山，被她美貌和气质吸引到回家擦汗不思饭不想，他那当着县令的爹见独子如此便准备去林家提亲，但是林瑞熙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可能将她嫁个一个不学无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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