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这碗馄饨很好吃,拴住了希音的胃,更是吃定了房景初的心。
他不是个合群的公子,自然也对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名门闺秀提不起兴趣,他注定喜欢上一个和自己雷同的怪人,而希音就是那个“怪人”。
他越和希音相处,越发觉她不是表面上那么不谙世事,她懂的未必有书院里那些初出茅庐的弟子们少。
不愧是在圆镜法师身边长大的,她能有如今的见识和看法,一定少不了龙山寺主持和僧人们的点拨。
这样的女孩竟会是皇宫中尊贵的公主,身上还半点没有皇室女子骄纵的习性,房景初清楚自己喜欢上了希音,好的姻缘难求,好的女子更是难寻,房景初在人前人后毫不掩饰地对希音献起殷勤。
就连吴邕子都知道了他的德行,和圆镜笑说:“我这个徒弟,就是这么叫人招架不住,当初硬要拜我为师也是这个模样,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不过他和长乐公主应当是皇帝授意,要不然公主怎么会到我这书院来呢?”
圆镜正品茗茶,微不可查一蹙眉,并未言语。
吴邕子观察起他微妙神情,“长乐公主是你带大的,说起来,你和她的感情或许还比宫里那几位深些,不知道你这位‘亲属’,是如何看待我徒弟的?”
圆镜垂眸摇摇头,“吴先生慎言,我并非公主的亲人,也没有立场评价公主和房公子的关系。”
“别这么无趣,这儿只有你我两个人,其实我看得出公主喜欢你。”
“吴先生。”圆镜骤然抬眼看向吴邕子,惊讶于他的直言不讳。
他不期待吴邕子这样的聪明人,会看不穿希音望向自己时的热切眼神,但他大可以将某些话藏于心底,而不是宣之于口。
吴邕子笑起来,“其实也是托公主的福,我这书院才能请到你,不是吗?”圆镜的表情越发难看,这还是吴邕子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称得上失控的神情,“抱歉圆镜,是我失言了。”
他起身告辞,“吴先生,今日所说的话我只当没听过,再有下次,休怪圆镜不能继续留在书院。”
“且慢。”吴邕子留住他,“我的话没有说完,我想我所说的对你来讲不算真正冒犯。圆镜,你可知我为何主动到明德寺与你结交?”
圆镜猛地回转身,警惕望向茶案那侧的吴邕子。
吴邕子拱手笑道:“我是陇西樊泉人士,早年在老陇西王的门下,二十年前离家便从未回去,因此世人不知我的过往,但我知道你的过往,圆镜,我知道你是谁。”
圆镜眼中防备不减,这不是一个心中无欲的和尚会流露的神情,事实上,他掩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会颠覆一个王朝。
吴邕子忽然起身跪地,“草民吴邕,叩见太子。”
大曜尚未册立太子,那么吴邕子口中的太子来自哪个王朝已不言而喻,他叩见的是大齐遗孤,前朝太子陈玄烁。
圆镜问:“你是陇西王的人?”
“回太子的话,草民曾是老陇西王的门客,在那时与彼时的陇西世子,也就是如今的陇西王结交。”
陇西王和前朝太子的关系是个秘密,他能说出自己和陇西的关系,可见吴邕子并不在大曜的阵营,甚至是陇西王的亲信。
“你对我说这些话,有何目的?”
“草民目睹朝代更迭,前朝倾覆,知晓何为仁君,何为暴政,当今皇帝独断独行,强征徭役,增收赋税用于军事,一心只想巩固王权,却陷百姓于困苦,实乃国之不幸。太子,只有你能继承先帝遗志,拨乱反正,救百姓于水火。”
“是陇西王让你接近我?”
“不,是草民得知您在晏京,擅作主张与您结识,草民的愿望您已经知道了,而草民接近您的意图,您也必定了然于胸,唯盼辅佐太子振兴故国,还天下一个公道。太子,草民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天谴,死而无怨。”
一室寂静后,矗立原地的圆镜朝他走去,俯身搀扶起吴邕子,唇线紧抿,淡淡说道:“你既知道我是谁,又怎能说那番话不是一种冒犯。”
吴邕子一愣,抬首看向圆镜。
这才意识到,说讲他和希音的绯闻,不是对僧人的冒犯,却是对一个亡国太子最大的羞辱。
“请太子恕罪…”
“也罢。”圆镜轻淡看向旁侧,心道他有何立场指责吴邕子,有的事,别人说不得,他却是已经做了。
外间传来匆忙脚步,吴邕子连忙坐起身,整整衣冠免被看出破绽。门外弟子贴着门慌里慌张道:“不好了,吴先生,大事不好了。”
圆镜走过去将门打开,那弟子险些摔进来,堪堪站稳说道:“适才房公子和长乐公主出去吃馄饨,一回来公主就不大高兴,说什么要去官府讨要说法,不顾房公子阻拦就到衙门去了。”
圆镜与吴邕子相视一看,圆镜问那弟子,“韩内侍知道吗?”
“知道,韩内侍到宫里去请人了。”
“请谁?”
“公主似乎是为了近来京城中大肆征兵一事生气,而此事由大皇子督办,韩内侍应当是去宫里请大皇子身边的人了。”
圆镜蹙眉思忖,吴邕子却说:“看来这已不需要我们插手,景初能处理好。”
圆镜叹气,不,他了解希音,她是个莽撞又无畏的姑娘,如今身后有天下最大的靠山了,是绝无可能息事宁人不将事情闹大的。
果不其然,希音人已到了那馄饨摊所在县城的县衙,气势汹汹擂了两下衙门前的鸣冤鼓,将鼓槌丢给房景初,朝县衙内快步走去。
要不是房景初身份亮得够快,希音已经被衙役用棍子给叉了出去。
那县令本在后头看公文吃茶休息,听见外头嘈杂,一面披衣一面赶出来,右手还在系扣子,左手先抄起惊堂木往桌案一拍,“大胆刁民!竟敢在县衙闹事!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希音心想,跪就跪。
膝盖刚弯下一点,就被房景初给拉住,“嗳!万万不可!你要他的命吗?”
希音这才冷静下来一些,想到事后父皇或许会过问此事,要是情绪用事将事情复杂化,反而不好。
县令见堂下你来我往,毫不将他放在眼里,正欲发作,一旁的县丞连忙附耳,告诉他那位身着锦袍的是房家的公子,县令这才清清嗓子,从座上站起来,一时不知该对房景初行个礼呢,还是继续维持住自己作为父母官的体面。
希音不给县令思考反应的时间,站在堂下质问:“县令,你可知你的辖地有官兵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抢人?”
县令不知道这姑娘是何方神圣,但她既然能和房司空家的公子走在一起,那一定也是个惹不起的主。
“呃…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希音说道:“五日前我在枯水巷子的馄饨摊吃馄饨,就有一队官兵去骚扰那摊主,让他交出还只有十五岁的儿子,去军营充军。当时他们见房景初在,息事宁人放过了那卖馄饨的一家人,谁知今日我再到那馄饨摊,摊主竟告诉我他们的儿子已被强行带走,送往了禁军军营,更可气的事,官兵抢人时不顾阻挠,将摊主一条腿给打坏了。”
县令听后面色凝重道:“这禁军没有卖房公子的面子,的确是件大事。”
希音气得肝疼,“这是面子的事吗?好好一家人,父亲断了腿,母亲独自出门卖馄饨,本来丰衣足食安乐太平,就这样被官府给毁了。我还没说完,那摊主拖着残腿到你这县衙击鼓鸣冤,谁知连你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衙役赶了出去,你怕是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吧?”
那县令试图找回一些威严,“大胆!你究竟是谁家的小姐?就算你父亲官职比我高,但你一个小姑娘,又岂能对我无礼?”
希音反问回去,“你是百姓父母官,会看不到官兵欺负百姓?我不信这样的事只有这一桩,更不信从来没有百姓求你为他做主。”
“这事不归我管,我能有什么办法?禁军是天子统率。”县令说到天子,不忘朝皇城的方向拱拱手,继续说道:“征兵也是圣上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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