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湖边相遇

程鸢因为知语被杀一事被关押起来，每天无所事事只能睡大觉，而正是因为她睡觉的时候灵力无休止流转，最终突破界限成功结丹，跨入了金丹境。

程鸢看起来面无表情实际上心中五味杂陈地在瑶光殿听希微说完了她修为会忽然进阶到金丹境的原因。

不，她在心里默默地补充，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天道还需要自己以身殉它。

谁能理解她一觉起来发现自己成为金丹境修士的崩溃心情。

一想到这个，和柳溪月下山游玩的时候都不快乐了。

“这段时间可有不少人盯着你呢，”柯然敲开一块核桃，吹去了桃仁上的薄皮放入小碗中，“都说你自甘堕落，浪费天赋，为你痛心疾首呢！”

柳溪月编了个花环带在自己脑袋上，抛起一颗核桃仁划出完美的弧度，最后落入口中，“总有些老古董自己的事没做好还喜欢瞎操心，我师尊可从来没时间说这些个闲话，还让我和鸢鸢多多走动呢。”

“理他们做什么，我前几天在市集上听到一句话很喜欢，‘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程鸢持起桌上的酒盏朝向天际，眼神迷离，“人活一世，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嘛。”

再者说了，他们痛心也只是痛心而已，痛着痛着也许就习惯了。

要是她再继续天赋异禀下去，那就不只是痛心，还得身上痛，灵魂也痛，最后连命都要丢了。

“几位倒是很有些闲情逸致。”顾云峥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开口就成功然后三个人都站起身来。

柯然一紧张小锤脱手而出，正好砸在他脚趾上，疼的他脸上一片绯红。

“顾，顾师伯，”柳溪月心虚地将握满核桃仁的手缩回袖中，“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段时间的事情搞得人心惶惶，弟子们都不爱来归云峰后山，他们三人这才跑来躲懒，没想到竟然被执法堂的长老抓了个正着。

顾云峥抖了抖袖子，自己捡了个看起来干净一些的小凳坐了下来，“我是来寻她的。”

说话的时候视线放在了程鸢身上。

“寻我？”程鸢满脸茫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顾云峥还没来得及说话，柳溪月已经和柯燃七手八脚地将带来的桌椅收入储物袋中。

“既然两位有话要说，我们就不在这里打扰了。”说着柳溪月对柯燃一使眼色，两人跑的头也不回就没了踪迹。

还有一句古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是死道友不死贫道，阿鸢/鸢鸢，自求多福吧。

程鸢此刻也顾不得腹诽那两个临阵逃脱的家伙，见顾云峥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没来由地一阵心虚，“…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七天之内两天睡觉，一条种菜，三天抓鸟，还有一天在钓鱼，”顾云峥细数着这些天他在后山看到程鸢的次数，忽然话题一转问了这么一句，“为什么要收敛自己的锋芒？”

程鸢没想到“啊？”

“收起你这装傻充愣的模样，”顾云峥觉得凳子有些小，换了一舒服点的姿势，“我可不相信一个天资卓越的人会放弃修行这条路。”

程鸢耷拉着眼皮低头不语。

顾云峥看起来很有耐心，静静地看着程鸢，甚至还一挥袍袖变出了套茶具出来，大有她不开口就不离开的架势。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程鸢先败下阵来。

“我问你一个问题吧，”程鸢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疲惫，“你为什么修行？”

顾云峥一时有些出神，很久之前也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修行嘛，往小了说可以成仙成佛，与天同寿，谁人不想？”顾云峥捧起茶盏看着里面起起落落的茶叶，“往大了说可以护佑天下。”

程鸢点了点头，“我一开始也和师叔一样，可是后来我发现，修行到最后有可能不是得到成仙，守护苍生，而是以身殉道呢？”

顾云峥挑起眉梢看着她，“小姑娘想得倒是甚多。”

程鸢抿了抿唇，将自己做梦看到的话本子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唯独隐去了除她以外所有人的名字。

倒也不是她不想说，醒来之后她也想要将话本子的内容记录下来，只是每每写到关于名字的地方，手中的笔怎么也落不到纸上。

有股力量在阻挠她说出话本里的一切。

“作为修士，为了天下苍生我并不畏死，”程鸢说话的时候眼睛格外明亮，她无比认真地看着顾云峥，“但是若是要在在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中死去，我宁可独善其身。”

顾云峥没有说话。

“所以我才不想要修为精进太快，”程鸢说着挠了挠头发，显得非常苦恼，“但睡了一觉却依然结了丹，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倒是能理解你的困境，但问题并不出在修行上，而是人心，”顾云峥指着自己的心口，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而且你若一直这样下去，修为停滞不前，是没有办法独善其身的。”

程鸢被说的愣住了，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样，我给你讲两个故事吧，”顾云峥浅浅叹了一口气，“或许能解开你眼下的困惑。”

程鸢眨眨眼，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要讲故事。

“父神盘古开天辟地之后一只眼睛化做了太阳，一只眼睛化做了月亮，”顾云峥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觉得有些难喝，“后土的子孙夸父一族的首领想要让太阳永永远远地挂在天上，便去逐日...”

“追到禺谷的时候，没水喝渴死了，”程鸢面无表情地说出了结局，“这个故事我小时候就已经听过了。”

顾云峥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脸上看不出半点尴尬，“没看出来你也是学识渊博，那就说说另一个故事吧，相传冀州之南，河阳之北，有太行、王屋二山，一个叫愚公的人面山而居，出入非常不便，于是他立誓要将两座山挖走...”

“由于他坚持不懈地挖，最终感动上天，派人来讲两座大山移走，这个故事也是口口相传许久的，”程鸢不明白顾云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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