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北风裹挟着砂砾拍打着雁门关的城墙。

三辆满载□□械的马车正在关隘前接受检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里，混着北疆特有的鹰唳。

夏晚桑打扮成普通小兵混迹在队伍中，北狄细作已经渗透进大燕官场半个月，此刻，那些蛰伏的毒蛇或许正吐着信子，等待致命一击。

暮色四合时，变故陡生。

本该护送物资的参将突然拔刀，刀刃划过马夫咽喉的瞬间，关外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二十余骑北狄铁骑破尘而来，玄铁弯刀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夏晚桑反手抽出腰间特制手枪，银铃惊破死寂：“结阵！” 二十名暗卫如鬼魅般从马车阴影里跃出，手中连弩齐响，破空声撕裂夜幕。

混战中，夏晚桑瞥见领头骑士胸口的狼头刺青 —— 是北狄赫赫有名的 “血隼” 部队。夏晚桑躲在车碾后面，看着眼前战况激烈的战场。

对面小兵手臂被士兵划开衣服，夏晚桑瞧见士兵手上的伤痕，与三日前她在京城茶楼见过的细作伤痕如出一辙。原来朝廷命官早已与北狄勾结，设下这调虎离山之计！

“保护火药！” 夏晚桑振臂高呼，软剑寒光暴涨。

血隼部队的攻势突然转向，十余名骑士竟舍命冲向马车。千钧一发之际，箭矢破空声自城头传来。

李修远手持千里镜立在箭楼之上，镜筒里倒映着暗巷中传递密信的身影。

三日前他截获的密报终于得到验证，此刻他亲自带领神机营，将箭矢精准射向北狄骑兵的咽喉。

硝烟散尽时，满地皆是玄铁弯刀与染血的狼头战旗。

夏晚桑抚过马车侧板上的刀痕，指尖沾到暗红血迹。

李修远踏着月光走来，手中密函还带着火漆的余温：“北狄买通了工部的人，这批火药本是他们用来炸开玉门关的钥匙。” 他望着天边渐白的鱼肚，声音低沉如擂鼓，“但他们忘了，大燕从来不缺守护疆土的脊梁。”

朔风裹挟着砂砾，如万千箭矢般狠狠砸向斑驳的城墙。

陆昭银甲上凝结的血痂层层叠叠，暗红如铁锈，黑似玄铁。

他紧攥长剑，指节泛白，望着北方那片涌动的铁蹄浪潮 —— 狄人骑兵似乌云蔽日，黑压压的势头压得他喉间腥甜翻涌。

自雁门关失守，大燕铁骑节节败退，七百里山河拱手相让，如今的松山城，俨然成了北疆存亡的最后一道咽喉。

“不好了！” 传令兵跌跌撞撞奔来，盔缨早不知散落何方，“粮草尽失，箭矢仅余三成！” 城墙上，残兵握紧断戟的手微微发颤。

陆昭回首望向城内，老弱妇孺挤在城楼阴影下，幼童啼哭未起，便被呼啸的狂风绞碎在砂砾之中。

北疆草原骤响凄厉号角，三千敌骑如离弦之箭直扑城门。

陆昭挥剑高呼 “放箭！” 然而稀疏箭矢破空，撞上犀牛皮盾便簌簌坠落。

为首的狄人将领扯开头盔，狰狞刀疤横贯左颊 —— 正是北狄王麾下第一悍将赤烈。他挥舞着带刺狼牙棒，以生涩燕语叫嚣：“陆昭！今日便是大燕覆灭之时！”

千钧一发之际，西北方尘烟冲天而起。

陆昭心弦紧绷，待看清飘扬的运粮旗，却见尘雾中隐隐泛着冷冽金属光泽。

车队疾驰而至，篷布骤然掀开，赫然露出满满火器箱！沈骁翻身下马，声如洪钟：“援军到了！陛下连夜调拨三百支连发火铳！”

陆昭眸光骤亮，振臂高呼：“沈骁！率火器营镇守西城！其余人随我死守正门！” 三百火铳如钢铁森林般列阵城头，赤烈的狞笑瞬间凝固在脸上。随着 “开火！” 令下，火舌喷吐，巨响震天，冲在前列的狄骑连人带马轰然倒地，化作硝烟中的残骸。

战场局势瞬息逆转。轰鸣与火光撕裂北狄军阵，铁甲骑兵在火器威慑下乱作散沙。

陆昭抓住战机，率精锐铁骑轰然开城，银甲在硝烟中若隐若现，如鬼魅般直插敌阵。

混战中，他一眼锁定北狄主帅营帐前那面绣龙大旗，狠抽战马，朝着敌军心脏地带疾驰而去。

北狄王子阿骨朵握刀的手青筋暴起，眼中满是不甘。

原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想。

“拦住他！” 亲卫蜂拥而上，却挡不住陆昭如猛虎出柙，剑影过处血花飞溅。阿骨朵举刀劈落，陆昭侧身闪过，反手挑飞弯刀，铁拳直击面门，将其狠狠砸落马下。“生擒此獠！” 陆昭厉喝，身后士兵一拥而上，将阿骨朵捆成粽子。

狄军见主帅被俘，顿时军心溃散，丢盔弃甲四下奔逃。

箭雨渐歇，陆昭手中长剑已如残枝般蜷曲。

城垣之上，大燕儿郎横陈如折翼孤雁，殷红血痕顺着砖石纹路蜿蜒而下，在墙根汇聚成暗红的血泊，似是大地淌出的呜咽。

他抬手拭去脸上血沙交织的汗渍，目光扫过城外连绵十里的北狄营帐。

暮色中，一顶镶着金线兽纹的大帐尤为显眼，帐前立着三丈高的蟠龙纛旗，正是北狄王帐所在。

陆昭知道，帐中坐着北狄最年轻狠厉的王子阿骨朵，这位被草原奉为 “苍狼之子” 的统帅，半月前亲手斩下雁门关守将首级，此刻想必正端着鎏金酒碗，盘算如何踏平松山城。

忽有士卒指着西北方向嘶声高呼：“将军！有异动！” 陆昭猛地抬眸，只见黄沙漫卷处，一彪人马如破云利箭疾驰而来。

为首旌旗猎猎，“燕” 字在硝烟中若隐若现。他心头骤颤，眼底燃起星火。

与此同时，北狄王帐内传来一声怒喝。

阿骨朵将酒碗狠狠砸在兽皮地毯上，鎏金碎片迸溅如星。

“蠢货！区区一座孤城，三日竟未攻破！” 他霍然起身，玄色织金战袍扫过矮几，露出腰间悬挂的狼牙匕首，那是他十二岁时亲手猎杀草原狼王的战利品。

这位北狄王子生得剑眉鹰目，左耳戴着三枚赤金狼头坠，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如同草原上狼群低嚎的前奏。

“王子殿下，东南方有异动！” 斥候闯入帐中，话音未落，便被阿骨朵反手抽出匕首抵住咽喉。“说！” 他眼底翻涌着嗜血的光芒，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斥候生吞活剥。

“是... 是大燕援军，带着奇怪的铁箱！” 斥候颤抖着说完，阿骨朵瞳孔骤缩，松开手大步走出营帐。他翻身上马，望着远处扬起的烟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得正好，本王子倒要看看，这些所谓援军，能掀起什么风浪！”

尘烟散尽，夏晚桑飞身下马，银甲染尘却难掩飒爽英姿。

她摘下头盔，凌乱青丝间跃动的目光如寒星：“陆昭，开城！” 声如裂帛，穿透层层硝烟。陆昭望着她身后满载军械的马车，喉间似被硝烟呛住，千言万语化作无声怔愣。

李修远自马车上轻盈跃下，掌心拍在他肩头：“陛下听闻北疆告急，连夜调拨火器驰援。可别让我等这番星夜兼程，成了无用功！”

话语虽带着往日戏谑，眼底血丝却诉说着连日奔波的疲惫。

陆昭喉头滚动，沙哑低语：“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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