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34章 螳臂当车

蜀葵和归韶带着张绝墨赶到张家时，从前还热闹无比的宅邸，如今已经成了一片死寂。张家院落与屋中横七竖八倒着许多人，他们此刻都脸色发灰，身上浮现出奇异的青色血管纹路。

蜀葵猛地抬头，正对上里面走出来的尚息。

这是蜀葵第一次见到尚息，远处走向她的男人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魄，而想起殊尘说过这个男人的话，她自然地便感受到了尚息的傲慢，不自觉地心中便有些疏远。

尚息看了一眼蜀葵，又把目光看向张绝墨，他冷冷道：“你全家都被我种下妖毒，你现在若就在这么离开，妖毒爆发，他们一个也活不了。做个选择吧，是你活，还是让他们活？”

蜀葵抬头看向他，道：“你是尚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尚息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身份已经了然于心，他笑了一下道：“你的事我们一会儿再说，我已经答应了帮阿萦，现在我要先把这件事做完。”

蜀葵道：“你帮阿萦做事，损的是别人的性命，为什么其他人就要为你们的利益丧命？”

尚息很轻地笑了一下，道：“没有为什么，因为他们比我们弱，所以就该如此。”说完，他看向张绝墨，冷笑了一下道：“妖毒虽易解，但我制的妖毒，没有解药。你要怎么做，最好自己先想清楚。”

蜀葵没有说话，她知道张绝墨此刻心中很绝望，而这绝望让她感同身受。她在这里是什么人？也是一个卑如尘埃的人，这些人轻轻一用力，就能把她彻底碾死。

殊尘救她，莲奚杀她，归韶护她，她卷进一场漩涡里，而她自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吗？不能。

为何尚息这样的人总能高高在上，以睥睨之姿决定他们的生死，仅仅因为他的一句话——“因为他们比我们弱，所以就该如此”。

所以，弱小者生来就低人一等，必须依靠服从才能存活吗？甚至服从也没有用，只要他们需要你死，那你就不死不可！

就在这时候，蜀葵的余光突然看见了茈岚。它也在这里，只是躲在草丛里一直没有露头，用一种遥远而审视的目光看着如今的状况。

蜀葵突然心中升起一种悲哀，她想她和茈岚不可能会是同伴，永远都不会是。

如果有一天她站在张绝墨的位置上，别人要来取她的性命，大概他也会这样冷眼旁观。他是如此一个理智而冷漠的人，他的心中没有对于他人的热情，或者也许有，但至少不会为她敞开。

“如果我和他一起呢？如果你要杀他，那我也会和他一起死……”

蜀葵觉得很可笑，此刻她也很弱小，只能用自戕来自护。而她唯一的筹码，是尚息还算在意她的性命。

归韶听到这句话，立刻站在了蜀葵的前面。

尚息笑了一下，看向归韶，道：“你不用这么急，我也不想让她死。而且你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你也杀不死我。”

归韶冷冷道：“我杀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杀了你妹妹蝶萦。”

尚息笑了：“蝶萦如果死了，那就大家一起全都陪葬，兰艾同焚，玉石皆碎，你们真的想要看到这样的结局？”说着，他向前一步走向蜀葵，低头看向她道：“你看，本来这里只是死这书生一个人，如果你也死，阿萦也要死，那书生的家人我也不会留。死他一个人和死这么多人，你选哪个？”

蜀葵瞪着他，而尚息则微笑看向她。

尚息道：“你还年轻，不够心狠，拿捏不了我。不过醉云，你和你从前很像，我记得从前你就有些讨厌我，想不到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没变。”说着，他很冷地笑了一下，道：“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对我而言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我不允许他死的，另一种是随时都可以去死的，这个书生对我而言，属于第二种。你看我的性格不顺眼，但很可惜，我不会改的。”

尚息说完，很轻蔑地看了一眼张绝墨，又看了一眼归韶，道：“多劝劝她，她还很年轻，你却没必要陪着她一起幼稚。我先走了，下次你再带着她来我家做客。”说完，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归韶蹲下看了一下几人的情况，回头对蜀葵道：“这妖毒的确除他之外无人能解，我对医术钻研甚少，所以，帮不到你了。”

归韶的话音落的瞬间，突然，一个毛绒绒的白团子突然跳了出来。茈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远处过来了，他在张家人身旁蹦跶了一会儿，一会儿伸出毛绒绒的爪子探一探家仆的鼻息，一会儿又嗅嗅家仆身上的气味。而后，他突然用爪子划破了家仆的手腕，用爪子沾了沾腕间的血，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蜀葵过去想看他，却被茈岚避开了，茈岚瞪了她一眼，道：“别过来，这血有毒，不能沾！”

蜀葵道：“但是你……”

茈岚摇了摇毛绒绒的小脑袋：“我是妖怪，没事，不会中毒。不过，尚息这个的妖毒的味道未免也太恶心了点……”说完，又跳到张绝墨父母胳膊旁边，伸出爪子探了探他们的脉搏。

“能救吗？”蜀葵看向茈岚，犹疑地问。

“不能！”茈岚大声地回答，“不是我不能，是谁都不能！尚息这个老妖怪没说谎，这妖毒很特殊，里面还附了咒术，只有尚息一个人可以解。不过小爷我倒是可以把他们暂时苏醒，将毒暂时稳住几天。不过剩下的事情，小爷我就不管了！”

蜀葵问：“能稳住几天？”

茈岚思考着：“嗯……两三天吧。”

蜀葵又问：“到底是两天还是三天？”

茈岚想了想：“三……不，两天！”

蜀葵道：“怎么连日期都说的这么勉强，你到底会不会啊！”

归韶道：“它是能用自己的血暂时抑制住妖毒。不过它不想费太多血，所以才说只帮两三日。”

茈岚耸耸肩，道：“没错！服了小爷的血，可以暂时抑制住他们的毒。不过这里这么多人，日日一人一滴，我很快就成干尸了。所以小爷最多帮你们两日，两日之后，我就不管了！”

张绝墨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了：“有两日便够了。若是可以，最后让我再见见我的家人，也是对我的馈赠了。”说到这里，他看向归韶和蜀葵，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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