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白玉弓弩(4)
永定门前,旭日东方,熙熙攘攘,街头蹿喝声此起彼伏。今日较往日热闹不少,昔日翰林院学士房嵇,几位今前几日得陛下传召,没几日便官复原职,今日便是他时隔六年再上任。今年新上任的年轻官员得知此事,都纷纷前来贺喜。
“房翰林,恭喜恭喜啊!”左都御史花明儒,昨日便得知此事,若非家中有事,昨夜定会请房嵇喝上一杯。
房嵇浅笑,“哪里哪里,往后还得仰仗花都御史。”
房嵇虽只是五品官员,陛下尚为太子时,房嵇已是太子太师,后来太子登基,房嵇直言不讳,陛下也未判过他的罪。久而久之,朝中众人便默认房嵇可随意谏言的权力。
“学生已等候多时,恭迎恩师再返朝堂。”宇文信前几日听说了房嵇恐要官复原职的消息,一大早便出宫门迎接。
一双眉含灰白,双眉紧蹙,垂眸看着这个多年不见的青年。
华服加身,全不似当年为拜他为师,一身破落在房府前的跪地哀求样,宇文信垂首,眸眼间不改形色透露着几分算计。
“三殿下抬举,如今老夫已近花甲之年,心有余而力不足。老夫只想安然度日。”今早阳光过于刺眼,房嵇眼眸微眯,望着永定门,眼光未挪到宇文信身上一点。
“三殿下好意,房大人未免太拂了面子。”丞相裴显正握着笏板,轻轻理了理长袖,脸上挂着浅笑。
房嵇不理会,看了裴显正一眼,正了正衣冠向皇宫里走去。
裴显正脸上依旧挂着笑,邯立走过来俯首抱拳,谦声道:“恩师性子向来直来直往,望裴大人莫要计较。”
裴显正面容松弛,垂眸打量着眼前青年,虽弓着背却不卑不亢,喜怒皆不露于形。老者皱缩的脸更松了,他扯扯唇角,“老朽自然知道。”他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身,“忘了恭喜邯世子,今岁高中,也算是全了文夫人遗愿。”
邯立瞳孔微滞,半响没说出话,裴显正倏然眯眼浅笑,随后慢步离开。
“莫不是我记错了,我怎记得裴相与房翰林为旧友。”一工人停下推车,擦擦汗。
旁边一茶水铺子掌柜,收捡客人们的残茶桌子擦得锃亮,迎接下一批茶客。
“还不是因为十年前那桩事。”掌柜的再压低声音,“当年莫文青将军戍守边疆,按理说此战必胜,不知为何成了两败俱伤之地,莫家上下儿郎战死沙场,好在勉强守住邺县。晋国人也元气大伤损失惨重,后来再续盟约,也是忻国占了上乘。当时也不知是何人说的,莫老将军实则与晋国勾连,恐是早就通敌叛国,没想晋国反水遭反咬一口这才败的。”
茶铺掌柜接着道:“莫将军的遗体运回京之时,尚有不少人指着莫将军遗体骂。裴相与房翰林共同教授门生,何人不羡慕成为其二人的学生。而莫将军便是这二人的学生,那年正是祯宁十六年,也是新法推行的第二年,变法失败之际房翰林忽然上书陛下重审莫家案,陛下恰在气头上,便将他停职了去,也是如今才召回。那一次,房家几度派人求助裴相,皆被拒之门外。”
工人似是想通,再言:“如此说来,二人关系远去也说得通。”
茶铺子桌案旁坐着两人,其中一个着素色长袍的青年啄饮一口茶水,捏着茶杯的手指发抖,眼眸发颤。
徐凝一只手搭上青年手背,“阿胥你放宽心,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莫伯伯、莫家死去的每一个亡魂都不会都终将沉冤昭雪。”
没多久,来了个人到堂溪胥身边耳语了几句。
“走吧,他已经到了。”
……
坤宁宫的花开了不少,前些日子进了几株新色幽客,宫人们正交换着。
宇文信下了朝便被皇后唤了去。
“本宫让颉萍姑姑备了糕点,信儿可先用一些。”
皇后闭眼,红唇轻启,拇指搓捻着佛珠,温柔的嗓音藏着皇后的威严。
宇文信闻言,喝了碗茶汤,他不是个爱吃甜食的,故而只吃了一小块。
“此次陛下传召房嵇,信儿可听说些什么。”皇后不饶圈子,开门见山。
“回母后,此次为父皇单独传召,无人知晓。”华衣锦袍男子轻声回答。
皇后暗地瞪了他一眼,宇文信如此说了,她也说不上什么指责的话。
随后,冷声道:“本宫听说莫家遗孤回来了。那日陛下生辰结束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混进来,希望陛下重审莫家案。”
“是有如此事,不过父皇拒绝了。”
皇后手中捻着的佛珠顿了一下再道:“这件事,往后你莫要叉手,这本就是你父皇不愿提起的,莫因此事伤了与父皇的和气,坏了大局。”
宇文信再垂首,眸光微暗,“是,母后。”
自那日乾平帝寿宴,堂溪胥与宇文信重新联络了起来,这一世又与上一世不同,徐凝苦恼该不该把宇文信的真实身份告诉堂溪胥,就算要说又以何种形式透露。
素色长袍男子方榻进屋,贵为皇子的宇文信起身相迎。
“引昭,好久不见。”
徐凝看清来者面庞,才明白要见的人是宇文信。
早几年莫家还未迁至邺县时,堂溪胥与宇文信同为太子伴读,只可惜太子殿下命薄,七岁时不慎坠湖,宫人们发现时人早就凉透了,先皇后也因此郁郁而终。
“三殿下,好久不见。”
二人相认又生出几分尴尬,场面一度陷入沉默。
宇文信率先打破,“引昭这番模样,可叫徐姑娘受得住?”
徐凝正在想一会儿吃些什么,被人点名,浑浊的眼神清明,回过神来,“怎么了,你们说什么?”
素色长袍男子唇角浅扬,“咕~咕”,徐凝捂住肚子失笑。
堂溪胥叫人上了几盘糕点、一壶茶水,“这家的厨子手艺不大好,先将就垫一下肚子。”
有外人在,这么日常的一句话,女子面颊跎红,身体有些僵硬。
“哦,原来引昭还有另一面啊,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宇文信饮了口茶,低声淡笑。
徐凝猛喝了几杯茶,脸上的红没有消下去的迹象。
宇文信以为徐凝与闺阁中的女子不同,至少不会这么容易害羞。
他意识到不对,悄悄撇了眼堂溪胥,果然,这人目光冰凉如二月天。
“咳、咳”宇文信挪开目光,尽量避开堂溪胥想刀人的眼神。
“前几日你拜托我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那日堂溪胥听了徐凝劝说后,便联络上宇文信,查一查宫里的事。
“邯立这个人,这几年安分守己,倒也没做出伤害廖氏的事。不过他偶尔会去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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