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归山与归门

莫山收人名单公布的那天，南江宁正好回来。

杨婉笙在屋内着装打扮，准备出去看个热闹，顺便再多听几声“师姐”，提升心情。

见屋外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杨婉笙对窗喊了一声。可能是对方没听见，她放下手中拿着的头饰，追出了门。

“江宁！你回来了！”杨婉笙几步跟上，“你在外围有没有看到名单的张贴？外面热不热闹？”

南江宁却略显疲惫，好像有什么心事，对于杨婉笙的询问，先是“嗯？”了一声，反应了一会，才回道：“名单我没注意，外面的人确实不少。”

杨婉笙看出来些异样，歪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啦？决明谷出事了？”

南江宁简单说了下决明谷的情景，又分析道：“从山谷的情况来看，那个宗门的人数不少。而且，我第一次去山谷时探到那里的灵气极盛，但第二次，灵气完全枯竭。

纳天地灵气作为修炼者，只有妖。因此我怀疑，那个宗门与妖有勾结。”

杨婉笙道：“会不会只是因为山谷的生命力被邪灵师吸取后，灵气也跟着散了？”

南江宁摇头，道：“不会，不会散得这么干净的。”

这么说来，加上玄玉城遇到的剑修，参浮镇的灵师，和未见过的妖。这个宗门所涵盖的“人才”甚是广泛啊。杨婉笙想。

南江宁还在沉默之中。杨婉笙一把拉过她的手，带她进自己的房中，将她摁到椅子上，道：“好啦，先别想这么多，你都说了，眼下的情况急也没用。你坐着休息会，等我准备完，我们先去看看新收的弟子。你不是一直想做师姐吗，等会你可以竖起耳朵多听听师弟师妹们的问好，保证让你听个爽。”

杨婉笙笑盈盈地道，边坐回铜镜前梳妆，又道：“前些天我遇到一个挺可爱的孩子，我还蛮好奇她能不能进莫山的。

还有，我们之前在纷城时不是有听到过灵剑大比吗，等收人过后，就要开始选灵剑大比的队伍了。我们不是要查那个宗门，到时灵剑大比上肯定能见到很多宗门，正是我们的绝佳探查时机。

那个灵剑大比的规则是这样的……”

南江宁坐在一旁，只直直地看着杨婉笙，心思似乎并不杨婉笙说的事上，也不在那宗门的事上。

“好了！”杨婉笙站起来，捋了捋衣裳的褶子，“走吧！”

崎岖石子路上，南江宁忽然问道：“假如一对兄弟，弟弟对哥哥做了很坏的事，但后面弟弟对哥哥又不坏，而且，也或多或少会做点好事。那当哥哥知道弟弟做的坏事后，哥哥应不应该，或者有没有可能，一点点可能，能够原谅弟弟呢？”

杨婉笙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疑惑，道：“你是说瞿英的事吗？在外人看来，瞿英往后所做之事，或许是很好的赎罪。但若站在他哥哥的立场来说，无法原谅。毕竟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是最痛的。”

“是嘛……”

见南江宁还在沉思，杨婉笙接着道：“别想这么多了，这是别人已定的结局，你如何想都改变不了。现在你该做的就是，好好享受一番你的‘师姐地位’，再好好休息几天。养足精力，去计划灵剑大比，和探查宗门线索才是。”

本来南江宁还在想，要不要跟杨婉笙讲洛公子的故事。看她一副心情甚好的样子，南江宁决定还是不影响她的情绪了。说的也是，无论故事如何，已定的结局改变不了。

路上，看到其他来来往往的弟子，再看杨婉笙，南江宁问道：“你这么穿也能有人喊你师姐？”

“当然。”杨婉笙肯定道，“只要从宗门内走出来的，都会喊。你让隔壁的文天朔来走一趟，他们照样喊。”

这等好事，竟然让文天朔给错过了。南江宁暗自为他惋惜。

再辗转几个石阶向下，便能看到一张巨大的告示木牌，四处人头攒动，纷纷往此处涌来。

这里是临近出宗门的一片空地，有外门弟子在维护秩序。两位师兄已早早来到这里，靠着石阶，一左一右的站着，也不说话也没有动作，跟两个黑脸门神似的——正是贺天儒与段之逸。

还有一个穿着内门服饰的少年，坐在前方一根石柱上，晃着腿，饶有兴致地看着人群。

人们有问题都会去找这个少年问，宁愿排着队，也不去找那两个板着脸的门神。

见到有两位师姐从石阶上下来，排队的人如蒙大赦，一拥而上，边喊着“师姐好”边来相询。

问的无非都是些小事，例如什么时候开始下一次考核和定阶，外门会教些什么，外门出的任务多不多，一般多久才能进内门，等等。

也就杨婉笙和那个少年两人心情好加脾气好，来者不拒，句句回应。南江宁敷衍地回了几个人后，便越退越后，慢慢脱离人群，躲到“门神”后面去了。

南江宁打趣道：“看起来段师兄人气很低嘛。”

段之逸目不斜视道：“这叫旁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威严。”

另一边的“门神”传来一声怪“哼”。

有一位着橙黄纱衣的少女，从告示牌前的人群绕出来。或许是见那边人太多了，她直接跑到段之逸这边，问道：“师兄！我叫祝寻，我看到名单上有我的名字！请问如何进宗门报到呢？”少女眼睫极长，扑扇着眼睛格外灵动。

段之逸侧身指了指后方的路，道：“从这上去后左转进小路，走到第三棵树能看到有条路，进去最里面的房子，到那里休息等候便是。”

祝寻很为难地想了想，又很为难地道：“师兄，我、我记不住路，经常走错，能不能带我走？”

这是，杨婉笙艰难地拨开着人群走过来，朝这边高举手挥了挥，道：“祝寻！我带你去吧！”

南江宁抬眉：看来令她好奇的孩子，真的进了莫山呢。

再过了有两个时辰，堆在告示牌这儿的人群才渐渐散去。也不知道两位“门神”站得累不累，反正来回看管秩序的外门弟子已经走累了，前面的那位内门少年也坐累了。

名单上的人已经陆续进了宗门。四位内门弟子并排往宗门内走，贺天儒和段之逸自然是走在最外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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