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威克汉姆先生竟然亲口向伊丽莎白倾诉，说他是达西先生家管家的儿子。

他跟达西先生年龄相仿、从小互为玩伴。

老达西先生对他甚为喜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达西先生因此心生妒忌。老达西先生原本留下遗嘱，叮嘱达西先生照顾于他、待到牧师的职位有空缺的时候，就推荐他去任职。

结果达西先生违背了老先生对他的心意，在牧师的职位空缺出来的时候，拉拔了别人上位。

这简直是一桩骇人听闻的惨事。

尤其是威克汉姆先生在述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更是情真意切、充满了对牧师职位的向往、老达西先生的怀念跟对她们认识的这位达西先生的无可奈何。

“可是，”在两位亲近的姐姐面前，基蒂勇敢地表达自己的看法，“前天我们在麦里屯的时候，我无意中窥见了两位先生的神情跟状态。”

“我觉得达西先生的样子，不太像是见到了自己瞧不起、想要打压的对象。”

“威克汉姆先生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地义愤填膺与正气凛然的。”

正相反，达西先生反倒像是被辜负欺骗了的那一个；威克汉姆先生在达西先生面前心虚不已，非得等到对方离开了才舒展神情。

要说两位先生过往有什么龃龉，凯瑟琳肯定是相信的。可要说达西先生卑鄙无耻、一味欺辱，不得不说，凯瑟琳对此是有些怀疑的。

伊丽莎白在转述威克汉姆先生说过的故事的时候，因是他的一家之言，几乎将达西先生贬损至地下。

而凯瑟琳在发表自己的看法的时候，因对威克汉姆这个人的质疑，说法无疑又更加偏向达西先生。

这可让简觉得不好受了，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两位看上去那般品貌端正的先生，会有一个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她试图从中剖析出另外一种可能，“两位先生之间，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呢？”

“会不会有第三个人，在其中从中作梗，让他们误伤了彼此。”譬如说那个得到了牧师职位的获利者。

“哦，简，”有时候，伊丽莎白也会对吉英这种认为世界上没有坏人的想法感到无可奈何，“首先，就威克汉姆先生倾诉的遭遇而言，他跟达西先生之间，恐怕只能存有一个好人。”

“再者，就算两人之间真的存在一个第三人，那个可怜的第三方就要因此变成一个坏人了吗？”

对于伊丽莎白而言，那个第三人她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与其“寄希望于”对方是一个坏人，她更愿意分析她能接触到的那两位先生。

只有在确认了两方人中，没有一方人有道德上的瑕疵，她才会疑心其中有人作祟。

不过其中，显然已经有人的说辞自相了矛盾。

不过在表达这个看法之前，伊丽莎白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四妹妹一眼，“我倒是更支持基蒂的分析一些。”因为她们两个的思路更加一致。

“可是基蒂，虽然你观察两位先生的表情观察得更仔细。但是你是不是忽略了两位先生的地位差距？”

“权势可能堵住受害者的喉舌、缚住勇敢者的手脚，让他们即使受到了伤害、也不敢或者无法为自己抗争。”

所以威克汉姆先生也有被打压得怕了，所以在达西先生面前显得瑟缩的可能。

“所以丽兹你是更加支持威克汉姆先生的说法吗？”凯瑟琳有些好奇。

她没有跟威克汉姆先生切实地交谈过，可能丽兹支持对方、也同样有她自己的凭据呢？

不过她也想坚持自己的想法，毕竟她也有自己观察到的细节做凭依。

若是二人之间的恩怨有来有往，可是达西先生却一个人背上了罪恶的名声，那也太惨了一点。

更别说在内瑟菲尔德的时候，他待她们礼貌周全、愈加热情。他在麦里屯的名声有那么糟糕、流言随时都有可能进化成猛如虎豹的状态。

要是她跟丽兹真的各有想法，那就各自想办法论证一番。这样也可以避开跟其中一位可能的、人品糟糕的先生的交集。

谁知伊丽莎白却颇有狡黠地笑了起来，“不，虽然那位威克汉姆先生的故事说得十分精彩。但大抵他太过于重视故事的精彩程度，以至于忽略了一些细节上的润色。”

“什么什么？”凯瑟琳被她勾得好奇心乍起，深觉此时此地若是也有个说书先生的差事，丽兹一定能够将事业发展得如火如荼。

就连吉英也不自觉地更加专注起来。

丽兹看得好笑，却也并不卖关子，“你们没有同那位先生直接地交流过，所以还得由我来转述那些细节。”

“那位先生在同我说故事的时候，只说自己绝不害怕面对达西先生。但是按照基蒂的说法，前天他在面对达西先生的时候，神情竟是有些心虚的。”

“然而绅士注重自己的颜面，不愿承认权势对自己的迫害程度，这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昨晚是我同他第一天相识，他说起自己的往事时、我不好追问窥探他的隐私，然而对方却自顾自地滔滔不绝。”

“他说达西先生对他说出那些恶事。当时我只觉得事情若是为真，那即使是富有、人脉广阔如达西先生，也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合该让大家知道他的品行究竟是有多么的恶劣。”

“结果那位滔滔不绝地阐述了他的罪行的威克汉姆先生，竟道他绝不会向众人公布达西先生的罪行，只因他顾念那位老达西先生的情谊。”

说到这里，丽兹颇觉得对方行为可笑地笑了一声。那位威克汉姆先生，是把她当成人云亦云之人来看待了么？

“这……”面对丽兹有理有据的分析，纵使是吉英也有点为威克汉姆先生辩驳不出来了。

她固然可以说，威克汉姆先生许是心中愤懑，因而一边顾念老先生的情谊之余、一边又忍不住向身边的人倾诉自己的内心的苦楚。

除非圣人，否则的话，他的行为也不至于要受到其他人的指摘。

可是威克汉姆先生的发言中，又充满了对达西先生的控诉，这让简无论如何也无法为其开口说话了。

因为他口中之言若是为虚、简直是对达西先生大大的污蔑！

“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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