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隐忍
风波勉强平息后，莫川带着两人回到营帐。
回来之后的念奴看到秋思心情低落，心里像被堵了块大石头，憋屈的上不来气，抬眸看向莫川：“公子！他们就是故意挑衅——
”
话还没说完，就被秋思拉住，沉闷压抑的声音在营帐里响起：“不是，今天的事，是我冲动，不该动手。”
念奴皱眉，这段时间秋思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紧紧攥着拳头，愤愤不平：“我真像不明白，咱们跟着殿下，凭什么要这么被欺负！”
莫川一个眼神，念奴噤声闭嘴。
一旁沉默的莫川转头看向身后两人，疲惫的脸色带着泛白的病色，如今他没有一刻是省心的。
光是阿缘寻死觅活就够他头疼的，还有军中个个压抑不住挑事的刺头，整天盼着出事。
“春无渡身后是谁，需要我提醒你们吗！”
秋思低头不语，起身要出去，没找到穆华，他没有脸回来。
“回来！你还嫌闹得不够！”莫川无奈揉了揉眉心，神色严肃：“此处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军营中是靠战功说话，他们都是从战场上出生入死回来的，今天你就是不服气，又能怎么样！”
秋思停住脚步，拳头紧紧攥住，情绪失控：“龟缩在南州城，机会在哪？”
他以为到了军营就可以上战场打仗，可进来之后，发现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莫川无奈叹口气：“谁的机会都不是唾手可得，你靠着殿下，总有靠不住的时候，军中心不齐，青黄不接，你们又是殿下的人，以后还会有更多人找你们的麻烦，承这份恩，便要忍下这份苦楚，你应该心里有所觉悟。”
秋思低着头：“一日找不到穆姑娘，我一日良心不安。”
莫川叹了口气：“那就提着心，日夜守在殿下身前，豺狼虎豹，一个也不许他们靠近，穆华的事，你别管了，我会派人去安排。”
说着便转身离开。
一旁目睹的念奴伸手拍了拍秋思的肩膀：“哥，没事，我偷偷在他脸上涂了穆姑娘给的药粉，够他喝一壶的。”
秋思心里发酸，低着头，明明莫川的责备，他情绪没什么波动，看着念奴，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想挡住眼泪，却怎么抹也抹不完。
念奴被吓了一跳：“哥……”
秋思心底的情绪终于找到缺口，拳头紧紧攥着。
他真没用，曾经满心仇恨，其中什么都改变不了。
念奴伸手勾住秋思的脖子，控制不住地流眼泪。
————
穆华昨晚彻夜难眠，只要一闭眼脑袋里就会响起白缨那些话，伤口撕裂的疼痛，脸色苍白，虚弱地缩在被子里。
突然房门被推开，穆华警惕地睁开眼睛。
看到来的人不是别人，是郭飞燕。
穆华愣了一瞬，从被子里露出头，朝着郭飞燕眨了眨眼，语气柔软：“姐姐你怎么来了？”
郭飞燕注意到穆华眼中转瞬即逝的凌厉寒意，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手里端着拖着汤碗的木盘进屋，一眼察觉到她眼底的乌青：“没睡好？”
穆华收敛眼中情绪，垂眸摇了摇头。
“做噩梦了吧。”
穆华抿着唇，伸手揉了揉眼睛：“嗯……”
郭飞燕迈步坐到床头，伸手将木盘里的汤碗递到她面前：“阿瑾，你身体虚弱，我给你熬了汤，你尝尝。”
穆华眼底惊讶：“你熬的？”
郭飞燕点头：“嗯。”
穆华撑着胳膊起身，接过碗，拿起勺子，放在嘴边，轻轻一抿。
清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带着甘甜的回味。
“好好喝。”
郭飞燕期待地看向穆华，听到她的回应，松了一口气：“你喜欢就好。”
穆华听着郭飞燕的语气，听出她有心事，疑惑问道：“你怎么了姐姐？”
郭飞燕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你喜欢我的汤，有人却连尝都不想尝。”
穆华想到那日看到郭飞燕到军营给阿缘送菜的场景，转眼便明白了她的烦恼。
故作懵懂地抬眼看着她：“是姐姐喜欢的人？”
郭飞燕脸色一僵，眼里带着失落地摇了摇头：“应该算是单相思。”
穆华以为在别的女人嘴里听阿缘，自己会心里不舒服，现在反而觉得郭飞燕很可爱，冷面女将军也有柔情羞涩的一面，喜欢与不喜欢都是坦坦荡荡的，没有那些娇滴滴小姐的拧巴，喜欢可以说出来，被拒绝的失落也不必隐藏。
郭飞燕身上带着一种大漠风沙和辽阔草原赋予的洒脱和爽朗。
穆华勾起嘴角：“看来我说对了。”
郭飞燕叹了口气:“他只不过是我崇敬的人，罢了，何况他不喜欢我……”
穆华抿唇:“那他真没眼光。”
郭飞燕被她逗笑:“别瞎说。”
郭飞燕从小在军营中，鲜少有说女儿心事。
“你不知道，外面人都说他不好，其实我知道，那些都是瞎说的，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了，有一次粮草被截，战道被外族人拦住，军队困在雪山里出不来，是他一个人带兵，绕过防线，火烧粮草，还救下了敌军营中被俘虏的孩子女人，回来之后满身是血，浑身是伤，连我阿爹都赞叹他的胆识，大帅要给他庆功，却怎么也找不着他的身影，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吗？”
穆华好奇:“干什么去了？”
郭飞燕眉眼弯弯:“他去喂马了，后面累的在马厩里睡着了，睡了一天一夜，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我爹问他，怕不怕，他说痛快。”
穆华意外，一直以来她很不了解阿缘的过往。
郭飞燕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吓到，挪了挪坐到她身边，仰着脑袋，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这些话我只能跟你说说罢了。”
穆华回过神来：“为什么？”
郭飞燕垂眸：“他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我知道的，我就算敬仰他，也只是自己的事，他不喜欢，我便不再说了，彼此都留着分寸，再说我也不是没有人喜欢，若是我丈夫心里不是一心一意只有我，这日子我断然是过不下去的。”
穆华愣住，她还是头一次听到有女子说出这么洒脱的话，伸手摁住郭飞燕的手，皱眉故作凶狠：“姐姐，那个人这么欺负你，真是该打！”
郭飞燕勾起嘴角，看着穆华的眼睛，一瞬间产生恍惚。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傻丫头，你可打不过他。”
————
春无渡回到营帐，一个人坐在帐中对月独酌。
外面人进来通报：“黎年将军求见。”
春无渡眼神带着烦躁：“不见。”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阴冷笑声：“春将军这么无情，怎么还一个人在帐中喝闷酒。”
侍卫为难解释：“将军，黎将军非要进来……”
春无渡冷哼，放在手里的酒杯，朝着手下摆了摆手。
帐中只剩下两人。
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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