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甜甜圈
数年前那家公司早已转型，现在成为著名互联网公司，旗下旅游业务在国内首屈一指。两年前许尽欢听母亲提起打捞沉船的事，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成功开展，本以为就此不了了之，没想到现在又重提了。
甜品售之一空，许尽欢心不在焉地收拾车内冰柜。男生举着手机，回答直播间网友的问题，语气肯定，言之凿凿。
“审批文件都下来了，这船现在是非捞不可。”
“对，等打捞上来，我倒要来看看所谓海神的诅咒是什么情况，传的神乎其神，我太好奇了。”
“你们看看这个天气，听说之前也是这样，特别诡异。”
男生忽然凑近手机，压低声音。明明开着直播，却还有种怕别人知道的故弄玄虚：“我有内部消息，下个月他们就要准备打捞了。真的，你们到时候看。”
许尽欢收拾完了，顺嘴问了句：“你在哪个平台，叫什么，我去给你点个关注。”
男生报上名号。
之晔不吃香菜，这两年热度较高的旅游博主。
许尽欢认真端详他看了片刻，才想起曾经刷到过他的视频，但没对上脸，复又瞥了眼手机屏幕，有灯光和滤镜的加持倒有些像了。
之晔盯着她看了半天：“姐，你长这么漂亮，去直播肯定火，就随便唱唱歌跳跳舞，都比你摆摊卖甜品强多了。”
话里优越感尽显，许尽欢抬眼，“啪”一声合上冰柜。
她对直播没有任何偏见，毕竟她也在做自媒体，让她感到不适的原因，并不是对方推荐她开直播，而是将长相高低和赚钱相等同，且瞧不起摆摊售卖甜品这一工作。
讨了个没趣，之晔撇撇嘴，岔开话题：“姐，那船要真捞上来，你会害怕吗？”
许尽欢觉得好笑：“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指着海边边议论纷纷的人群：“好多渔民都害怕，说船上有冤魂。”
许尽欢勾起嘴角，抱着手臂往旁边一靠，指出逻辑bug：“你这传闻自相矛盾，刚刚还说船上的人亵渎了海神才葬身大海，现在又说船上有冤魂。海神要这么厉害，还镇压不了几个冤魂？”
之晔愣住，看了眼直播界面，胡言乱语道：“可能他们中有人死不瞑目，心有不甘啊。”
天愈发暗，风声呼啸。
之晔指着天空，手机摄像头对着顶端：“你看你看，这天多吓人。”
许尽欢凉凉道：“要下雨了都这样。”
之晔“唉”了声：“姐，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没兴趣跟人继续掰扯，她收摊准备回家：“走了弟弟，继续研究你的海神吧。”
许尽欢在彻底黑下来前回到家，她把菜热了下，简单解决晚饭。
手机震动。
有人打来电话。
梁青梧贴近屏幕，整个脸几乎占满屏幕：“嘿宝贝，晚上好。”
看见一闪而过的泡面桶，许尽欢叹息一声：“你随便炒个菜都比吃这强，实在不行在外面吃完再回来啊。”
“加班加的没胃口，对付吃点得了。”既然已经看见，梁青梧索性不管角度了，直接把泡面桶拿到桌上倒入热水。
许尽欢轻哼：“以前你加完班来我这蹭饭可没见你没胃口。”
梁青梧端着泡面在地毯坐下，笑眯眯盯着手机：“你做的和别人能一样吗，对了，我下个月到海市出差，你能到时候跟你的合租室友打个招呼，赏我一口饭吃吗？”
许尽欢惊诧：“到海市出差？”
梁青梧习惯了高强度工作，吃饭很快，囫囵两口吃完一半的面：“对，就是你们那儿那艘沉船，下个月要进行打捞，我得写篇报道。”
她眨眨眼睛，困惑不解：“十年前的沉船打捞有什么价值，这费用不低吧，后面能回本？”
梁青梧说：“据说是要打造景点，开展旅游，这几天网上已经开始造势了，估计过段时间估计更多。哎不对，这不是重点吧，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到时候我能去你那儿蹭饭吗？”
许尽欢托腮，幽然道：“等我问问吧。”
“等？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他回北城了，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少爷就是这么来去自如。”
-
飞机延误，沈听澜翌日上午抵达北城。出机场后，他打了辆车直奔公司。
这几年沈氏发展势头越来越猛，沈静怡十分有野心，对现状仍不满足，试图和周氏合作，再次扩大市场。
进入总部大楼，他在电梯里碰见两个青年男人，个头矮点的正跟高个男人的讲些什么。沈听澜径自走到一侧，按下顶层按钮。
矮个男人注视他几秒，笑着打招呼：“小沈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沈听澜转头：“你认识我？”
他来公司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居然有人认得自己。
“小沈总你好，我是公司的营销总监，肖然。”男人向他伸出手，笑着给身边的人介绍，“小吴，这是咱们公司的小沈总。”
高个点了下头：“小沈总好。”
沈听澜低头看了眼，非常快速地碰了下，快到肖然还没来得及握便收回了。他点头示意，声音清冽冷淡：“你们好。”
肖然十分热情：“小沈总来找沈总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沈听澜忽然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那个之晔，是你们找的网红？”
肖然一怔：“对，不止之晔。各大平台热度较高的旅游博主，我们都发出了合作邀请，先把热度铺上来，等沉船打捞上来还会再进行大规模营销。”
和他预料的一样，沈听澜颔首，沉默下来。
肖然拿出手机看时间，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等会儿沈总有个会议，您看要不然我先带您到休息室。”
沈听澜说：“不用，你忙你的。”
肖然：“好的。”
叮——
电梯门打开。
肖然走出电梯，站在门外微笑：“再见，小沈总。”
到顶层办公室时，沈静怡刚好跟秘书出来。她愣了下，诧异道：“听澜，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过来了？”
沈听澜站在两人面前，语气平淡：“姑姑。”
沈静怡抬手，示意让秘书先行离开：“你先去会议室，我马上就来。”
办公室巨大落地窗前置放黑色真皮沙发，中间隔一张茶几，两人相对而坐，沈静怡倒了杯茶水推向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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