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惊天突变
月余时光,在日渐凛冽的寒风中滑过宫墙,御花园的萧瑟更深了一层,连最后几朵强撑的残菊也失了颜色。
雪晗殿内,一种被刻意维持的平静笼罩着,忙碌却沉闷。
宁令仪似乎真的认了命。
她不再流露其他表情,每日安静地出现在玉贵妃身侧,配合着礼部繁复的仪程,最显眼的变化,是她案头多了几卷北朔文字的书册。
一位通译官正指点着发音。
宁令仪端坐,目光落在那些扭曲的字符上,唇瓣微动,吐出几个生涩的音节:“哈屯……”声音低而平,听不出情绪。
玉贵妃在一旁看着,她注意到女儿每次翻页时,指尖都会几不可察地停顿一下,仿佛那薄薄的纸张重逾千斤,玉贵妃心口像压着块浸了水的棉絮,女儿这份过分的平静,比流泪更让她窒息。
殿外响起极轻的脚步声。
心腹宫女绿翘悄然近前,避开旁人视线,将一个微凉的蜡丸塞入宁令仪手心,声音压得极低:“殿下,宫外递进来的,指明要给您。”
宁令仪指尖微顿,不动声色拢袖,蜡丸在掌心碎裂。
展开素笺,上面是陌生的笔迹,寥寥数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城外十里亭,速至。事涉南朝北朔,勿惊旁人。拓跋弘”
拓跋弘?他在城外?宁令仪的心骤然一缩。
这不合常理。迎亲使团尚在驿馆,他若亲临,怎会如此隐秘?像一道幽深的影子,这邀请本身便透着诡谲。
然而,“事涉南朝北朔”几个字,在她心底最深处激起一丝微澜。会是什么事?哪怕只有一线渺茫的微光……
她起身,面色如常:“母妃,儿臣有些乏了,想回去歇息片刻。”
玉贵妃只当她心力交瘁,心疼道:“去吧,好生歇着。”
回到寝殿,屏退众人。
铜镜映出她清冷的面容。宁令仪迅速换上深色骑装,束起长发,戴上帷帽。只带了绿翘和几名可靠的暗卫,凭着对宫闱秘径的熟悉,悄然潜出宫门。
寒风卷着京郊的尘土扑面。
快马加鞭,十里孤亭在望,那亭子像个被遗弃的骨架,孤零零地戳在官道旁。
四周是收割后袒露着黑褐色胸膛的旷野,几丛枯瘦的树林枝桠狰狞地刺向灰暗的天空,风声穿过其间,发出呜咽般的尖啸,卷起的尘土迷得人睁不开眼,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连鸟雀都噤了声。
不知为何,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
“殿下,情形有异。”一名暗卫低声警示,手已按上刀柄。
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从枯林和土坡后暴起,动作迅捷狠辣,刀光在灰暗的天色下划出冰冷的弧线,直扑核心宁令仪!
宁令仪瞥见最近一人深凹的眼窝,以及他手中那柄弧度诡异的弯刀,他们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只有刀刃破空的锐响,沉默得如同杀戮机器。
“护驾!”暗卫厉喝拔刀。
绿翘短刃出袖,死死挡在宁令仪身前。
金铁交鸣与闷哼声瞬间撕裂寂静。
袭击者配合默契,招招致命,绝非寻常匪类,宁令仪带来的护卫虽奋力抵挡,但寡不敌众,且失了先机。
混乱中,她只觉后颈剧痛,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里,是袭击者迥异于中原的深刻侧影,和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默。
拓跋弘?是你吗?
不对,不是你。
那是谁?
与此同时,京城西直门楼。
骁骑尉潘灏按剑立于垛口,寒风卷着旌旗拍打铠甲,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目光掠过鳞次栉比的屋宇,最终停驻在雪晗殿方向,那轮明月,终究要坠向苦寒之地了,心口那点未熄的余烬,被风吹得隐隐作痛。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斥候滚鞍下马,脸色煞白,踉跄冲上城楼,声音带着惊惶的喘息:“潘朗官,急报!城外巡防弟兄发现明珠公主殿下在十里亭遭伏!随行伤亡,殿下,殿下被不明身份的外族劫持,去向不明!”
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潘灏胸口!
他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令仪遇袭?被劫持?
“备马!亲卫随我出发。”潘灏的声音因紧绷而嘶哑,他一把扯下象征值守的腰牌扔给副官,人已如离弦之箭冲下城楼。
令仪,等我!
“朗官!您……”副官的话被甩在身后。
沉重的城门开启一道缝隙,潘灏一马当先,带着十数名精锐亲卫,冲入京郊荒野。
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却远不及他心中的焦灼,他循着斥候所指的方向,发疯般搜寻着蛛丝马迹。
散落的蹄印、草叶上暗褐的痕迹、偏离官道的车辙……时间在焦灼中流逝,夜色吞噬天地,火把的光晕在无边的黑暗中摇曳,映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偏僻村落出现在视野尽头。
村尾一处破败院落,院门虚掩,死寂无声,空气中却若有若无地飘着冷冽的宫廷熏香。
这个味道他很熟悉,只有雪晗殿才有。
潘灏的心一沉!
他挥手示意包围,自己如狸猫般潜入院内,蛛网遍布的堂屋空空荡荡,角落一处被浮土和枯草掩盖的暗门,在火把下显露痕迹。
他掀开沉重的盖板,一股浓重的霉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狭窄的阶梯没入黑暗。
“殿下!”他再难抑制冲了下去。
地窖阴冷潮湿,火把的光晕里,角落蜷缩着一个身影。
深色骑装沾满污迹,帷帽早已不见,发髻散乱,几缕青丝贴在苍白的颊边,双手被粗绳反缚,嘴被布条勒紧。
听到动静,她艰难地抬起头。
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此刻满是惊悸与疲惫,却在看清潘灏面容的瞬间,骤然亮起,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
“呜……”她想说话,却被堵住。
“殿下!”潘灏心如刀绞,一个箭步冲上前,单膝跪地。他拔出腰间短匕,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勒在她嘴上的布条,粗糙的布边在她唇角留下刺目的红痕。
他迅速解下自己尚带体温的披风,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住,仿佛要将她与这冰冷的噩梦隔绝开来。
“潘灏?”宁令仪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劫后的虚弱和茫然,“你如何……”
“先别说话,”潘灏迅速解下披风裹住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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