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惊变

大概是默契地明白对方没什么恶意吧，三个月来的感情也做不得假，争执过后，屋檐下二人一猫的相处竟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旧是秋荷上班，池夜雨和秋喵喵在家。

秋荷和池夜雨都是擅长换位思考的人，都没在心底真正怪罪厌恶对方，但那场争执一直横亘中间，没有结果，挥之不去，导致两人始终都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秋荷傍晚下班时在单位门口碰到了池夜雨，尽管中元之后，池夜雨接她下班这件事已经变得约定俗成，但昨夜的争执过后她还没准备好单独面对他。

秋荷慢吞吞地朝他走近，绞尽脑汁思索该跟他说点什么，是提起昨晚争吵的芥蒂，还是假装无事发生，像往常一样闲聊几句。

而当真正走到池夜雨跟前，小心与他似笑非笑的眉眼错开视线后，她发现两个选择都不行，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不好开口。

而这时，她的上司白沥安出现了，这可能是秋荷头一次庆幸看见白沥安。

白沥安很合适宜的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打趣两人的关系，使得秋荷手忙脚乱的，片刻后他又端起了领导上司的架子，用近乎审视的犀利目光打量池夜雨，用长辈考察小辈的语气问起了诸如哪里人做什么工作之类的内容。

池夜雨自然不会说那些祛除鬼怪的事，他搬用了胡霁雪的身份，编造出了一份导游职业。

“审查”结束，白沥安对池夜雨的回答似信非信，但也很识趣的没有再多追究。

与这位上司告别，秋荷跟池夜雨一起离开，虽然一切都与往常一样，但秋荷始终感觉到别扭，如芒在背，她甚至真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白沥安停在单位门口，正在打电话。距离太远，秋荷不确定她是不是看花眼了，白沥安似乎在凝视着她和池夜雨远去的背影。

第二天下班，秋荷轻松了不少，来接她的不止池夜雨一个了，秋喵喵也出现了。或许是池夜雨觉得应该多带小猫出门透透气，也或许是池夜雨觉察到了秋荷与他之间的间隙，决定让小猫在中间充当缓和剂，总之，他开始带着秋喵喵接秋荷下班，效果也相当不错，有小猫在中间，他和秋荷似乎又回到了争执之前的光景。

于是接连数日，秋荷一下班，就会看到路边停着池夜雨的车，拉开车门，冷气扑面的同时还有小猫的傻笑，之后要么回家，要么去街边的苍蝇馆子搓一顿。

有一只天真小猫在场时，争吵总会轻易翻篇，大家甚至还提起了不久马上到来的国庆假期，规划起如何完美利用这七天玩耍。

秋荷首先将喝酒水饮料这一项排除在外，她可不想小猫再生病，而池夜雨则将冷凇和胡霁雪的到来提上日程。

“冷淞说他可以三十号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开车带着霁雪过来。”池夜雨说，又问秋荷，“你觉得时间合适吗？”

秋荷对于见到不太熟悉的人感到隐约不安，但胡霁雪是来检查小猫日益黯淡的身体的，秋荷压下不安，点了点头，为三十号下午的见面做足了准备，甚至准备好质问冷淞以保护之名对秋喵喵自由的限制，不过她推测池夜雨或许跟冷淞提到过这件事，加上如果没有足够的怒气支撑，她恐怕很难强势起来，最终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九月的最后一天，秋荷为傍晚的到来感到紧张，池夜雨说冷淞和胡霁雪傍晚时分就能抵达照城，晚饭后他们会登门拜访，主要是检查秋喵喵的状况。

临近下班，她不断看表，盘算着下班路上买点什么水果招待客人，还得记得问问池夜雨冷胡二人有什么忌口之类的，尽管池夜雨一再说千万不要麻烦，放轻松就好，但秋荷还是紧张。

距离下班时间就差半小时，出现了一个难以预料的插曲，忽然涌出一批任务，秋荷整个部门不得不在叫苦连天与叫骂不迭的声音中加班，看着窗外夕阳渐渐转变为黑夜。

不知为何，秋荷的任务格外繁重，同事们一个接一个离去，最后只剩下秋荷与上司白沥安仍然苦熬。

接近午夜，秋荷提交完最后一份文件，疲惫不堪，与白沥安一同离开办公室。

“今天你没有带小猫来上班吧？”白沥安问她，走廊的灯光明灭不定，他神情难辨。

“没有没有。”秋荷连答两个没有，心底奇怪他怎么忽然又提起这一茬了。

秋荷往楼梯方向走，白沥安仍旧伫立在走廊，秋荷停住脚步，有些尴尬地回头：“呃，一起走吗？”

白沥安看上去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你先走吧。”

他冲她笑了笑，笑得有些奇怪，不像是七天假期后办公室再见的神情，而是酷似在毕业典礼的最后一刻，马上要各奔东西再也不见一样。

秋荷也对着白沥安笑了笑，她没心思去追究上司脸上奇异的微笑，加班的疲惫以及对假期的期待早已压垮了一切。

池夜雨与秋喵喵早早的在秋荷单位门口等着了，他们谁也没能料到秋荷又加班到深夜。

伴随着夜色加深，秋喵喵哈欠连天，很快这份困意也感染了池夜雨，他迷迷糊糊的，几乎要趴在方向盘上睡过去。

“滴——”

昏沉中池夜雨压住了汽车喇叭，夜色中无比响亮刺耳的鸣笛声惊醒了他和秋喵喵。

而后“咔哒”一声，车门开了，便随着一阵热风，秋荷的身影出现在副驾驶。

“你总算来了，”秋喵喵抹去眼角因为哈欠流下的半滴泪水，“我和池大哥都睡过去了。”

池夜雨发动汽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路况一成不变，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仿佛没有尽头。

困意又一次笼罩了池夜雨，他打起精神盯着眼前，但路上实在没有什么可注意的，安静，不断循环重复，几乎要将他催眠。

“要不换我来开吧。”秋荷忽然说。

马路荒芜开阔，始终没有遇到其他车辆，池夜雨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多年来的工作经验让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拒绝了秋荷，方向盘仍握在自己手中，车子继续无声的行驶。

一段时间后，后座的秋喵喵坐直了，扒着前座，脑袋探了过来：“怎么还没到？”

池夜雨叮嘱过小猫不要做出这种类似的举动，否则他一个急刹车……

他命令小猫退回座位上坐好，小猫悻悻从命，但退到一半，忽然僵住了，他鼻尖抽动，贴着秋荷很近，闻嗅了半天。

“你是谁？”秋喵喵露出困惑地神情。

“你说些什么呢？我是秋荷呀。”秋荷安抚般地拉住猫妖的胳膊，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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