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沉寂事实
瑟尔夏因为颂白时的话而发怔。
在他的指尖触及她的肩膀的刹那,眼前成为了一片雾海。在雾样的朦胧里,却隐隐感受到玻璃的质感,冰凉,滑腻,而后又是一瞬的大脑空白。
他们回到了现实。简直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瑟尔夏发现自己仍旧蜷缩在地上,又酸又涩,腹中的饥饿感和四肢的虚弱都提醒着她时间的流逝。
她坐起身,看了眼腕上的终端,发现距离他们来到试炼场已经过去了四天。她看了眼空白的通讯栏,以为自己没有收到消息,却发现各种各样的光点忽然闪烁成一片。
……好强的屏障。
她有许多疑惑,但却意识到此时似乎并不是发问的时机。
颂白时给人的感觉一向疏离,待人处事却不失友好。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沉静异常,苍白的脸色,褪色的嘴唇……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对方身上似乎多了一种强烈的拒绝感。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他却先开了口,但瑟尔夏不认为他是在问自己的身体状况,毕竟大家只会是一样的糟糕。她感知了一下四周的氛围,“好像没什么感觉。”
“是啊,”颂白时站起了身,“不和谐消失了。”
所以他们之所以能从混沌空间中离开,是因为……他直接毁灭了源头,导致那怪异幻象将他们吐了出来?
但他不再开口,只是沉默地向外走去。瑟尔夏知道四周有很多的精神力在游弋,他们的消失引发了骚动。这几乎是必然的。谁也没想到“不和谐”本身居然并非实物。
颂白时很快落在了后面,瑟尔夏本想询问他需不需要搀扶,却敏锐地感知到了他身上的“排斥”。这种排斥并非针对某个个体,更像是……自我封闭式的保护。
想到他们所经历的,想到他耗费的心力,她也无言了起来。场外的人声种种在沉默里格外喧嚣。心灵学者,眼睛耳朵。
临近出口时,他们感受到了S级强者的气息,毫不收敛的素息。瑟尔夏再次颤抖了起来。外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直到后来,当颂白时说出“凶手不是她”时,瑟尔夏心中一动,她莫名想起了他在通道构建完成后露出的神情。她现在意识到了她为何觉得他的眼神里藏着自己无力窥探的内容——
他在与灰色混质对抗之时,心灵在施加影响之时,也受着侵蚀和啃噬。在这种对峙里……他很可能见到了她无法触碰到的事实。
场面只会乱上加乱。
当二人出现、颂白时倒下之后,繁熙恰在此时接到了来自终端的通知——有人通过特殊权限,进入了封闭的月换琴学院。
校长回来了。
……
应酌的神情很有些复杂,又或者,那是一种无言的愤怒。校内的重症监护室不止一间,康复舱也不止一个,但不知是基于什么考虑,最后应酌将昏迷不醒的颂白时也安排在了她所在的病房。
看来现在塞伦要看顾他们两个人了。
校医似乎一直在压抑着情绪。颂白时躺在冰冷的康复舱里,脆弱得也像舱体的透明材质。纤细的身形,苍白的脸色,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像玻璃般折断。
“他的情况……”
应酌回头看了她一眼,脸色温和了一些,“他不要紧,只是太疲惫了。”
但校医的表情可没在传递这样的信息。
似乎是察觉到日月落的想法,他短促地笑了一下,“你不如先顾好自己——别说你现在看起来好好的,你的情况可比他糟糕多了。”
而后,他不再看她,而是看向更远的地方。坐在另一侧的无言的塞伦。他的语气里沉淀了太多的情绪。
“我多希望……我没有请你来。”
看护人瞅了他一眼,神色看起来像要冲过来打他一顿,“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非要这么说吗?显得你好像多不欢迎我一样。”
应酌笑了起来,“我当然没有。”
他又简单交代了几句,离开了。日月落莫名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看护人,塞伦站了起来。
“现在你应该安全了。”颂白时最后说的那一句话,虽然语焉不详,却在一定程度上洗清了日月落的嫌疑。而且风人言终于议事归来,今日他们有的忙的。没人会继续在意日月落。
至于颂白时……塞伦从应酌的话里能够听得出来,他不久就会醒来。而且他有充分自保的能力。
“我去揍一个人。”
她边说边往外走,神情冷静,看起来不像是要去揍人,而是要外出散步。
门关上了。日月落甚至还有些不适应。她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屋内,一个人。没人审讯她,没人监视她,自从来到这里,这是第一次她的存在终于被遗忘了。
她看着康复舱内脸色苍白的人,默默好奇为什么塞伦没说要留下来保护他。她虽不清楚事情原貌,却知道两只S级怪物都是朝着他所在的方位去的。难道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巧合吗,如果有阴谋的话,他岂不是更处于重重危险之中?
她伸出手,指尖交叠,放在了舱体上。
“溯时而上,柳意新发。”
她第一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将自己熟记的咒语念了出来,她的指法严谨而完美。
但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咒力依然完全没有发挥效用。这显得她像个傻瓜。
日月落的眸光落在他制服上那片小小的银杏叶上,她忽然意识到当时那个男生为什么会朝她飞过来了。她原以为那是别上去的装饰物,可她在标识与衣服之间,看到了晦涩的光影。
标志与学院制服、与个人都是绑定在一起的。像是溯源魔法。
取物咒莫名其妙发挥了作用,引起了骚动,她知道那件事并没有就此揭过,是那两个人的意外出现才让这事后延,等待进一步的“审讯”。治疗咒语却完全不起作用。
诅咒之音。黑色的命运。
日月落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她对于环境实在很敏感,因此她忽然抬头,对上了颂白时的双眸。
他确实如应酌说的那样,此时唇色像初发的玫瑰,气息好了不少。
颂白时坐起了身,他按下了开启舱门的按钮,而后再次看向她,淡淡一笑。
“看来你的情况好了不少。”
仿佛只是久别重逢的朋友闲话家常一般,日月落觉得这个人冷静得过分,完全不像是一个从康复舱中醒过来的人。
“我……对不起。”
突兀的道歉,横亘在两人之间。但颂白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在她刚刚出现在试炼场上时,她的神智算不得清醒。她从栖鸦谷的流放之地跳下之时,已经濒临崩溃。因此,她在看到颂白时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将要念出具有攻击性的咒语……若当时他的神情毫无变化,她会出手。
但他很清浅地笑了一下。这轻微的脸部动作,让她绷紧的心思忽而游离了一下。她迟疑地意识到,眼前的是一个活着的人类。不是死去以后又站起来的尸体。
当他和应酌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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