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甜枣

不过两日的功夫，沈时桉便将恶狼寨的人安排妥当。

恶狼寨没有其他可用的地方，原来的大堂暂用来做沈时桉办公的地方。

这天沈时桉处理完恶狼寨的账本，忽见晚秋进来，她面上带着几分喜色便让：“小姐，方才工匠来报，窑炉开始封顶了。”

沈时桉微微心中一动，放下手中事物带着她一同去了后山。

系统给的水泥方子虽然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提供了精准的配比，不需要她去一步步试，省了不少功夫。

就是改进这窑炉费了两天的时间。

到了后山，那工匠一见沈时桉的身影出现在后山，顿时手忙脚乱地扔下手中的铁锤，沾满泥土的双手在衣襟上蹭了蹭，结结巴巴喊道：“大……大当家。”

他额头还挂着汗珠，身后工棚里的帮工闻言慌忙起身。

沈时桉微微颔首：“窑炉建得怎么样了？”她的视线越过工匠，落在那座半成品的窑炉上。

“回大当家话。”工匠偷瞄了眼沈时桉的角色，“按照您给的图纸，窑膛已经砌到七尺高，就差封顶了。”

他担心沈时桉以为他们偷懒，急忙补充，“用的都是上好的耐火土，惨了石英砂，保准能扛住您说的那个……什么高温。”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女子是这土匪寨的大当家。

前两日，老刘正在店中打砖头，店里来了个面生的女娃，递来一张图纸。

老刘抖开图纸，见那图纸上画着的竟是他从未见过的窑炉，他顿时气得胡子直翘，还以为是那个缺德的同行来消遣他，将人给赶走了。

谁知三更半夜，他家突然闯进几个壮汉，那为首的壮汉笑道：“老师傅别怕，我们大当家就想请您过去搭个灶。”

待他回过神，人已经到了这片山头。

沈时桉闻言颔首，晚秋见状掏出银子递给工匠。

“老师傅辛苦了。”晚秋将银锭递了过去，“这是你造窑炉的工钱。”

“使不得！使不得！”老刘吓了一跳，他怎敢收土匪的钱，留着他一条命他都感激不尽了。

“收着吧。”沈时桉见师傅一脸惶恐，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说不定日后还有用得上师傅的地方。”

果不其然，老刘吓得顿时冷汗直冒：“是…是。能为大当家办事，是我的荣幸。”

沈时桉见状，忍俊不禁，待封完顶了，便让人送他回去。

待老刘走后，晚秋便唤来几人，让他们扛着几袋麻袋到后山。

沈时桉站在新砌的窑炉前，这座依山而建的立窑约高两丈，内膛用耐火砖砌成烟道，顶端开着投料口正冒着青烟。

“小姐，都备齐了。”沈时桉拿到水泥方子便交代晚秋，让晚秋将水泥需要用到的东西找齐。

现在，东西已经齐了。几个部曲正按照方子配好的比例，将生料投入窑顶。

炉膛温度已经上来了，沈时桉提醒众人：“保持炉温，要见到生料呈橘红色。”

“是。”

晚秋用担心自己问题太多会引起小姐厌烦，因此一直憋着没问。

看了半天的烧炉，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靠近小姐问：“小姐，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沈时桉侧首望着她，轻声道：“水泥。”她移开视线补充道，“遇水则凝，坚若磐石。”

晚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当窑火渐渐熄灭，炉膛里的水泥熟料也显露出真面目。

沈时桉用铁钳夹出一块熟料，她用铁钳一劈，熟料应声断裂，露出内部青灰色的断面。

那断面散发着淡淡的石灰气息，她心中松了口水，这第一炉便算是成功了。

古代也同样有类似水泥的东西，相比现代水泥，局限性更多，用处不大。

古代因为窑炉技术问题，最高温度只能达到900摄氏度，而现代水泥需要的温度高达1400摄氏度。

因此就算知道水泥所有成分，也不一定能制造出水泥。

沈时桉暗自庆幸，还好当年她学的土木。这系统给的配方虽然详细，可古代和现在材料大多不同，想要制造水泥，只能找平替材料。

不懂材料，连原料都不一定能找全。更何况，窑炉火候不到位，材料差火候，能造出来才是有鬼。

“这便好了吗？”晚秋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熟料，看起来不像很坚硬的样子。

“还没有。”沈时桉道，她指挥部曲将熟料与石膏粉按比例混合，“这才算成了。”

这水泥没有现代水泥那么硬，但在古代也足够用了。

顾长风踩着点到了后山，他远远看见高耸的窑炉，他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大当家找我何事？”

沈时桉转过身，唇角微扬，她指了指那些水泥粉：“来的正是时候。”

顾长风见状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撮水泥粉，在指腹间摩擦，眉头轻皱：“这是灰泥？”

他知道近日沈时桉从山下绑了个工匠上来，在后山捣鼓着什么东西。此物看起来像灰泥，却似乎比寻常灰泥更细腻。

沈时桉道：“这是水泥。”

灰泥便是古代类似水泥的物件，但相比水泥而言，需要硬化的时间更长，长达数月，强度也不如水泥。

顾长风道：“与灰泥有何不同？”

沈时桉道：“硬化时间只需几个小时，强度也比灰泥强。”

“几个时辰？”顾长风眉头微挑，他声音带着明显的怀疑，“寻常灰泥要数月才能干透，这…”不是他不信任沈时桉，而是这太超过他的认知。

沈时桉见他不信，命人取来水，将水与水泥调成糊状，用木板将水泥铺在路面上。

晚秋与顾长风守在旁边，生怕漏过一丝变化。

从沈时桉将灰白色的水泥倾倒在地面，用木板刮平，不过片刻，水泥便开始收水，表面逐渐失去光泽，变得粗糙起来。

一个半时辰过去，水泥彻底硬化，呈现出青灰色的质地，这般迅速地变化，令围观众人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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